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處置妥當, 她屏退了小廝和丫鬟, 走到了榻邊, 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端詳著躺在榻上的袁一, 她在榻邊坐下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他飽滿的額頭,又摸了摸濃密的劍眉,她又用青蔥玉指順著他高聳的鼻子滑下,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明媚。

她邊柔情的撫摸著他, 邊自言自語道:“從這一刻開始, 你就是我的玩偶,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也就是說你的思想, 你的心, 你的這具軀殼都屬於我李令月,我不高興就可以折磨你,我高興就可以陪你說話讓你可以活命。”

“這輩子你哪兒都不許去, 你得留在這兒任我消遣。明白嗎?你要是不說話, 那就是預設, 可口說無憑我要你立字為據。”

說完, 李令月走到一旁的案几邊, 提起筆寫了張條款詳盡的契約, 然後回到床邊而後煞有介事的一條條的讀給袁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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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讀完,她還不忘詢問道:“若有意見,大可以提出來。若沒有那今後就必須遵守這些條款事事依順從於我,絕不可以有二心。”

“你要是不說話, 我就當你預設了。為了保守起見,在這兒畫個押。”她邊說,邊從被子拽出袁一的手,硬生生的讓他在契約上按上了手印。

她這般自說自話的搗鼓了一番後,她拿著契約吹乾墨放進兜裡,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接下來的這幾天,她每天都會來這兒待一會兒,盡情的數落袁一種種不是,說到激動處還會扯住

他的長鬚,怒氣衝衝的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自然難以回答,可李令月卻不肯善罷甘休,她撂下狠話:“你這混蛋不僅狼心狗肺,嘴還這麼硬。這一條條的罪狀擺在面前,你還像沒事人似的,要是有一條不認錯,我就拔你一根狗須,你

要是全都不認,信不信我能把你拔禿。”

見他毫無反應,李令月開始邊羅列罪狀,邊拔著他的鬍鬚。在這之前,李令月以為他的罪狀足有匹布那麼長,可如今三言兩語便能清算,這讓她感到很詫異。

她蹙著眉不由陷入了深思,許久之後她再將視線轉向袁一,她臉上盡是迷惘:“其實,我心裡一直都知道,就算薛紹的認罪書不是由你交給母皇,他同樣也得死,而我的孩子會沒了,更多的原因是那些日子我為救回薛紹,日夜奔走勞累過度所造成的。你真正罪大惡極的是在悟佛堂對母皇說得那些話,還有在獵戶村棄我而去。”

“我那麼那麼愛你,為了你可以放棄一切,甚至良知。而你卻一再的拋棄我,傷害我。之前是為了權利富貴,之後又為了道義羈絆。既然你那麼在乎道義,那你為何還要讓薛紹籤認罪書,成為間接害死他的兇手呢?”

“你說我們之間有太多誤解,可你從沒向我解釋過任何。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一直以來我需要不是解釋,只是一句我錯了。我想只要你真誠的跟我這麼說,我都會願意原諒你。可你沒有,至始至終都沒有。你不是在閃爍其詞,就是找盡理由搪塞我。”

說到這兒,她不自覺的移開視線,掃視了眼安靜的屋子也沉思了許久,方才繼續道:“不過現在好了,你不需要再解釋,也不能再傷害我。這是我自從獵戶村以來,頭一次感到你完完全全屬於我,這讓我好安心,也倍感幸福快樂。就這樣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好不好,袁一?”

她柔聲說著在袁一身邊躺下,她像從前那般睡在他溫暖的臂彎裡,緊緊的摟著他結實的身子,聽著他的規律的呼吸和心跳,帶著一臉孩子般滿足的甜笑安穩睡去,擁有了一個充滿甜蜜回憶的美夢。

不知不覺,她酣睡了一整晚,等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帶著幸福滋味的美夢雖然已遠去,可迎接她的不再是冰冷的現實,而是溫暖的臂彎裡和眼前這張陷入沉睡的臉龐。

她可以痴笑的望著他出神,可以肆意的把他當成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偶,可以讓他傾聽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有了他這具玩偶的陪伴的日子,她歲月不再漫長無趣,她覺得時間仿若在飛逝,可她明明過得很充實忙碌。

白天,她要在各種政治問題中斡旋,或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席位,或是謀求吞併別人的地盤。她還有忙於打理各種人脈關系,遊走於各種權利場合。

以前她很享受這種在觥籌交錯的氣氛裡被圍繞著,被仰視著。

她一舉手一投足都被注視解讀,她的話語都會被萬千之眾附和著,被當作不可違背的命令遵守著。她實在太喜歡這種被當成焦點的感覺。

可往往熱衷於一件事物,是因為在生活軌跡裡沒有出現一件比它很好的事物,能夠促使自己忘情的投入,樂此不疲的沉溺其中。

自然而然熱衷的事物就會被新事物所取代,袁一這件活人玩偶便是她移情別戀的新事物。

以往她白天幾乎不會待在府裡,等夜晚降臨她也會會早早的入眠。如今,她不再事必躬親,她會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交給心腹去辦,也會推掉一些純屬瞎湊熱鬧的飲宴。

然後早早回到府中與她的玩偶作伴,遇到天朗氣清的時候,她會用輪椅推著玩偶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看看爭奇鬥豔的繁花,走累了她就會在桃花樹下的鞦韆坐下,跟歪在輪椅上的玩偶說說心事。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她就會推著玩偶進屋,然後吩咐丫鬟傳膳。等一道道秀色可餐的菜品被丫鬟整齊的放在食案上,她就把玩偶推到一旁陪自己吃飯。

自打從安西都護府回來,她的胃口就變得很差,府裡的廚子換了一撥又一撥,可依舊難討得她的歡心。

見她日漸消瘦,周興向雪霧探明了情況之後,周興不辭辛苦從各處知名的酒樓物色來手藝一流的

廚子,可李令月試過他們的菜之後,只是搖頭極其失望的說了句差了遠,便放下筷子起身而去。

這些日子有了玩偶作伴,她的胃口也好了很多,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佳餚被裝在精緻的碗碟中,她

看了眼閉著眼坐在輪椅上的袁一,問道:“你瞧這些菜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安西都護府裡廚子的手藝差遠了?”

說著,她提起筷子吃了起來,她每吃一道菜就會用資深老饕的口吻對其評頭論足一番。

等全都試過之後,她放下筷子搖頭嘆了口氣道:“不是有這麼句話嗎?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以我之見,安西都護府深在荒蠻之地能獲得的食材極為有限。”

“可你那廚子還是能將普通食材透過最佳的搭配和至臻的烹調技法,將其的品質發揮到了極致。那一道道看似普通的菜餚,其實都是世間難尋的人間至味。”

說到這兒,她不免埋怨道:“說起來都怪你,讓我嘗到了人間至味,這些普通貨色自然就難以下嚥了。不說了,該喝藥了。”

李令月叫來在屋外忙活的小廝,讓他幫忙把袁一抬到了榻上。她親自用羊皮管和竹筒特製的喂藥罐,將煎好的藥餵給袁一服下。

等喂過藥,她又親自給袁一擦身子,見他的指甲又長了許多,她耐心的替他剪起指甲。

這樣忙活了一陣,時間一晃就到了深夜,有時她會躺在袁一溫暖的臂彎裡睡上一會兒,再帶著倦意回到自己院裡。

可當她躺到自己的富麗堂皇的軟塌上,卻莫名其妙的睡意全無,她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也未能如願入眠。

她在心中掙扎了許久,才決心回到那個溫暖的臂彎。當她纖臂繞過玩偶的身子緊緊將他抱住,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心安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睡意如潮水般朝她湧來,很快她便酣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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