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佈置的?”瞎子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上山之後才布下來的,應當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而且上山之後,冬泗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你以為他們住著的屋子是誰的?”
瞎子恍然大悟。
聯想到上次銀光樓調人的事,算是明白了,“你們的人,以前是住在山裡的獵戶?”
“嗯。”冬泗看著不遠處被吊在樹上的人,沒想過去看看,那幾人這會正在破口大罵。
不過,冬泗一點也不在乎。
反正那些罵人的,現在都看不見。
“他們住了這麼久,沒……”
“昨晚上上山佈置的陷阱,今天用上了,坑都是以前就有的。”
他又等了一會才說,“難得的一片淨土。”
瞎子不認為這是淨土,雖然這塊地方確實很安全,但聽著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怎麼看也不像是淨土好麼?
他嘴角微抽,“這就是你說的青菜?”
“是啊!你說大魚吃多了不行,得吃青菜啊!所以,我就將王爺那麼大的肉讓給師兄了,咱們現在這抓的是小蝦米,是大魚喜歡吃的小蝦米。不能算素麼?”
瞎子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他竟然覺得這話毫無違和,一點錯處都糾不出來。
他懷疑自己被同化了。
銀光樓裡,不要臉的人居多。
“你說的都對。”瞎子這時候學著喬莊,將怨念一一排除。
他甚至覺得,自己真的可能要成佛了。
“有我要的人麼?”在成佛之前,他還是有點執念的。
“沒有咧。”冬泗出去轉了一圈,又走了回來,“你要的人好像都沒出什麼問題,可能是藝高人膽大吧!這個時候竟然走的是正路,我抓的是走小路的。”
說到抓,瞎子嗅了嗅鼻子,“有人死了麼?”
“嗯,地底下埋的坑,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瞎子:……
好殘忍!
“那這些人?”
“想吃青菜麼?”
“我還是喜歡吃肉。”他說。
瞎子現在不喜歡手上沾血了,許是討厭從前的生活,連帶著他現在也討厭氣打打殺殺來。
可是,打殺卻又是必不可少的,至於原因。
得保命。
就跟冬泗最厲害的不是打殺,而是跑路一樣。
倘若他的眼睛現在還在,若是落入了銀光樓的手裡,現在等著自己的應當是跟銀子一起學習如何跑路吧?
銀子年紀算小,但習武的話,還是大了一點。
只能再跑路上下功夫了。
“嗨!你這人可真難伺候。”他雖如此說著,臉上卻平靜的很。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麼?”
“我現在不跟你貧嘴了,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外面看看,你不主動暴露位置,沒人能動得了你。”
“我跟你一起。”
冬泗深吸口氣,說,“安陽,真正的安陽,會留給你的。”
瞎子這才松了口氣,將竹棍抱在懷裡,靠著樹,閉上了眼睛。
“走了。”
“嗯。”
冬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今天的瞎子很不正常,也許是知道自己報仇終於有結果了不正常,也許是他本就不正常。
反正,冬泗不想和他待在一塊了,他需要透氣。
有件事,他騙了瞎子。
今天上山的不只他們兩個,還有別人,
至於這別人,至於是跟著他的那一堆人,雖然是冬主子,卻和他秋師姐沒一樣主子的自覺。
當別人還潛伏著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他還在大路上搖搖擺擺的,只期望別人能發現他。
自然,冬泗很快就吃到了自己想要的青菜。
而且還是帶著自己目標任務黑衣人一起走的青菜。
“嗨!”冬泗手中捏著一個雪球,他兜裡還有幾個,一聲招呼,全都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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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不讓。”他任性、他無理取鬧、他滾了大雪球。
“你是誰?”虛弱的黑衣人身上的毒素應當是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依舊虛弱。
冬泗甚至覺得這樣的人,挖上一個坑,什麼也不做,就將他扔進去,或許第二天就死了。
嗯,凍死的。
冬泗很想這麼做,但是,一想到師父說,花樓的老窩很多,每一支都有一個。
他就放棄了做試驗的想法。
“聽過一個故事麼?”
對面那夥人愣了愣,可能是將冬泗當作了瘋子,因為他想著要出來熱身的時候,將妨礙活動的衣服都扔給那位不動如山的人了。
現在,冬泗的身上也就一件普通的厚襖外加一個大皮帽。
在這山裡,這樣穿著是很冷的。
“先送主子走,這人多半是個瘋子。”
“喂!你見過這麼帥的瘋子麼?”吃青菜,就得有放棄肉的覺悟。
於是,冬泗的雪球扔到了說話的下屬臉上,“我難道長得不好看?”
大雪山裡,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問你,我長得好看麼?
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場景怪異。
“你,你是人是鬼?”他一邊問,一邊看著四周,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而另一邊,其餘幾人也都在打量著四周,像是要窺測出這山裡的秘密一般。
冬泗自然是知道這附近沒有自己人,不會影響到自己活動,才跑出來蹦噠的。
如此警惕!
要麼先前放信號彈的不是他們,要麼,他們也是被追殺的。
說實在的,冬泗很好奇已經佔了天醫府的那位,現在究竟有多大的底牌,竟然同時追蹤兩支花樓的人。
“你見過男鬼麼?明明是女鬼多好不好?”
“呃……”那人無語了。
“喂!你們是不是在躲什麼人?”
得咧!面前的劍又擋了過來,也許,在他們眼中,冬泗是出來探路的。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出現在山林中?”那人問。
“山中獵人,看在這位小哥這麼誠實的份上。”冬泗看的還是那位先出口說話的,“我帶你們去躲躲?”
似乎是在猶豫,在思考這樣做的可行性。
黑衣人最終是妥協了,“為什麼以前沒見到你在這邊?”
“你們也是打獵的啊?不對啊!”冬泗奇怪的瞅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片獵人有很多屋子都是共通的麼?給自己方便也給別人方便,哪能同時在一個地方歪著?一看你就是沒吃過苦的。”
態度非常陳懇,也非常禮貌,將人迎進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