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對一件事物如此渴望, 即便是太子之位, 他也不曾有過任何渴求, 可命運卻偏偏選擇了他, 天知道他現在多渴望再次得到命運的垂青。

可似乎命運只負責把想要的推到他面前,他是否有勇氣將其攬入懷中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璀璨夜

幕下的他不停地問自己,究竟有多渴望?願不願意為這種渴望即便飛蛾撲火,也倍感酣暢淋漓!

次日, 他就做出了回答。他知道自己不好再出面, 便叫來了沈侍讀,他交代過後, 便以探病的名義把沈侍讀一併帶了過來, 以太子的身份, 製造了倆人見面的機會。

太子希望沈侍讀說服宮女,能夠見自己一面,到時他會拿出十足的誠意挽回芳心。當得知宮女願意相見, 有了前車之鑑的太子, 便事先找了處藏匿在僻靜之地的樓閣。

這日入夜, 太子見沈侍讀遲遲沒把宮女帶來, 焦躁地在陳設典雅的房中踱步。正在他低聲咒罵之時, 聽到房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而後傳來了沈侍讀通稟的聲音。

聞此,他滿腹的焦躁頓散,喜笑顏開地吩咐進來,如此身著太監官袍的宮女便出現在太子面前。

此時, 沈侍讀正站在房外,當他推開目送宮女進到房中後,又恪盡職守地將門帶上。不過,他並

沒有將門關嚴實,而是故意留了條縫隙,以便窺探房中情形。

如此,他便看到太子訴說著離別之苦,宮女始終冷漠相待。

之後,太子提出重修舊好,希望宮女不要再與前主子有任何牽扯,而他會想法子,讓別的奴婢頂替照顧之職,讓宮女暫且待在掖庭宮,找到合適的時機,他會替她謀個好差事。

面對太子的諸多好意,宮女非但不領情,還痛責太子仗著身份,左右她的選擇。

見她不識好歹,太子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數落前主子對身邊的奴才向來寡情冷漠,如今之所以把宮女留下,完全是病糊塗了!等其康復,腦子清楚了,又會把宮女當成敝履扔到一旁。

見他說得難聽,宮女也不甘示弱地唇齒相譏,說就算前主子再不濟,也比某些沒有擔當的縮頭烏龜要強!

受到如此羞辱,太子氣急敗壞地質問,她是不是鐵了心要重回前主子身邊?

她沒有多想,便斬釘截鐵回應說,她不僅回到其身邊,還要常伴其終老故去!

太子聽得怒不可遏,辱罵了她幾句,而後憤然往門外一指,吼道:“你給我滾!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滾!”

一臉倔強的宮女昂起頭,沒作任何停留,便邁開步子往房外去,她剛走到門邊,太子突然閃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惡狠狠地問道:“本王再問你一遍,你是選那老東西,還是選本王?”

宮女一貫溫文爾雅又謙卑有禮的太子,現在竟用了如此大不敬的詞語。她知道,他內心的憤怒,或者說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只需再輕輕一戳,他便會奔潰,任人魚肉。

如此,她故作一副冷傲姿態,用鏗鏘有力地聲音給予致命一擊:“你就算問我百遍,千遍我答應依舊如此,我不會選你,永遠不會!”

面對這樣的答案他眼裡滿是震驚與沮喪,他愣了片刻,方才用無力又疲憊的聲音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來見我?”

“不過為了免去糾纏,安心度日罷了!你貴為未來儲君,而我不過是敝履奴婢,你若無十足真情相待,何不如我這般無情放手?”說著,她凝望著太子,真情流露的淚水,恰到好處在眼眶裡打

著轉,可怎麼也不放任其落下。

說完,她伸手剛把門拉了個半開,身旁的太子猛地抬手“啪”地一聲重重把門合上。

見此,她抬頭看著太子,滿是惱怒,卻用哀求的聲音道:“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求求你放過我!”

她話音剛落,只見太子“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她的面前,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超出了她算計,她向來都是算無遺策,她究竟算漏了什麼?太子對她的愛?

是啊!她大大低估了太子的愛,她一直以為那不過是盲目的欲。

她恍然間發覺,當一個擁有至高權利的人,願意放下所有尊嚴,用卑微到塵埃裡的方式來挽留一個女人,足以證明他愛這個女人勝過一切,甚至超過只有一步之遙的江山四海。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一種內疚之情便漫上心頭,因為從沒有愛過這男人。

甚至,連喜歡也談不上,至始至終他都只是獵物,誰會對一隻最終將放進肚子的獵物心生感情,那會是個多傻的笑話。

或許是內疚之情太過濃烈,致使她面對攔腰抱住自己的太子,眼見他如孩子般無助哭泣,情真意切地懺悔挽留,她竟表現得過分冷淡,始終保持著無動於衷的姿態。

直到滿臉淚痕的太子,仰著頭怯怯地詢問,她能否原諒他時,她方才回過神,可糟糕的是,她竟想不到恰當的措辭來敷衍,而原本收放自如地眼淚也頓時失靈。

她只能慌亂俯下身抱住太子,然後,用哽咽的語氣說著毫不走心,又無關痛癢的話。

她希望將僵局敷衍過去,卻不料情難自控的太子突然將她抱起,走向了一旁的紫檀雕花大案,太子利索拂去案上的紙筆等物,柔情讓她呈臥其上,蜜意地親吻著她為她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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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迎合,也沒有拒絕,只是靜靜地躺著,她一直知道,這一天終究要來的。

她安慰著自己,目光卻不由得穿過清冷的房間,落向靜靜閉合,卻似乎能夠觸及溫度的門,她無奈又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身在房外的沈侍讀因為房門被太子合上,只能靜聽房中的聲響,來推測房中的情形。

當一陣雜物落地的聲響過去後,房中變得異常安靜,他隱隱察覺到了些什麼,卻不敢妄下定論。

他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將耳朵貼在門上,當悠悠盪盪的歡好之聲傳到了他耳中,他整個人像僵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木楞地連連搖頭,否認這一切都是他的多心的猜測。

他本不該,卻又鬼使神差地將門推開,屏住呼吸地看清一場噩夢,沒錯,他心愛的女人正在男人身下起承轉合。

為了不讓自己驚訝地叫出聲來,他緊緊地捂著嘴,僵硬地邁開沉重的腳步,一路狂奔而去。他不知跑來多久,也不知跑來多遠,才把那些不堪的畫面從腦海裡甩開。

最後,他不知不覺跑到了太液湖,他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般,躺在了潮溼又冰冷的湖岸邊。看著昏暗的天幕,直到東方微白。

他帶著一身寒意回到住處,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裳便去應卯。

他剛走到殿外,正好遇到太子與東宮詹事府的官員,正好也要進殿議政。他正要迴避,太子卻吩咐讓他一並進殿。

他知道這看似輕描淡寫的舉動,卻有著特殊的意義。果不其然,太子不僅當著眾人的面不惜溢美之詞地將他誇讚了一番,還在遇到政事商討,故意將話題轉向了旁聽的沈侍讀。

沈侍讀知道這樣機會稍縱即逝,急忙收起滿腹的消極情緒,有條不紊地將太子拋來的政治難題。

他先是深入淺出的分析難題實質意義上的矛盾點是何處,再提出解決的對策。

當他說完,瞥見太子露出了讚賞的微笑,他也總算松了口氣。

當事情商量完,詹事府的官員便告退而去。等到殿中只剩下他倆,太子便頗顯得意的描繪起昨晚的情形,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努力擠出牽強的微笑,不時點點頭當作附和。

之後,太子又提及到宮女為他的諸多美言,而恰是這些不亞於枕邊風的美言,讓太子深感這次能夠同宮女破鏡重圓,他不著實功不可沒,這讓太子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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