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瞎子摸著牆,回憶了一會昨晚蘇影說話的方位,慢慢走了過去。

蘇影太安靜了。

很多時候,他甚至在懷疑蘇影到底是不是一個死人,也許只有死人的呼吸頻率才會低到沒有吧!

“嗯。”

“笛子被他拿走了,是他在吹。”他繼續說。

“你想過去?”

“嗯。”

似乎想到蘇影這位師父都沒有動,瞎子又說,“現在不能過去麼?你為什麼不急?”

“有個不想見的人。”

這話聽不出喜怒,瞎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推脫,還是純粹的懶。

“那我能去麼?”

“手給我。”蘇影抓住他的手,給他到了一粒藥丸,“吃了再過去吧!”

“這是?”

“普通人去那邊或許會出點狀況,你沒事,只要防著點霧氣裡出現的東西就夠了。”

“東西?”

“嗯。以前聽一位故人說過這件事,不過現在那地方去不了了,路口就是迷霧,若是沒有指引,是很難過去的。”

“這樣麼?”

“對。你眼睛不好使,只要聽著聲音就能將他帶出來了,不是麼?”

“說的也是。”他毫無芥蒂的將藥吃了下去,又問,“帶出來了是回來,還是去靖王那邊,我覺得你應當不想一直在這邊待著。”

“去靖王那邊吧!”她嘆息一聲,“你也不想繼續在中舟了不是麼?”

“是。”瞎子微微一笑,“謝謝。”

“不客氣。”正當他要走的時候蘇影忽然開口了,“以後,若是有可能的話,幫我照顧好泗兒。”

“我是個瞎子。”

“心不瞎就行。”

“……你上次說春蘿是……”

“誰知道呢!”

兩個人都在半推半就的聊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周圍每一個聽得懂的,自然,兩人都有各自心中的小算盤,也不需要別人能聽懂。

瞎子就這樣杵著蘇影臨時給他削出來的樹枝,下山了。

“唉!你能陪我說說話麼?看在你這麼苦的份上,也是沒誰呢!讓你進來試探也就算了,身上竟然還綁著繩子。”

冬泗看了看自己的手,湊近了些,真疼。

又忘記帶傷藥了,現在只能用衣帶子一包了。

“真是的啊!”他嘆息一聲。

絲毫不知道因為自己的誤打誤撞,叫雲承澤這邊的人省了多少力氣。

“現在好像停下來了。”雲承澤是沒經歷過這樣詭異狀況的,但阿弩比他年長不少,就算是道聽途說的事,現在也有所依仗。

可他心裡就是沒底,“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麼?”

“不知道。”阿弩搖搖頭,“當年有一種說法,說是蘇家人承蒙先祖庇佑,這裡面出現的都是他們的先祖,若是有人對蘇家後人不利,他們祖先就會出現找別人算賬。”

“只是有這麼一說法,具體的事誰也不知道,畢竟,我沒有經歷過。”阿弩也是很抱歉的看著,不過身後的人有些忍受不住了,先前還讓他們的刀飲了血,可現在,這也太憋屈了。

但他們也都不是意氣用事之人,知道剛才那地動山搖的狀況,是自己沒法輕易弄出來的之後,原本的不滿,現在都消除下去了。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傳令兵忽然上前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瞎子。

瞎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什麼地方,自己身後又有多少人手中正持刀對著他,正等著他的出錯,而後將他紮成塞子。

畢竟,他的出現太過詭異了一些。

他走的很慢,氣定神閒,也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阿弩挑了挑眉,讓人將手中的武器都放下,她先一步走了過去。

“你是蘇家的人麼?”

母親說過,當年的蘇家人也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出現的,不過當時是女子,說是要交個朋友。

這次,是個瞎子。

她有些擔憂那迷霧中造出聲勢的東西,是蘇家人中不小心跑出來的,又或者是蘇家人佈置下來,幫他們的。

因此,她一直沒敢叫人貿然進去。

“蘇家?”瞎子一愣,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問,“前面是迷霧麼?”

蘇影說過,自己是瞎子,所以在迷霧中不會迷路。

“是。”阿弩回道。

“她確實姓蘇。”瞎子點點頭,搗了幾下手中的樹枝,又問,“能指引一下麼?我怕我走錯。”

阿弩知道這類的人應當有些怪癖,沒有用手去觸碰,而是扯著他手裡的竹棍,領著他到了迷霧跟前,“先生是要自己進去麼?”

“對。”他點點頭,“順便帶個人出來,嗯……她說幫你們。”

瞎子不知道雲承澤在哪,不過,還是將這句話帶到了。

“謝過。”

“不客氣,我只負責將人帶出來,其餘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說完,他的身影就沒入了這片迷霧中,坐在馬背上的雲承澤一陣緊張,“就這麼進去,不會出事麼?”

“你看他臉色怎樣?”

“有些發青,嘴唇還發紫。”

“應當是事先吃了藥的,正好能剋制這迷霧。”阿弩認真分析著,“那種藥母親當年也索要過,不過沒給,後來自己偷了,讓屬下人吃了,差點沒了命。還是人不計前嫌的醫治,才撿回來一條命,也因此,阿澤身子一直不好。”

雲承澤沒再說話,將目光定格在那片迷霧中。

瞎子的聲音完全沒入了,有一會沒再繼續的笛聲又響了起來,毒人坐起來的那一刻,冬泗嚇了一跳。

這時候,他才恍惚記起一件事來。

這曲子,是從前蒼尋綠交給自己的,他說,若是哪一天在外面聽到了這支曲子一定要快點跑,因為他在夢裡死過一次,就是被這曲子的主人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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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蒼尋綠自己吹完這曲子之後,都會自己找間屋子待著,就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樣。

不過,他也說過,他用很多法子演奏出這只曲子,好像只有琴聲更叫他畏懼。

冬泗似乎記起來了,那位東石的郡主最喜歡彈琴了,春師姐曾經說過,郡主的一首曲子,叫蒼尋綠變了臉色。

這曲子……

他試探性的遠離了一些,而後扔出了石子,丟在了毒人身側。

毒人沒有動,但是當這曲子響起的時候,毒人動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慢慢來了。

操控?傀儡?

他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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