“這裡面的事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問,反正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跟著去就是了。再者說了,我就是問他也不會說,你要真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他或許會對你透露一點。”蕭妮兒道。

左羚洩氣道:“他跟你都不說的話,跟我也不會說。誰都知道,跟他最貼心的還是你,要不當初怎麼只讓你跟著來,我跟石榴怎麼說他都不答應。我這次要不是自作主張,估計還是來不了。”

蕭妮兒黯然不語,她可沒有左羚說的那樣自信,無論是跟左羚比,還是跟石榴比,她都有著強烈的自卑感,無論是身世、容貌、才華,她根本拿不出任何東西來比,不過況且對她是真心的好,她倒是能感覺出來。

說白了,他們這叫糟糠夫妻,是共患難的。

“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咱們想管也管不了,就別操這份心了。對了,你晚上可是沒吃好,我讓人給你留著呢,一會讓她們送來,我再陪你好好喝幾杯。”蕭妮兒道。

聽了蕭妮兒的話,左羚心裡的氣還真是消了大半,覺得有點餓了,就點點頭。

蕭妮兒讓等在外面的自己的丫環去廚房端酒菜過來,左羚的丫環們也都沒吃好,跟著過去一起端盤子拿碗,在廂房裡另開了一桌。

“他今天也沒吃好,一個人在外面跟和尚似的打坐呢,要不讓他一起來吃,然後陪你一晚上?”蕭妮兒笑道。

“不,不要,我今天偏不要他,就要你陪,咱們喝完酒就一起上床聊天,什麼時候困了什麼時候再睡,還像以前在南京那樣。”左羚急忙漲紅著臉道。

“好,我看你能挺幾天,別跟他比,他是最能挺的,你絕對熬不過他。”蕭妮兒指著她的額頭取笑道。

況且並沒有像蕭妮兒說的那樣在打坐,而是一直在看檔案。

他已經看過兩遍了,卻還是在繼續看,他不是看那些簡單的履歷,而是在分析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成長過程,這些在檔案裡都有簡略的描述。

他相信不管是中山王府還是武城侯府都不會在這些檔案裡造假,沒有這個必要,這畢竟不是請功邀賞用的報告,府兵檔案真實性是第一位的。

外面五百多護衛的喝酒喧鬧聲漸漸平息下去了,這些傢伙還知道節制,沒有吆五喝六地划拳,更沒有酩酊大醉、酒後鬧事的現象,看來素質這一關算是過了。

左羚帶來的那些家人況且沒有過去看,那些家人也早就算是一家人了,比他這裡的家人關係還近,也不用客套。至於左羚那裡,他也不再多想,反正過幾天氣消了,關係自然就恢復過來,冷處理是他最擅長的手法。

“你還在用功啊,真有些當官的樣兒了。不過那些當官的也沒幾個像你這麼賣力的,人家吃喝玩樂一樣不耽誤。”周鼎成陪那些護衛喝完酒,晃晃悠悠地走進來。

“沒辦法,在其位就得謀其政,瀟灑不起來啊。”況且道。

“說點正經的,你說新來的那四百人咱們用得上嗎?不管怎麼說,家裡也用不了這麼多護衛吧。”周鼎成正色道。

“那要看以後去不去沿海了,如果要去,不但能用上,還能發揮決定作用。”

“起決定作用?怎麼用?”周鼎成有些不明白。

“假設戰事陷入膠著狀態,他們能起到尖刀作用,打破僵局,如果一些地方出現危急情況,他們可以隨時救火,所以我準備把他們當做機動部隊,在最關鍵的時候頂上去。咱們訓練的那些人,別說一年,就是三年也沒有這四百人的戰鬥力強。”

況且是瞭解這些人的,明朝官軍若能有這種單兵作戰能力,只要有五十萬人,也就沒有塞外蒙古人什麼事了,海外的海盜、倭寇更成不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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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有這種高素質的精兵實在太少了,他估計全國一共也沒有十萬人。關寧鐵騎號稱四萬,真正精銳的能有一半就不錯了,耗費的國帑可是天量。

也就是說以每年的國庫收入,根本養不起幾十萬精兵。

明朝大抵還是實行兵戶制度,這些被化為兵戶的人家世代為兵,只要朝廷需要,就可以按戶籍人頭召集人馬,朝廷只負責一些最基本的費用,明朝官軍戰鬥力低下也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明朝的兵戶制度其實是跟遊牧民族學來的,一直為後世所詬病。遊牧民族根本沒有正規軍隊這一說,平時都是牧民,養馬放羊打獵,一旦有需要,幾個部落召集起來,聯合作戰,連馬匹、食物都要自己來準備,遊牧民族戰鬥力強,也正因為這種全民皆兵的制度。

在遊牧民族中很完美的制度,到了中原帝國完全就走樣了,實行起來卻有很多不如意之處,沒有別的原因,農耕和放牧打獵本來就不是一回事。

遊牧民族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馬上,馬術根本不用訓練,個個都是上乘騎手,這是農耕民沒法比的,另外遊牧民族經常打獵,各部落秋季舉行會獵,幾乎就是實打實的軍事作戰,只不過是人跟野獸的戰爭,成吉思汗攻佔了大半個世界,所有的戰術基本就是草原會獵那一套,並沒有過人的軍事戰術。

一句話,蒙古騎兵單兵作戰素質是一般民族無法相比的,那不是一般的牛,那是超牛。

況且倒不認為明朝官軍作戰力低下是兵戶制度的必然結果,而是多方面的原因,至於說兵戶制度是中世紀的產物,這是另一個問題,也是很值得商榷的事。

周鼎成想了想,承認道:“那些渾小子的確比咱們現在訓練的人強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最怕的是這些兵不好帶。”

“你放心吧,這些人不敢亂來,否則我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兒去。對他們我絕對不會手軟。”況且冷冷道。

“嗯,這點我倒是看出來了,他們好像真的很怕你。這是為什麼?”周鼎成問道。

“那是他們知道,我要混起來比他們更混。”況且道。

周鼎成笑了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況且有這一面,最起碼他沒看到。雖說況且在京城挑起過一場轟動一時的械鬥,那也是出於計謀,而不是純粹的亂來。

不過要說那些人怕況且,他是相信的,就連他也有些畏懼況且,儘管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經常稱呼他臭小子。

“那這些人是安排在府裡,還是安排在別處,府裡好像不需要這麼多人吧。”周鼎成又琢磨起這問題來。

“暫時還是放在府裡吧,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們不敢鬧事,若是放出去,難免惹出什麼事端來。”

“好吧,就是府裡的地方一下子有些不夠用了。”

想到如何安置這些人,周鼎成頭疼,總不能把外宅全部建成軍營吧,那樣的話,這座府邸的格局就毀了一半了,實在有些可惜。可是若按照本來的格局安置他們,總有些不倫不類的,而且房間也不夠用。

“這事我再好好想想。”況且道。

他現在真的在考慮是不是啟用武城侯府在北京的房子了,但還要再看看局勢的變化。

武城侯府在北京不但有房產,而且還有不少產業,府邸格局規格跟在南京的武城侯府差不多,如果啟用那座腹地,別說五百護衛,就是兩千護衛也沒問題。只是這樣一來,又要產生太空曠的問題。

他這裡不像武城侯府,有好幾百個丫環僕人,現在他一共也就二十幾個家人,他還不準備增加。

那處府邸也有一些留守的管家和丫環僕人,看守保養府邸,倒是可以接收下來,實際上武城侯一直在催促他搬到自己家的府邸去住,他總是藉口這裡離張居正的府邸近,這才躲過去。

不過啟用那座府邸還有一樣好處,就是有許多單獨的院落,這樣蕭妮兒、左羚甚至李香君都可以有自己獨立的宅院,不用混居在一起,只是他不想在北京長住,而是想儘快逃出牢籠。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還值得大動干戈地啟用武城侯那座府邸嗎?

再想想吧,況且一下子還拿不定主意。

“哎,我說你怎麼回事,還是一個人在外面住,今天可是不應該啊。”周鼎成蹺著二郎腿,依舊一口口慢慢喝著酒道。

“哦,左羚路上太累了,早早就休息了。”況且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真是這樣?不會是鬧彆扭了吧?”周鼎成似笑非笑道。

“這關你什麼事啊。”況且有些焦躁道。

“當然不關我的事,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周鼎成道。

“關心?你這是八婆。”況且哼了一聲。

“我這可不是八婆,而是真心佩服你,老實說,外面人都認為你豔福齊天,把江南三大美女都收入房中,還以為你不知怎麼夜夜春宵呢,誰知道你經常跟老僧似的獨眠?可惜你元陽破了,不然你比我更適合修煉童子功。”周鼎成嘻嘻笑道。

“你什麼意思,動春心了,要不要幫你娶房老婆?正好,前些天送來的那位美人還沒著落呢,我看跟你挺合適的。”況且乜斜著眼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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