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達意識到劉啟好像沒有短期內離開的意思,可現在他無計可施,劉啟一進城就將接管了城防,現在四門緊閉除非插上雙翼否則斷然無法出城報信。


無奈之下夏侯達只好硬著頭皮求見劉啟,進入原本屬於他的縣衙,偷偷瞟了瞟身後那兩個虎背熊腰面色極不友善的侍衛和他們手中隱隱閃著血色寒光的鐵戟,夏侯達感到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擺動起來。


不要怕!這劉啟畢竟是官身,又不是反賊流寇,還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害官吏奪人州郡不成?


夏侯達不停的安慰自己,勉強壓下惶恐步入正堂之中。


“喔?顯揚公來啦?哎呀呀,公為主,遠為客,理應是在下前往府上拜會才是,實在是失禮至極,望顯揚公念在下軍務在身不要見怪呀!來人,看茶!”


劉啟像是剛剛知道似的從榻上長身而起熱情的將夏侯達請進堂內坐下,看到劉啟堂而皇之的霸佔自己的地方還要裝模作樣,夏侯達氣的鬍子亂顫,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夏侯達苦笑著連道不敢。


不待夏侯達開口,劉啟湊近身子一本正經的的說道:“其實在下正準備登門府上商議大事,巧逢顯揚公來訪,正好和公參詳參詳。在下揮軍來到豫章原因有二,追剿反賊以正國法此為其一,其二嘛,刺史劉繇昏庸無能治理無方致使揚州境內匪盜橫行民怨沸騰,身為漢室苗裔卻不知報效朝廷,我主漢後將軍,陽城侯領益州牧劉季玉不忍故里疲敝,故已上表天子請旨革去劉繇的刺史之職,荊州刺史劉景升任才尚計,士民歸心,當世之英才也,與我主同為漢室宗親,我主已表劉景升為荊州牧兼領揚州刺史,並命在下領兵先行來豫章駐紮,不日二州大軍即將東下接管揚州,重正@法度興業安民。”


噹啷一聲,夏侯達聽了劉啟的話驚得瞠目結舌,連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都渾然不覺,這是要明搶啊!誰都知道劉璋是江夏竟陵(湖北省天門市)人,竟陵離和柴桑隔著好幾百裡地呢,一個屬荊州一個屬揚州,這種理由也說得出口?!


劉璋什麼時候和劉表化敵為友了?這是什麼世道,變化也太快了吧!


“夏侯氏是我大漢開國元勳,世代鎮守豫章,對朝廷忠心耿耿有口皆碑,當今天下反賊四起禍國殃民,國難當頭之際功臣之後更應挺身而出,勤王室、安黎民。”


還未等夏侯達消化剛才的話,劉啟命部下拿來筆墨紙硯鋪到夏侯達面前:“我素知朝廷受制於董卓無暇南顧,劉繇擁兵自重作威作福,夏侯氏勢單力薄無力與之抗衡只得屈身事之,今二州義軍將至,請公代在下向族中主事之人傳個話,望夏侯氏一族以天下為念棄暗投明,以全數百年忠義之名!”


如此重大而複雜的情況已經完全超過了夏侯達大腦的處理能力,他盯著劉啟喃喃的問道:“我,我該寫些什麼?”


劉啟微微一笑扭頭衝屏風說道:“季休先生!”


劉洪笑眯眯的邁著四方步走到夏侯達面前施了個禮從懷中掏出一張上好的蔡侯紙交給劉啟,雖然早在漢和帝永元十七年(公元105年)蔡倫就發明改進了紙,但由於製作工藝和成本仍然複雜和昂貴所以一直難以推廣到民間,而在長江流域造紙原料充足,製造便捷,所以紙的應用反而比中原更加普及。


劉啟將紙張捧起來輕輕放在夏侯達左手邊:“這位是劉洪劉季休,為在下長史,請公過目,季休先生的文采若合顯揚公之意,公儘管照抄便是!”


夏侯達木訥的點點頭說了幾個好,提筆照著劉洪擬好的內容寫了起來,雖然他已經完全茫然失措了,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劉啟雖然只有一千多兵馬,不玩陰謀詭計想吃下豫章一個縣都困難,可他身後的劉璋和劉表那可不是夏侯氏能抗衡的,即便是佔據吳郡和丹陽,擁兵兩萬多的劉繇也絕不敢和他們兩人中任何一個為敵,像自己這麼個區區的縣令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保住小命。


不管各族中人願不願意,這豫章郡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十幾天之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劉啟用同樣的手段將豫章郡郡治所在南昌城內外出“討賊”的太守陸彥和其部一千五百多人堵在一條大河岸邊,不過陸彥所騎的是一匹寶馬,陸彥依靠坐騎之利逃出包圍圈,孤身一人往丹陽郡去了。


看著漫山遍野的火把,不知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主帥又逃走的情況下,剩餘的兵將毫無鬥志紛紛棄械投降,有降軍做掩護劉啟輕而易舉的的拿下了南昌城,收編了南昌兩千多人馬,軍力陡然增加到五千多。


身在丹陽的劉繇見到了狼狽不堪的豫章太守陸彥,得知南昌被劉璋的部將劉啟率軍佔領的訊息和一篇號召諸侯一起討伐他的檄文,氣的劉繇大罵陸彥是酒囊飯袋,立即上表朝廷並修書遣使往荊益而且向劉璋劉表討個說法。


其實除了吳郡和丹陽郡外,揚州各郡都不在劉繇手中掌握,各郡基本上都是自理狀態,官員的任免也完全在郡中豪門大族所掌握,若不是劉繇是名義上的上官而且有實力幫自己奪回豫章,陸彥才不會低聲下氣的登門求助呢!


看著聲嘶力竭控訴劉啟的陸彥,劉繇甚至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此事必須要管,畢竟劉繇是名義上的揚州刺史,劉璋和劉表此舉無疑直接影響到了他的有限的聲望和權威,如果無動於衷的話他手下的部將們難免會跟著產生動搖,所以劉繇的反應非常激烈,聲稱應豫章太守求援,派心腹大將張英和陸彥率軍五千號稱五萬,開赴石城(今江西省贛州市)進逼豫章東北毗鄰長江的彭澤縣。


可進一步抵達長江邊上的東流(今安徽省東至縣)僅僅兩日之後,張英便發現江面之上浩浩蕩蕩開來上百條戰船,慌忙調集兵馬沿江佈防,對方遣使來下戰書,竟是江夏太守黃祖麾下水軍,原來劉繇派遣到荊州向劉表抗議的使者在江夏被黃祖一刀砍了,黃祖藉機揮軍直指丹陽郡。


自然這一切都是劉啟從中挑撥的結果,黃祖甚為器重的部將蘇飛非常欣賞甘寧,在劉啟的授意下甘寧說服蘇飛暗中支援,劉繇的使者是個儒生出身的小吏,來到江夏見到黃祖後義正言辭的斥責劉表的行為,順帶將黃祖一併罵了,結果自然是將性如烈火的黃祖激怒,不僅沒完成使命反丟了小命,更給了蘇飛機會火上澆油勸說黃祖興兵進犯。


劉繇不知其中緣由,以為劉表是真要吞併自己的地盤,趕緊調動手中大部兵力沿江佈防,一邊聯絡淮南袁術和徐州陶謙等諸侯發兵相助。


黃祖的這部水軍人數並不佔優,見劉繇有了防備便耀武揚威了一番後打道回府了,回程中又在夜間和廬江守軍發生衝突,進而大打出手,廬江太守陸康不敵向劉繇求援,劉繇便聯合袁術調集五萬大軍號稱二十萬去討伐黃祖。


看到事態劇變劉表也坐不住了,於是荊州各郡也徵集精兵強將大戰劉袁聯軍。


這場大戰曠日持久,而始作俑者劉啟卻樂得在旁坐山觀虎鬥。


甚至遠在益州的劉璋也沒擺脫陰魂不散的劉啟,手中拿著劉啟自表豫章太守和一長串封賞部下文武的名單,劉璋氣的直哆嗦,將帛書狠狠的摔在地上,劉啟自立門戶也就罷了,反正此子終究不能為己所用,他自己跑到千里之外的豫章最好不過。


可讓劉璋受不了的是劉啟竟然敢挖自己的牆角,那名單上赫然列著劉洪,高鴻,甚至深受自己信任的梁峰的名字!


儘管恨不能將劉啟剝皮拆骨,但最後劉璋還是命人蓋上了大印,他不得不接受事實,劉啟打的是他的旗號,怎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此事涉及太廣決不能意氣用事,事實上隔著荊州劉璋根本沒辦法找劉啟的麻煩,他不得不嚥下這枚苦果,尋思著怎麼把氣撒在趙笮頭上。


趙笮已經和李茂重新進入蜜月期,劉啟意外的成功讓李茂不得不重做打算,在李茂看來趙笮在劉啟身上可算是下了重注,而且賭對了,精明的李茂慶幸自己留了後手,雖然錯過了第一步但還是很好彌補的,趙笮重新獲得李茂的全力支持,李茂也開始將族中子弟送至豫章出任官吏,輸送財貨物資以及兵員支援劉啟。


兩家合力,江州馬上又變成鐵板一塊,劉璋只能眼睜睜看著趙笮和李茂廣招鄉勇大肆練兵,考慮到劉啟在外和劉表關係漸密,在新任的別駕從事張松的勸說下打擊趙笮的念頭越來越淡了。


就這樣周圍各方諸侯都無暇顧及貧瘠少民的豫章郡,北岸的廬江打天昏地暗,一江之隔的南岸卻是一片安寧。


大後方終於安穩了下來,而由於郡治被奪的震懾力極大,豫章西北各郡的夏侯氏族又看到劉啟身後有劉表和劉璋兩個強大的諸侯支援,連劉繇都根本無力對抗,於是紛紛表示願意歸順,劉啟輕鬆的控制了彭澤、柴桑、艾縣、建昌到宜春這豫章西北五縣。


兵力吃緊的劉啟再次得到趙笮及時雨般的大力幫助,趁吳韜回蜀郡的機會趙笮一次性徵用了九成江州的民船,還有加了偽裝的戰船共計上千條滿載各種物資,暗藏士卒軍械的大小船隻分批過關出了益州,在江陵集合後開赴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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