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口氣!”

“他師父,咳,師父說,每天早上都要用鹽水漱口。”

冬泗:……

“我很愛乾淨,不會有這個。”

冬泗無語望天。

天上正飄著小雪。

儘管春天來了,但對於山裡來說,能看見春氣息的,除卻路邊小溪中的幾片嫩葉,還有樹梢枝頭的嫩芽,好像看不出來哪裡是春天了。

山裡的氣候依舊很冷,風一刮,儘管穿得多,卻已經向有把刀子鑽進了骨頭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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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泗現在覺得這冷,比刀子刮骨頭還過分。

瞎子,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呃。

決心要報仇之後?

然後不管自己如何捉弄他,他都不會生氣了,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為他又在想什麼歪主意的,卻沒想到……

這是,成佛呢?

佛都沒他冷啊!

王景同訝然。

似乎也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自己從前小弟的嘴裡說出來。

以前聽到這樣的話,他想到的第一人,該是沒皮沒臉的夜孤影,而不是面前這個。

“你……你沒看見我這邊這麼多人的麼?”

王景同說完這話也是一陣羞恥。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帶偏了。

對方,自然是看不見的啊,他是個瞎子啊!

麻煩瞎子身邊的青年,你仔細給說說好不?你看天,看天,看天……

天上劃過幾道閃亮的光線,山谷中有破空聲傳來,王景同知道那是什麼。

來的不只是面前兩個,還有別人,剛才有人在不遠處放了信號彈。

他們的位置暴露了。

“剛才是什麼?”瞎子小聲問冬泗。

若非是現在他太冷了,若非是頭上還帶著一頂皮草做的帽子,冬泗一定會發現這人現在耳朵紅了。

瞎子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個傻叉了。

“信號彈,抓緊我胳膊。”冬泗靠近了他一些,“抓住時機,跑。”

“不是?”

“不是。”

是別人來尋仇了。

早知道,他就晚一些出現的,現在兩邊都碰到了,拿什麼回去交差呢!

“嗯。”瞎子點點頭,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冬泗。

自然,這都是看上去的樣子,實際上冬泗腳上已經開始發力了。

“抓了他們,我倒是要看看銀光樓的人會不會救你們,想殺,那就叫你們殺好了。”王景同轉身進了屋子,似乎將冬泗兩人當作了跳樑小醜。

瞎子心裡也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小丑了,但是,冬泗是誰。

他是夜孤影的弟子,夜孤影不要臉,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是個不要臉的人。

“你們給我等著,哥還會再回來的。”他掏出幾個爆竹,據說是從前的師公蒼尋綠送過來的。

說是只要扔了就能爆炸,只能勉強做出來這個樣子了。

他從口袋裡一掏出,忙扯了引信,丟在了人群裡,而後找了個守著薄弱的地方,帶著瞎子衝了過去。

身後是,冬泗一邊跑一邊丟出去的東西。

嘭嘭嘭,像是爆米花要好了之前的聲音。

“我們,是不是很傻啊!”瞎子不知道自己在哪,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冬泗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不會出事。

“你才知道啊!”冬泗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然,瞎子是看不見的,“也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了,走的不是信號彈發出去的那邊。咱們還是來早了一步。”

“你知道會有第二波人?”

“嗯,山上本來就有些痕跡,我還以為自己趕不上的,沒想到趕早了。”

“那咱們……”

“你冷麼?”冬泗問他一聲,“冷的話咱們就先去找找多餘的小木屋啥的,生個火,慢慢等。師父說這事不急,哦,對了,你記著殺安陽對吧?”

“嗯。”

“別急,殺是一定會讓你殺的。不對,你現在又不知道安陽在哪,我隨便找個俘虜出來,騙你說是安陽也不是可以的麼?”

瞎子一頓。

他茫然了。

真的是來帶自己找安陽的麼?那人的聲音,是很耳熟啊!

“你,你沒騙我吧?”

“呵呵呵呵。”冬泗一個人傻笑著,從兜裡掏出酒壺,遞到瞎子嘴邊,“喝一口,先暖暖。”

“嗯啊!”

“你說你要是一直像現在這麼乖就好了,那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就不會打你了,說不定咱們還能坐下來喝酒。”

瞎子又沉默了。

這段日子他沉默的時間很多,銀子甚至在他沉默的時候,給他面前插過三柱香,說他要成活菩薩了。

“那不可能的。”他忽然說。

他側耳傾聽著空氣中傳過來的聲音,風,總是能將聲音帶得很遠。

就算已經跑遠了,還是能聽見兵戎相見的聲音。

叮叮噹噹,像是鐵匠鋪子裡,打鐵的聲音。

不過,這顯然比打鐵熱血多了。

“快打過來了麼?”

“嗯,也許吧!不在林子裡亂穿就看不見咱們的人。”冬泗說完之後卻又道,“不過,打架啊!逃跑啊!誰說得準呢?”

“能告訴我,上山是為了什麼麼?”

“有個人藉著師父的名義,搞大了從前皇后的肚子,從宮裡一路追過來,追到了這邊。他們不好進山了,正好我是個閒人,就帶著你這個更閒的一起來了。”

“誰的人?”

“花樓的。”冬泗說,“不過花樓內部不太平,分支太多了。現在中舟皇室快要完了,各分支還沒聯合起來將皇位上的弄下來,就在搶著自己分多少。你說,這不是異想天開麼?”

“是。”瞎子說。

倘若他以前還在銷魂門裡,現在怕也是異想天開的那部分人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手會這麼強大,強大到是另一個誰都惹不起的大國的人。

還好啊,東石沒出手。

若是出手了,花樓算個什麼!

“那位受傷了,附近人多,也不知道是那邊的頭頭。咱們倆上山的時候我看了,路上有痕跡,他們應當早就摸出來了。”

“所以,你才急著帶我先進去?然後用剛才那東西毀了人家繼續跟著咱們的心?”

“還算聰明。”

“聽你說話真累。”瞎子嘆息一聲,忽然想到了自己,“其實,你跟我說話也挺累的吧!”

“現在還好。”冬泗拍了拍一側的樹,“錚”一聲響,又聽得幾聲“啊”,瞎子知道,有人落入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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