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神兵領命而去之後, 她回到密室裡焦躁不安的在房裡踱著步, 還時不時的蹲在袁一身邊止不住顫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 見他還存有氣息, 她感覺像是劫後重生。

這些年為了在朝廷獲得更多的權利席位她大肆殺戮滿手血腥,早已不信鬼神,信的只有人定勝天。

可在這一刻,看著奄奄一息的袁一, 她感到尤為無助沮喪, 不再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得能夠與天抗衡,她開始希望真有世人所說的神明存在, 能夠用他們的法力無邊, 把袁一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當這樣的希望越發殷切, 她開始跪地乞求,為了表示虔誠,她懺悔著這些的年的罪孽, 最後她淚流滿面的懇求道:“老天爺若你有眼, 那就該好好看看, 真該下地獄的人是我, 而不是他。若你能讓他活過來, 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求求你不要帶走他!”

說完,她伏地失聲痛哭起來。不知哭了多久,她感到有只強而有力的手把自己扶了起來,她以為是袁一醒了過來, 她欣喜不已的抬起視線,卻失望的看到站在面前的人竟周興。

周興緊緊皺著眉,難掩擔心的問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李令月根本就沒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左顧右盼焦急的問道:“大夫呢?找來沒有?大夫呢?”

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周興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柔聲問道:“不管發什麼有我在,主子別害怕。這王八羔子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朝廷追責問罪,全由我來承擔,我絕不會讓主子受到任何傷害。”

周興這番忠心耿耿之言,似乎稍稍撫平了李令月內心的極度恐慌,她抿嘴垂著視線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大夫已被神兵請進密室,李令月連忙側身將大夫讓了進來。大夫給袁一看過傷口把過脈,初步的包紮過傷害口後,便告知李令月袁一的傷口很深又在要害位置,以脈象和失血程度來

看就算心房沒有受損,心臟淺表也應該有創傷。

心臟是人體最重要的臟器,哪怕只是遭受輕微的損傷,人也難以活命。更何況袁一還失血過多陷入昏迷,那就更難醫治。

李令月耐著性子聽大夫說了一大堆,最後等他說完,李令月很直接的問道:“我不需要知道那些狗屁道理,你只要告訴我,他還能救得活嗎?”

“這……”大夫沉吟了許久,方才答覆道:“恕小人直言,回天乏術。”

聽到這樣的答案,李令月感到身體的力氣像一下子被抽空,腦子裡嗡嗡作響,她愣愣望著大夫,難以接受的問道:“什麼?回……天乏術,這是什麼意思?”

大夫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救不活了。”

李令月突然暴怒的揪著大夫的衣領吼道:“他要是死了!我要你全家給他陪葬!去把他救活,去啊!”

李令月用一股難以置信的力氣,硬是把身材魁梧的大夫推倒在地。大夫嚇得面如土色,磕頭如搗蒜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小人不過是個醫術不精的庸醫,對於這樣的疑難雜症自然是束手無策。可天底下能人異士很多,肯定有法子能夠救回她的命。”

聽到這話,李令月的臉色才有所緩和:“真是這樣嗎?”

大夫連連點頭道:“小人怎敢欺瞞公主,小人聽聞在神都之中就有幾名醫術堪比華佗的老郎中,不如讓小人列出他們的名單,公主趕緊派人去將他們請來。小人可以先施針護住他的心脈,替他

留住氣息可好?”

他條理清晰的保命之策立刻便被李令月的採納,李令月先讓其施針,再讓他列出老郎中的詳細地址姓名,再讓周興帶著足夠的人手把郎中通通找來替袁一看診。

這些老郎中都是個頂個的行家裡手,加之在神兵司的地盤看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們先是分別給袁一看過,而後聚在一起將病症探討了一番,才向李令月稟告,袁一的傷情太過嚴重,

要救回他只有一線生機,他們施救也純屬死馬當活馬醫。

李令月不允許他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直接向幾個老郎中撂下狠話,要是救不回袁一就讓他們陪葬。

有了李令月的恐嚇壓陣,幾個郎中不敢有絲毫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給袁一症治。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最後,在幾人的努力下,袁一的脈象總算恢復平穩,氣息不再是時斷時續而是恢復了正常的深淺起伏。

眼見袁一的病情雖趨於穩定,卻仍舊昏迷不醒,幾人湊在一商討給出的論斷是袁一心臟受損又失血過多,加之就診不及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出現呼吸不暢的情況,從而影響了腦的血脈活動,導致腦內淤血,甚至腦受損。

若真如此就算留住了心脈氣息,可能只能像活死人那樣在床上躺一輩子,而且每天還得靠名貴的人參靈芝才能續命。

當有了這樣的論斷,幾人心裡惶恐不已,都不敢把實情告知李令月。直到李令月問起,為什麼都已經好些日子了,還不見袁一清醒。

老郎中心裡明白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李令月終究得知道,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壯著膽子將袁一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令月。

李令月聽到袁一可能這輩子都醒不了,一陣揪心的寒意從心底冒了出來。

她木然的轉過身看躺在草墊上的袁一,當看到那張像是安然入睡的面龐,她感到尤為安慰踏實,那種感覺就像是置身在暖洋洋的春日裡,滿目皆是柔柔暖暖的明媚春光,縈繞在耳邊的是時遠時近的蟲鳴鳥叫。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像是幸福?或是快樂?

當這般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她心間微蕩開來,她嘴角彎出一抹淺笑,向站在身後戰戰兢兢的老郎中們問到:“他一輩子都會是這樣嗎?”

老郎中都不想做冒頭的那個,因而互相推搡著想要對方回答這個問題。

見遲遲沒得到答覆,李令月厲聲問道:“你們耳朵聾了嗎?本宮的問話沒聽到嗎?”

其中一個老郎中無奈出列,答道:“稟告公主,這個也不無絕對,還得看他傷情的恢復情況。若他身子骨硬朗,可能加以時日服藥針灸就能醒過來,如若不然那就可能出現我們所說的最壞的情況。”

李令月略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帶著一臉難以琢磨的微笑掃視了他們一眼,用輕鬆得有些歡快的口吻道:“那就讓他一輩子都不要醒。”

他們似乎都不敢自己的耳朵,都是一臉驚訝不解的看著李令月,問答:“什麼?公主的意思是?”

李令月神情從容自若,嘴角的微笑也越發明媚,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那就讓他一輩子都不要醒!明白了嗎?”

他們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才賠著十二分小心問道:“公主的意思是把他給……”說著話的老郎中用手指在脖子上抹了圈。

李令月搖搖頭:“不。我要讓他做一輩子活死人。”

老郎中互相看了眼都是一臉不解,他們在心裡嘀咕了好一陣,作為發言代表的老郎中方才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太明白。”

李令月一擺手,不耐煩道:“你們不需要知道,照做就行了。你們要是做好了,我會賞賜你們黃金百兩。”

這老郎中因為醫術精湛早已賺得腰纏萬貫,對於這黃金百兩的賞賜,他們並沒有太心動,只是懼怕於李令月的權勢,才答應姑且試試。

最後,李令月還不忘囑咐道:“這件事本宮不想讓除你們以外的人知道,明白嗎?”老郎中自然都是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守口如瓶。

當晚,李令月隨意找了個由頭打發過周興後,便差人就秘密的將袁一從神兵司抬出,她再用自己的座駕將袁一帶回公主府,安頓在一個極為隱秘的院落中,差了幾個心腹小廝丫鬟從旁照料。

次日,李令月先出門忙完了一些要事,便來到了安頓袁一的院子裡。她沒有急著進屋,而是先在院子裡走了圈,瞧見裡花草雜亂無章,沒有一點可以觀賞的清麗景緻。

她便命院子的丫鬟將管家召來跟前,吩咐他立刻安排府裡的花草匠人在這兒打造幾處亮眼的花圃以供觀賞,再把院子裡的枯敗的樹木移走,然後移栽些灼灼之姿的桃花樹。最後,她還讓管家在院裡添置些雅緻的石凳石桌,還有纏繞著花藤的鞦韆。

見她突然對這間空置已久的院落親自做出了諸多詳盡的規劃佈置,這讓管家有些摸不清頭腦。他心裡雖然犯嘀咕,可不敢多問只是一併應承著再著手去辦。

這樣交代過後,她才進到了屋裡,看到其中陳舊的擺設極為不滿意,於是乎列了張物品清單讓幾個小廝到庫房取來,然後在她的指示下,小廝和丫鬟一起動手將房裡佈置煥然一新。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