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精壯新卒和大量的糧草、兵甲、弓箭、鐵礦、蜀錦、鹽還有滿船的金銀在劉啟最需要的時候抵達柴桑,真可謂雪中送炭。


程觀高騰等人也傷愈迴歸了,順道帶著那個明是酒肆老闆實則太平道暗樁,善於馴養飛禽的於厚,於厚的一家老小和其他重要道徒一樣,都被張角安置在幾個重要據點方便控制,所以死活不肯答應歸順。


幸好劉啟有先見之明讓高騰統管此事,否則按程觀的性子早就一刀將於厚砍了了事,嚴顏依照劉啟的請求將沿江各個渡口、漁村、驛站統統來個大清查,幾乎將張角經營多年的情報網徹底搗毀,很多落網的重要人物當場就被格殺,更多的被押回魚復處決,張角不可能再去關心一個並不是核心分子的於厚。


既然張角不知道於厚被擒就更不可能知道劉啟秘密派遣高敬和高泰帶領一撥精幹士卒喬裝打扮前往壽春搭救於厚的家小,順利的話於厚得以和家人團聚不怕他不對劉啟感激涕零盡心效力。


誰知高騰知道劉啟的打算後主動請纓要求劉啟讓他前往壽春,劉啟不好拒絕便請高鴻勸說,可任高鴻磨破了嘴皮,高騰仍然態度堅決,劉啟只好答應。


兩個月前,高騰的父親高顧不服高鴻之父坐家主之位,吳韜趁機挑唆致使高顧和高鴻父子決裂前往廣漢任職去了,高家從此一分為二,可高騰夾在中間好不為難。


高騰不是嫡子,不受高顧重視和寵愛,反而自幼和高鴻一家極為親近,跟隨劉啟的那段日子裡更是欽佩劉啟的義氣深重,早已決意跟隨高鴻和劉啟闖蕩天下,但父親的作為卻讓高騰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高家的家主,也就是高鴻和高騰的大伯父臨終之前和他兩人深談一番,最終替高騰做了決定,高顧不敢反對卻因此記恨上了本就不討他喜歡的這個庶子,直到家主逝世更是明言高騰的忤逆之罪。


在漢代最為重視的就是孝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什麼苦衷,一旦有違孝道就會被世人唾罵,留下難以抹去的汙點,高顧面對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夜的兒子無動於衷,始終緊閉大門,直至離開朐忍都未再見高騰一面。


為此高騰差點拔劍自刎,幸好程觀死死將他抱住苦勸了多日才讓他打消死志,和高騰關係親近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緣由,可也有不明所以又喜歡說閒話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高騰一直難以走出陰影去。


劉啟知道馬上就要過年了,高騰想借執行任務來逃避流言蜚語,沖淡自己心中的煩悶,劉啟拗不過他只好讓高敬去找蘇飛疏通並增派了人馬到荊州待機接應,並讓高泰多帶精幹人手跟隨前往以策萬全。


幾家歡樂幾家愁,害怕過年的又何止高騰,高騰起碼還有高鴻程觀等人不時陪著寬慰,劉啟能找誰去傾訴?


安頓好各種物資後劉啟在征戰之中度過來到三國時期第一個春節,在漢代還沒有春節的叫法,而是稱作歲首,慶祝也不像後世那樣隆重,尤其是在軍中,劉啟和全軍上下一同大吃大喝了一頓就算過去了,這一大群粗魯漢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猜拳行令,投入其中的劉啟在熱鬧之下也沒有特別的傷感。


正是天寒地凍的季節,劉表和劉繇袁術已經有了罷兵息戰的意思,因為本來冬季作戰就消耗極大,雙方誰都難以一口吃掉對方,誰也看不到任何勝算。


雙方一旦停歇下來便會將注意到自己,所以劉啟可不敢等到開春之後再行動,給各部備齊被服軍械後劉啟命梁峰和高鴻立即沿南昌分別從南北兩路向餘汗、鄱陽、鄖(音同雲)陽、海昏等鄱陽湖周圍各縣進軍。


有了夏侯氏的榜樣,兵力又過於懸殊,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各縣縣令無不大開城門積極歸順,只有鍾陵(今江西省進賢縣鍾陵鄉,資料不全無法確定東漢年間鍾陵的行政劃分,暫作縣制)縣令是原太守陸彥的侄子而舉兵頑抗,結果因天氣寒冷援兵不至,圍困半月後被梁峰夜襲破城,斬首示眾。


至此以郡治南昌和長江水道要衝柴桑為中心,豫章郡主要地區便完全落在劉啟手中,劉啟將政務完全放開交還給各縣原有官吏,只是找各種理由將各地大族中的私兵收編,分散調往各縣進行整編訓練。


雖然對軍權被奪極為不滿,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一時之間郡中何人豈敢同劉啟爭鋒?只得默許,好在除了柴桑南昌和鄱陽三縣外,對於政事劉啟毫不插手,根本利益並未受到影響的各地大族也放鬆了警惕,漸漸接受了劉啟。


凡是都有兩面,一帆風順的同時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豫章南部各縣長期以來都是處於自治狀態,並不服從原太守陸彥或揚州刺史劉繇的調遣,如今豫章換成劉啟做主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臨汝縣(今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是連線豫章南北的戰略要地,不拿下臨汝就無法繼續南進,可臨汝縣長(不足一萬戶的小縣稱為縣長)王柏倒是個人物,仗著臨汝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梁峰和高鴻先後幾次都未能攻下,終因糧草接濟不易只得暫時退回文港(今江西省進賢縣文港鎮)。


對此劉啟雖然不快可並沒有過於在意,直到隋煬帝劉廣開鑿京杭大運河後,中國的經濟重心才開始由中原向長江以南轉移,直到南宋時蘇杭地區的經濟才會超越中原,豫章郡就是後世的江西省,很多城市都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工業中心,經濟極為發達,可在漢代,和一江之隔的廬江郡相比豫章郡還是非常荒蕪落後的。


現在整個豫章郡的人口也不過三四十萬,大多數都集中在以南昌為中心的北部地區,區區一縣能有多少人口?能招募多少兵員?就算南部各縣加起來也根本不足為慮,沒有人口也就意味著經濟和工農產業的落後,既然拿下這些地區得不到什麼好處自然讓劉啟興趣索然。


待現有的地盤徹底消化成自己的以後,什麼時候想拿下臨汝,發兵圍上他一個月,自然不攻自破了,所以劉啟命梁峰在文港訓練新卒,召回高鴻率軍鎮守南昌,將全部的精力放在鄱陽縣和甘寧一起大練水軍,長江以南各郡水道密佈,江河無數,在這種地理條件下行軍作戰,沒有水軍的支援機動和後勤都根本無從談起,再精銳的步兵和騎兵也有勁沒處使。


其實有甘寧坐鎮劉啟再放心不過了,可他還是跟到了鄱陽,其中原因讓劉啟有些尷尬,夏侯氏族和劉啟的關係逐漸親近起來,這對劉啟來說極為重要的,可隨之而來的也有些小小的麻煩,那就是古代政治結盟最常見的手段之一,聯姻!


相貌、身材、家世、背景,權勢,當這些因素同時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尤其是已經二十一歲卻仍未娶妻,如今身為豫章郡一把手的劉啟成了集各種光環於一身的典型的高帥富,是各縣媒婆界中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


不管在南昌還是柴桑,每天登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剛開始劉啟還有點小小的得意,可劉啟心癢難耐卻看的吃不得,好不痛苦,最後只好躲到鄱陽的水軍大營來了,眼不見心不煩,整日和甘寧一起練兵,要不就是喝酒暢談,這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冬季的湖區格外潮溼陰寒,為了防止士卒受寒生病訓練時間比較短,劉啟坐在一條小船上看著遠處陸續回營的船隊,心不在焉的逗弄這飛刀。


短短三個多月就擁有了這麼大塊地盤在外人看來無疑是巨大的成功,可劉啟深知這一切只是空中樓閣,隨時都可能崩塌,目前只是靠成功引得劉表和劉繇袁術爭鬥才暫時避免了外部的強大壓力,一旦他們緩過手來自己可沒這麼輕鬆的日子可過了。


相比之下內部看似緩和,可一旦受到外力施壓,內部問題隨時可能爆發出來,如果有十幾二十年時間,按劉洪的設想結合劉啟的一些先進思想,將豫章徹底消化吸收完全可以做到,可劉啟最缺的就是時間。


為了維持穩定獲得當地勢力的支援,劉啟不得不走劉焉劉璋父子和其他諸侯的老路,放權給各地大族,為此劉啟還怕不好向劉洪解釋,幸好劉洪的政治素養遠比他高明,明白制度的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不但毫無異議還獻策劉啟趁各地大族聯合起來之前將他們的大部分兵權收繳,為以後改革打下堅實的基礎。


各地大族當然不會心甘情願將手中的兵權乖乖交出來,可十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呢,這麼一個上百條支脈的龐大家族也不可能那麼齊心,劉洪很快摸清了夏侯氏家族內部的情況,於是甘寧和高鴻扮黑臉,帶著兵馬強行徵兵,劉洪和劉啟扮紅臉,封官許願以利誘之,很快就瓦解了各地夏侯氏微弱的不滿和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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