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琉璃跟著淋羽出了城,集市的喧嚷聲被她們甩在身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曼琉璃又跟著淋羽進了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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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與她平時見的樹高遮天又有濃霧環繞的山大不相同。

嫩綠的草,奼紫嫣紅的豔花爭相開放,清澈見底的溪水,更是應了林深時見鹿那句話,多處的美景可曼琉璃無暇顧及。

淋羽終於停在一處大草坪上,轉身對曼琉璃道:“我還以為你跟不上。”

曼琉璃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衣鋪裡淋羽是文靜現在多是些俏皮。

淋羽道:“你可知這是哪裡?”

大草坪的周圍全是樹,也可聽進水聲。

淋羽見她不答,便道:“這裡便是琉璃澗。”

曼琉璃聽罷這才正式環顧此處的風景。

這裡是秋榮娘提到的地方,她想過會以怎樣的方式進入到這裡,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

淋羽從懷中掏出曼琉璃的養靈袋在她眼前晃了晃,商量道:“我們這樣如何,我把養靈袋還你,裡面的東西歸我。”

曼琉璃的目的很明確,“輕舟不是東西。”

淋羽笑道:“這狐原來還有名字啊,清粥?老土。”

曼琉璃向前一步淋羽隨即向後一步。

“反正這東西都要死了,你送我又如何?”淋羽漫不經心的語氣,如同在拆自己的東西一般將養靈袋開啟。

一股血腥味衝出來,淋羽嫌棄道:“呀,你看,我都說這東西要死了,你還要什麼呢,還不如讓我去賣個好價錢。”

“我最後強調一次,輕舟不是東西!”曼琉璃此時手上的縛心鎖若隱若現,心中憤怒的很,“還有,我不許你詛咒它。”

“切。”

淋羽不屑,隨即將輕舟從養靈袋中抖出來。

輕舟從養靈袋中掉出來摔在地上,有些傷口結了痂,還有些傷口傷的太深,湧出的鮮血染了嫩綠的草。

淋羽用腳隨意踢著昏死過去的輕舟,“你看,我都說了這東西……”

淋羽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隻短劍從自己脖頸劃過,若是不躲的快,就不止刺破那麼簡單。

短劍閃耀著紅光,繞著淋羽一圈又回到了曼琉璃手裡。

淋羽抬起眼,看著紅光圍繞的曼琉璃,輕輕抬手撫上自己的傷口,口氣仍是隨意道:“這麼美的地方你不好好看,到是衝我發起狠來了。”

“淋羽姑娘,我們兩個並沒有什麼交集更是無冤無仇,你這樣做……”

“我就這樣怎麼了呢!”淋羽打斷曼琉璃的話,又將曼琉璃的養靈袋狠狠扔在輕舟身上,“好心好意帶你來琉璃澗看看,你卻恩將仇報!”

曼琉璃覺得好笑:“恩將仇報?淋羽姑娘你我那裡來的恩,眼下你若再肆意妄為便只有仇。”

淋羽:“這琉璃澗,可是你孃親還有你秋榮娘最想來的地方,更是你與澗凡臻名字的出處,我帶你來便是恩。

還有這只快要死透了的東西,真不懂你把它留在手裡是為何,你最應做的是抽了它的血做些壓邪的法器。”

“淋羽姑娘!”

淋羽不以為然又幽幽道:“我知你不敢就讓我來幫你吧。”說罷立馬從頭上抽下一隻簪子向輕舟扎去。

突然又一束紅光急速劃過淋羽眼前,淋羽反應不及舉簪的肩膀直中一把短劍,簪子隨即掉落在地,短劍衝擊力度太大帶著她向後退了數十步。

曼琉璃抓住機會躍起直衝過去,輕輕將輕舟環抱起,見輕舟又鼓又落的腹部才稍稍安心些。

曼琉璃剛把輕舟小心翼翼裝進養靈袋,前方就傳來淋羽吃痛的悶哼聲。

曼琉璃緩緩抬頭向前看去,淋羽打算將短劍拔出,可每次她一碰到那只短劍手就被震的生疼。

“淋羽姑娘。”曼琉璃站起來揮手收回短劍,“再見。”

“曼琉璃!”淋羽大聲喊住轉身欲走的曼琉璃,又吃痛站起來,惡狠狠道:“就算你不問,難道你就不疑惑此事嗎?”

曼琉璃駐足轉身靜靜的看著淋羽,自從書信事件以後,她潛移默化的只會往再次佈局那方面想,所有的不可能若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就變成了可能。

淋羽見曼琉璃停在那裡,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聽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不。”

“什麼?”

曼琉璃平靜道:“淋羽姑娘,我想你想錯了,我對你此舉並不感興趣也更不想知道。

而且,我猜淋羽姑娘早就想好了措辭了吧,或者是要完成某位家主交代給你的事情,你也許是忠心又也許是不得不這麼做。”

“你……”

“淋羽姑娘,再見。”

“曼琉璃!”淋羽又急聲喊住她,“不管如何,對不住了。”

長劍被淋羽握在手中,起勢想曼琉璃刺去……

“淋羽!”

兩人聽聞來聲,氣焰頃刻消散,是澗凡臻。

淋羽負起劍,向澗凡臻跑去,撒嬌道:“澗哥哥,我都託人留你口信了,你怎麼來的還這麼慢。”

曼琉璃轉身看過去,澗凡臻也在看向她。

淋羽挽過澗凡臻胳膊,又道:“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都說她變了,我瞧著一點都沒有變。

喏,你看她給我傷的,我左不過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若是這樣回去被我爹爹看見,怎會饒的過她曼家。”

“玩笑?”這兩個字將曼琉璃惹怒。

曼琉璃冷著臉,步步向前又一字一頓,冷道:“你說是玩笑?”

淋羽仍是道:“怎麼不是玩笑了?你看,現在你好端端的站在這,也沒有受一點傷,反倒是我……”

“夠了!”曼琉璃忍無可忍,“你奪我養靈袋,又引我到這琉璃澗,甚至是你還要殺了輕舟。

你句句讓我感恩,但又句句透露此事有因,如今你又說是個玩笑罷了。不過可惜了,淋羽姑娘,你們北面這場戲,你們自己玩去吧。”

“你!”淋羽氣到跺腳,“等我回北城去,你們曼家可就是罪人。”

曼琉璃笑道:“請隨意。”說罷轉身離去。

見曼琉璃走遠不見身影,澗凡臻才淡淡道:“說吧,發生何事?”

淋羽的手慢慢滑下澗凡臻的胳膊,眼神暗淡下去,突然跪在澗凡臻面前道:“澗哥哥,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

“你先起來。”澗凡臻道。

淋羽:“事關整個淋家,若是事情真的發展成那樣,還會牽扯上曼家。澗哥哥,我求求你,你一定要答應。”

澗凡臻見淋羽哭的厲害,心軟答應。

在他印象裡,淋家女兒確實是俏皮,但家教森嚴容不得她亂跑,她能出現在南城,又找上曼琉璃,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淋家出事了。

澗凡臻將淋羽扶起來,又給她處理好傷口,淋羽才緩緩道:“我淋家被人挾持了。”

澗凡臻問:“何意?淋叔父與伯母可還好?”

淋羽:“我淋家只有我一個獨子,雖平日裡對我管束極嚴不許我參與如雲院的試煉,但我知道爹爹與孃親這樣做的苦心。

他們怕我獵獸遭遇不幸,淋家至此斷了血脈。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做違背爹爹的事情。

爹爹外出獵獸一月有餘未歸,也漸漸的沒了音訊。我與孃親每日惶恐不安,突然有一晚一位黑衣人到訪我淋家。

本以為那黑衣人……可未曾想,他並非善類。黑衣人講於我們實情,爹爹根本不是出去獵獸,而是南面出現了瘟疫,爹爹去出力去了。”

澗凡臻細細聽著,可他第一次到鎮中到最後出鎮,他確定他從未見過淋家家主。

他又聽淋羽道:“那黑衣人又道,現下瘟疫已經控制,不過我爹爹在回來的路上被他們囚禁了。

能換回我爹爹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想辦法接近琉璃讓她傷了我,然後我回北城去,讓她傷我的事情人人皆知。

我進南城時,見很多煜家的人從外面回來,不久後你們也回來了,但我未見琉璃,便一直等,直到今日。”

澗凡臻的眉頭漸漸皺起來,“可有辯真假?”

淋羽擦著眼角的淚水,輕輕點著頭,“當晚我便跟著他去了囚禁我爹爹的地方……

澗哥哥,我爹爹滿身是血倒在地上,你叫我怎麼不聽那黑衣人的話。曼家琉璃,按理我應該喚她一聲姐姐……

曼家家教雖也森嚴,但曼叔父允許也支援琉璃去如雲院,著實讓我羨慕,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陷害她。”

淋羽哭的越來越厲害,澗凡臻別過頭看了看曼琉璃離開的方向,輕聲道:“可有看清黑衣人的面容?”

淋羽搖搖頭。

澗凡臻又問:“那此人目的?”

淋羽仍是搖搖頭:“他只告訴我一切只聽他的安排。”

澗凡臻:“那你留信告訴我你們在這是為何?”

淋羽:“我第一次來南城,只知道這裡……,其實,喊澗哥哥來的目的……

是希望澗哥哥等待時機,將此事平反並公佈於眾還曼家清白,讓淋家也不平白受屈。”

先是南面出了事,現在又是北面,澗凡臻在思索要不要把他們合在要一起查。

澗凡臻回過神道:“好,我記下了。”

“多謝澗哥哥。”

澗凡臻又道:“你回北城後,若是發生任何變故就傳遠音到南面煜家。”

淋羽應著,澗凡臻將她送出琉璃澗後,隨即沿著曼琉璃身上牽制術上的氣息一路找過去。

有時候想想,能知道曼琉璃在那全靠牽制術的氣息流動。

澗凡臻找到曼琉璃時,曼琉璃正在一條小溪邊給輕舟小心翼翼的擦掉嘴角的血。

澗凡臻道:“我們回去吧。”

曼琉璃不應,繼續手上的動作,又時不時的輕聲喊著輕舟的名字。

澗凡臻又道:“我可以解釋的,此事應與煜家無關,是北……”

“與我無關。”曼琉璃淡淡答道,又輕輕將輕舟裝進養靈袋,又整理了整理身上的水漬。

澗凡臻遞給她手帕,曼琉璃卻視若無睹向前走去。

澗凡臻跟上她,“如今事事衝你來,怎能說與你無關。”

曼琉璃輕笑道:“我從曼家醒來的那一刻,不就事事衝我來了嘛,還多這一件不成?”

“為何這樣想?”澗凡臻拉住她,焦急道。

曼琉璃:“起因無非一家給一家施難,勢力弱的那家不得不如此做,或者是,他們想從我這裡得到點什麼吧。”

澗凡臻沉沉的看著她。

曼琉璃又道:“這些都是信裡告訴我的。若是以前,我肯定和大家一起追下去了,但現在我更希望是自己待著。”

澗凡臻:“信中所述之事還待探查,還有先生身死之事,煜家的解釋,你都不需要了嗎?”

曼琉璃深嘆一口氣走向溪邊,半響,緩緩道:“若是這樣深究起來,你也欠我一個解釋。

瘟疫案中最後,如果萬里不撲去煜兄身邊,如果淋羽剛才不動手去拔雲漓彩扇化的短劍,我就有理由去懷疑信裡所述的事情。”

“淋羽她……其實有苦衷。”澗凡臻儘量讓她少些理由去懷疑淋羽。

曼琉璃卻輕輕道:“我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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