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放心了。”

“先不提我的私事,好歹他們也害了我義兄一家,這筆賬得慢慢算。”她深吸口氣:“中舟太亂了,我以前都不在這邊活躍,而是去了東石。”

“那你為什麼回來,還,還在丞相府蹲了三年。”

“三年間大部分時候不是我。”蘇影苦笑一聲:“我那被逐出師門的師父總是要我猜他心思,我沒猜對,在丞相府的日子自然是少之又少的。”

南天河聽得一怔,心思活絡起來:“那三年你真失憶呢?”

“是的呢!義父。”

“我還以為你是說出來騙老頭子的呢!”他嘟囔一句:“你這丫頭也太不叫人省心了,總是往危險地方去。”

“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我還打算去會會皇宮裡的幾位,要不是怕天下大亂,我現在就殺到皇宮裡去了。”

“你不動許濟也是這個原因?”見她不說話南天河又言:“我也知道那是你爹,可你爹太不是個東西了。人啊,總是容易被感情束縛,我就是怕……”

“義兄一家的事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若不是……若是不是靖王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我現在就應當帶著銀子去東石玩了。”

“你心裡有分寸就好,我只是害怕,我身邊和雲家扯上關係的人最後都沒好下場。”

“雲承澤不姓雲,這名字都是先帝給的,承先帝的恩澤,多大的恩賜!”

南天河聽著這話一陣汗顏:“是啊!皇家總是這樣無情,若是沒有長公主,也不想想他算哪根蔥。”

“還好我這是後院不是前院。”推開門的正是掌櫃的,他和帶了面具的銀子一手一個饃饃:“要是我不來,你們爺倆是不是打算謀朝篡位去呢?”

“想幹麼?”蘇影咧著嘴朝他拋了個媚眼。

掌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聳了聳肩,見沒人跟來立刻將門帶上了。

“你稀罕那個位置?”他嗤之以鼻,“不曉得多髒!”

“是挺髒的。”老頭敲了敲菸袋,將銀子抱在了懷裡。

銀子冷冷的看了一眼蘇影,戳了戳她肩頭:“他是我舅父麼?”

“是。”

“我能看看你面具麼?”小孩的手碰到他臉上的面具:“就一眼,不能看就算了。”

“能,就是怕嚇到你。”老頭語調都和藹了一些。

“哎喲喂!”掌櫃的和蘇影擠著眼睛:“有了孫子就忘了兒子,您小時候怎麼對我的,一天一頓打,要不是臭丫頭比我更皮,這世上說不定就沒我這個人了吧?”

“說什麼呢?”蘇影掏出一把瓜子:“打是親罵是愛。”

“一頓不打累的慌?”掌櫃的彈了蘇影一個腦瓜崩,他忽然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不打我?”

蘇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皮癢呢?”

“不是說老虎屁股摸不得麼?”

“你屁股才長臉上!”蘇影就著面前的杯子就往他臉上摔去,杯子自然是還沒落地就被接住了。

“你是夜孤影啊!”

她頓了頓還是想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對啊!”

“影兒。”倒是一邊的老頭看不下去了:“他耐揍,打得爹孃都不認識就好了。”

“你們到底是不是親的啊!”蘇影根本沒打人的興趣:“大半夜就讓人在靖王府外傳訊號,現在來了叫我打你兒子。”

“自然……”掌櫃的意味深長的看著老頭。

“不是麼?”銀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影:“師父,我們走吧!”

“喂!你不看呢?”

“你們好變態,我不喜歡跟你們待在一起。”銀子嘟囔一聲,屋子裡的三人都很有默契的安靜了,之後便是一陣鬨堂大笑。

銀子的耳尖有些發紅,蘇影見他害羞才說:“銀子也不正常,義父倒是不擔心嚇到他。最近他跟了泗兒,算盤打的賊溜,怕是會訛義父一筆損失錢。”

老頭不解:“什麼損失?”

“嚇到我的醫藥費。”銀子眨巴著眼,他年齡又小倒是裝可憐的一把好手。

老頭自己掀開了面具,歲月在他臉上倒是沒留下多少痕跡,他本是南家最小的孩子,也不過是髮梢間添了幾抹雪白。

眼角處有個淺淺的刀疤,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老頭便說過,那是他剛上黑風山的時候和原當家搶山主的時候被誤傷了,當時眼睛壞了一個多月才能看清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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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銀子瞧了一會他的臉指著刀疤問:“舅父疼麼?”

“自然是疼的。”

他歪著頭又看了幾眼掌櫃的:“舅父和舅舅一點都不像啊!”

“他易容了。”老頭捏著他的臉:“你怎麼這麼個呆呆傻傻的樣子。”

銀子的眼眶有些溼潤了:“看見舅父,我好像看見了爹爹。”

“外甥像舅。”

蘇影在邊上說了一句便推開門走了出去,跟著她出去的還有掌櫃的:“銀子還那麼小,你真要讓他待在萬事閣?”

“我遇見你們的時候也很小,跟義兄認識的時候更小,那時候我就能幫他處理一些事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掌櫃打斷了:“你那時候是不是就發現我經常跟著他呢?所有將你從懸崖下救出來的時候你什麼都沒問?”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們是不會害我的,哪曉得是黑風山的。”她笑了笑:“之後我估摸著身上毒性發了,為了躲你們就到了你們死對頭的山上。我被丟在豬圈裡沒兩天,不曉得哪個不長眼的惹了我,等我一覺醒來山上人都死光了。”

掌櫃的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彷彿還站在當初的山頭上,少女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衣衫都溼透了,可身上的血沒一分一毫是她的。

反倒是那些悍匪們沒一個能逃出去,地上屍骸遍地,人的,或者是動物的,沒一個活物。

那時起他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小瞧眼前這個臭丫頭了。

那些人身上沒有刀傷,全然是被她抓傷或是撕碎的,而好一些的死法傷口處還釘著幾枚葉子。

這件事他父親給山上的人下了閉口令,找到她後她又睡了好幾天才醒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將這些事情忘了。

“你……”

“人是怎麼死的我沒印象,但我知道人是我殺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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