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 袁一便不由得點了點頭, 像是贊同自己這種觀點。

當心事放下, 他身體的疲乏便湧了上來, 他環顧四周,想要找個可以歇息的地方。

可他找來找去,最終在床邊那塊柔軟的波斯地毯上坐了下來,他睏倦地歪著頭靠著床尾, 打了個長長哈欠。

他本想就這樣坐一晚, 熬到天亮。可盯著橫樑出神的他,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越來越重, 他慢慢撐開, 又漸漸合上,最終重得再也打不開。

“喂!你在挖什麼啊?”

聽到這聲,他猛地一驚醒, 看到自己正握著鐵鍬站在後院, 他再低頭, 看到院裡被刨出了許多土坑。

他心中很是驚詫, 喃喃自語道:“我怎麼跑來這兒?剛才, 我分明還待在房裡的啊!”

他突然一抬眉, 像想到什麼似的,驚叫道:“不好!”說著,他慌忙扔下鐵鍬,拔腿就跑。

他跑啊跑, 跑啊跑,跑出後院,跑出定安王府,當跑到早已空無一人的街市上,他方才敢停下腳步。

他跑得氣喘吁吁,正用衣袖抹著滿頭大汗時,一個氣勢洶洶的身影突然朝他逼近,他一臉恐慌地連連後退,直退到牆根邊。見無路可逃,他只好求饒道:“求求你放過我,成嗎?”

“放過你?”那人抬手撐著牆,笑得很輕浮地逼近他的臉,用戲謔的神情看著他:“放過你,不可能!你永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袁一看著與自己不過咫尺之距的李令月,皺眉道:“且慢!我們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才不要在下面。”

說著,他攬過李令月的腰,一個轉身把她推到牆上,也以手撐牆,然後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這樣才剛好合適嘛!”

還沒等他得意多久,李令月毫不留情地抬腳往他□□一踢,痛得昏天黑地的他,弓著身子趴在地上痛得“嗷嗷”慘叫。

李令月一拍手,笑道:“我瞧這樣才最合適!”

袁一仰著頭看著李令月,沒好氣:“你還真夠狠!這是要把我踢得斷子絕孫啊?對你要什麼好處?!你這毒婦!”

李令月一噘嘴,沒好氣道:“誰叫你見著我就跑,活該!”

袁一站起身,長長吐了口氣:“我不跑也成,只要你別再拿哪東西嚇唬我,就成!”

李令月滿是不解道:“那東西?什麼啊?”

袁一指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她,沒好氣道:“喂!喂!別再用那一臉表情唬人了。你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李令月嘟著嘴搖搖頭:“我不知道呀!什麼啊!”

袁一似乎對所說的東西難以啟齒,只能支支吾吾道:“就是那東西嘛!你分明知道,別裝了!”

“是嗎?”李令月皺著眉想了想,抬起手在空中一晃,一條吐著紅舌的白蛇,就纏繞在她的手臂間。

她故意將蛇頭湊到袁一臉上,眨動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袁一看著朝自己面頰,吐動著紅色舌頭的白蛇。他像是早就習以為常般木然地搖搖頭:“我可不怕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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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李令月順手將白蛇扔到一旁。然後,她拉開自己的衣領,往裡瞧了瞧。

而後,她點了點頭,便從裡扯出一個繡著牡丹花紋的紅肚兜,提著晃了晃:“那是這個嗎?”

袁一摸著下巴,挑起一邊的眉饒有興趣地看著紅肚兜,眯著眼笑了笑:“就當是吧!”

說著,他便伸手去拿,沒想到李令月一個閃躲,沒讓他得逞。

李令月往他臉上指了指:“瞧你笑得這一臉猥瑣,肯定不是這個!那就只剩下……”

李令月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瓷瓶拋給他,笑道:“你瞧瞧是不是這個?”

他捧著瓷瓶看著很眼熟,便問道:“這是什麼啊?”

李令月指了指瓶口:“你往裡面摸摸。”

他依言從其中摸出一個精緻的木匣,覺得更眼熟,又問道:“這又是什麼啊?”

李令月道:“開啟看看!”

他又依言將木匣開啟,看到一根根離魂香整齊的擺放在其中,他大驚失色,呼吸急促道:“離魂香!就是它!”

“是嗎?”李令月說著,劃燃手中的火折,舉到他面前,用一種極其魅惑而迷醉的笑容看著他:“要不要再試試?”

他搖著頭,全身幾乎都在顫抖:“不!我不能,也不能讓他們再失望了!雖然,這是唯一能夠留

住你的方法,可……可對不起,只能放你走!”

話音剛落,他看著面前真實得幾乎觸手可及的李令月,像是被一陣風吹散般,消失在無邊無盡的夜色中。

他深感無力的向後一倒,跌回了那個冰冷卻真實的世界。

這時,窗外的第一抹微光,透過窗戶紙跳上了在袁一眉頭緊鎖的臉龐上。

這橙黃的微光雖然來得溫柔又悄然,可似乎還是打擾到夢中人。

只見他的眼睛微微眨動,然後像受到某種驚嚇似的張開眼。原本平躺在地上的他猛得坐起,用迷茫的眼神,打量著房中的一切。

房中依舊滿是刺眼的喜紅,他又低頭看到,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床厚實的冬被。他瞧了眼床上的語瑾,見她側著身子還在熟睡。

他心想:“房裡除了她,也沒別人,這被子應該她給蓋的。她表面上冷冷冰冰,骨子裡倒還挺有人情味嘛!”

袁一抱著被子正要起身,卻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接著院裡伺候的丫鬟問道:“主子昨晚睡得好嗎?若方便,奴婢們這就進來伺候主子洗漱!”

待問過話,丫鬟便不再說話,安靜地等待著主子的吩咐。

這時,袁一看了眼床上的語瑾,見她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

袁一在心中思量著:“這樣都沒醒?照理說,人都有認床的習慣,在陌生的地方不會睡得這麼死,難道她一直在裝睡?太尷尬?的確。”

這樣想著,他不由得想起昨晚,暖香說過的那些話,梅仁雖不以為然,可他對著深宅內院的人心也是略懂一二。

向來嫁進這侯門府邸的女子,想要把那些將陽奉陰違,踩低捧高當作慣例的奴才們製得服服帖帖。

首先就得得到夫君的關愛和重視,若連夫君對她都置若罔聞,那下人都會跟著主子的眼色走,更加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遇到這樣情況,不然就是這女子夠強勢,夠有手段,能夠靠自己威懾力,鎮住那些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奴才。

不然,就是孃家的背景夠硬氣,也樂於為自己撐腰,這樣不僅府中奴才要忌憚幾分,就連夫君不敢再有輕視之意。自然,能夠受到應有尊重與敬畏。

再反觀語瑾,這幾點都佔不上。她雖被魏丞相夫婦認作女兒,外人不知道這其中緣由,可定安王

府的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就拿大婚這事來說,語瑾是臨到大婚前一晚,為了迎親儀式,才搬到魏丞相家勉強住了一晚。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們關係並不親。

再是,語瑾搬過去的那晚,丁管事為了彰顯定安王府的氣派,特意派了十多名丫鬟隨行到魏丞相府伺候。

可這些丫鬟看到魏府的主子們都對語瑾都是客客氣氣的,反倒是魏府的下人態度就不怎麼友善。

之後,丫鬟在一些瑣事上,與魏府的人發生了磕碰,丫鬟仗著自己是定安王府的人,又是伺候她們家小姐出嫁,便趾高氣昂地指責起魏府的人。

魏府的人也不甘示弱,就同丫鬟爭吵了起來,常言道相罵無好言。

如此,丫鬟便驚訝地聽到了魏府上下對語瑾最真實的態度。有了這番瞭解,丫鬟只得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丫鬟受了委屈,便跟同行的好姐們哭訴,見這麼不招待見,她們都恨得牙癢癢,覺得這口氣不能忍,便連夜將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地傳給了丁管事。

丁管事心裡也來氣,這魏府就算不給語瑾面子,可在定安王的面子上,也得算教下人收斂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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