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凡臻有些驚訝,淋羽講實情時,曼琉璃明明已經走遠。

曼琉璃道:“雲漓彩扇這樣的好法器,我記著你們第一次見時,還以為它失傳的表情,也不會去碰。

但淋羽不一樣,我全身上下她只認識養靈袋,還有她握劍的姿勢也不標準,不過她的……應該是控飛術吧著實厲害。

這樣想來,這不就是大閨閣家的女兒求平安舍險道的路子嘛。她今日又肯險出來,想必是家裡出了變故。”

波光粼粼,澗凡臻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想伸出手搭上她的肩,但始終沒有勇氣。

澗凡臻又問:“你真不想聽實情?不想把佈局之人找出來?”

“不想。”曼琉璃想也沒想立馬答道,“這件事解決完就還會有下個事情找上我,一環扣一環,週週復始。

也許你認為我在逃避,但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楊氏案一破立馬又參與了瘟疫案,兩者之間甚至還有聯絡。

如今瘟疫案又扯出了煜家,你們北面的人也找過來,是不是又要有大事發生……

我……不能再參與了,我要回家去,每個人都有不得已,我也有,你們有放心不下的人,難道……我就沒有嗎。

先前是鄭廚娘讓我跟你們,我也傳遠音回如雲院過,確實是鄭廚娘的意思。

我們當初查完楊氏後,返回途中確實是會路過青龍潭,我不能再耽擱了……

在這裡我有罪,回去後,我會用我的餘生去償還,如果在我那裡我有幸再次碰到他們,我會好好的和他們說聲對不起。但,對不起這三個字,以我的罪孽相比,太輕了。”

琉璃澗的風景美的很,兩人長時間的沉默,婉轉的鳥鳴聲,清涼的微風,讓他們感受到了久違了愜意。

“什麼時候走?”澗凡臻打破僵局,沉聲問道。

曼琉璃:“很快。”

澗凡臻的心越來越緊,向前一步急聲道:“可否留下,我會陪在……我會幫你。”

曼琉璃突然捂嘴笑起來,轉身對他道:“我要對你這句話說一聲謝謝。”

她又抬起眸直視上他的眼,又道:“澗凡臻,你說你幫我,我問你,你幫的真的是我嗎?”

澗凡臻不應聲就呆在原地看著她。

曼琉璃:“其實那封信,讓我想明白很多事。這也是剛剛我對你說,你欠我一個的解釋的原因。

我們從曼府出發前往如雲院,那麼多條路為何偏要走狌林那條,林子也麼多,又為何要讓馬車偏偏停在狌林前。

狌林裡,你不可控的是絞獸坑以及絞獸坑裡小狌狌,到後來狌狌一族全力的圍攻。

雖後來你承認是為了測我靈脩是不是真的全無,可這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由。

作為如雲院的弟子又是全院佼佼者,靜修室裡的藏書你看的比九皋還要多。

再加上你又是朱皎的得意弟子,你怎麼不會往《世說奇異錄》上想。再後來你又發現了我所遇到的危險不過是女兒家家的愛恨情仇罷了。

試煉日那天,九皋為什麼對我說,發生那麼多事是真的不想查還是因為查出的那個人根本不能說。

因為僱人在狌林布坑的是葉青,把那些布坑人殺了的也是葉青,還有如雲涯涯底布絞獸繩的還是葉青。

為什麼在如雲院每天昏昏沉沉睡不醒,每次去吃飯時葉青專門帶我去角落坐,因為她好在我的飯菜再加點料啊。我偶爾見你們在吵,其實你們是吵這些事情吧。”

“琉璃我……”

“沒關係的,澗凡臻。”

曼琉璃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轉身伸了個懶腰,“雖然還有很多事,但都沒關係了。因為你們兩個,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

“什麼!”澗凡臻驚道。

曼琉璃:“你護著葉青,是出於自己本身感情,你護著我,是出於曼家與澗家世交的感情。

你我在外,多多少少還要顧及兩家的面子,我們之間的事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她在回應那晚他吻她的事情。

那晚到底是誰跟來,曼琉璃不知道,她現在想的是,澗凡臻吻她是因為為了保護輕舟不讓跟來的人發現,更讓跟來的人以為他們在約會,他們兩個深夜出來也只能是約會。

而澗凡臻現在很想告訴她,那晚沒有人跟來,那晚她的話很刺激他,那只是單單純純一個佔有的吻。

曼琉璃見澗凡臻不答話,回頭看向他,笑道:“是不是快要和心上人結婚了,所以激動的說不出話。”

“不會的。”澗凡臻語氣宛若常態,但心裡宛如針扎一般,“你我婚約並未解除。”

“你們常說從青龍潭回來的曼琉璃有知曉未來的能力,你與葉青成婚,這便是我對你澗凡臻不久後的預測。”

曼琉璃說完聳聳肩,向前走去,“我們回去吧,還要給輕舟治病。”

果然啊,感覺到迷失,是因為忘了自己從哪來要回哪去。

如今,曼琉璃自己要去青龍潭的決定,誰也不能改變,任何事也不能改變。

兩人趕回南城時,火燒雲正濃。

曼琉璃跟著澗凡臻又進了間衣鋪,澗凡臻跟著,她莫名的放心這間鋪子。

轉了又轉,發覺款式都差不多。

曼琉璃隨意拿了一件水藍色,伸手摸了摸料子,覺得過於上乘,於是小心翼翼問道:“老闆,您家衣服貴嘛……”

主要是曼琉璃沒有錢。

那老闆也是做過多年生意的,一見他們倆人身上的衣服就知是北城的大世家,於是連忙笑道:“這位姑娘,您放心挑,我家的衣服全都物美價廉。”

澗凡臻見曼琉璃在那猶豫,於是走上前給她拿了一件霧色長衣,“這件也不錯。”

曼琉璃剛接過去,那老闆又連忙道:“姑娘,您夫君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裡新上的一款衣服。

您可以試一試,您看這件衣服又與您夫君身上這身顏色相仿,可想,姑娘的夫君,平日裡是多麼疼姑娘。”

“不是老闆,您誤會了,我們……”

“時間緊迫,我們還要回煜府。”

澗凡臻不等曼琉璃解釋完就催著她趕快換衣服。

曼琉璃衝他哼了一聲轉身進了試衣間。

老闆也抓住機會,小心翼翼的靠近澗凡臻問道:“這位公子,您是不是惹您夫人生氣了?”

澗凡臻餘光斜向他,不答。

老闆又道:“方才我聽您提起煜家,實不相瞞,我與我夫人少時是煜家的靈士。

因為都是靈士又有各有各的事情做,聚少離多,漸漸的見了面不是吵架就是沉默。

所以啊,你們得互相問問自己,當初是為什麼選擇這個人的,彼此之間究竟想要什麼。”

澗凡臻仍不答,他當然知道曼琉璃要什麼。

老闆見他微微皺了皺眉,又大著膽子講道:“實在不行,你就用出男人的必殺技。”

“必殺技?”澗凡臻終於開口。

老闆答道:“就是一個勁的寵啊,這世間茫茫人海中,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是多麼的幸運的事啊,可千萬要珍惜這份幸運。”

“嘎吱……”

曼琉璃推門出來,澗凡臻望去,人靠衣裝這句話在曼琉璃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套?”曼琉璃問。

澗凡臻回過神,隨即掏了些碎銀子給老闆,“夠嗎?”

“夠了夠了。”老闆歡喜的接過銀子,“祝兩位早生貴子。”

“什麼鬼!”曼琉璃驚愕。

澗凡臻已經轉身離開,曼琉璃也懶得解釋急忙追了出去。

“謝謝你給我買衣服,我會想辦法還你的。”曼琉璃嘟著嘴道。

澗凡臻緩緩道:“你怎麼還?”

曼琉璃:“這個還沒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

“霧色很襯你。”澗凡臻見她胡亂扯袖子知道她不喜歡。

“其實……”曼琉璃儘量說的很小聲,畢竟是人家付的錢,“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套水藍色的衣服。”

澗凡臻:“水藍色過於常服。”

曼琉璃:“過於常服?可我見段兄的衣服基本上都那種顏色啊,而且段兄穿著也特別好看。”

澗凡臻深吸一口氣,曼琉璃突然兩眼放光,激動道:“夜……夜市!古代勞動人民的夜市!”

剛才只不過是一座橋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現在站在橋的最高端,曼琉璃將燈火璀璨的集市攬入眼中。

澗凡臻剛想囑咐她注意不要亂跑,曼琉璃就衝下橋跑進了人海中。

澗凡臻見她那激動的樣,覺得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然而嘴角早就不自覺的微微彎起。

曼琉璃湊在一處雜耍的地方,表演者正在噴火,她使勁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麼汽油味。

想到這,曼琉璃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裡怎麼能有汽油吶!”

“這是煜家控火術的一種。”

不知何時跟上來的澗凡臻淡淡解釋道:

“煜家以控火術立於南方,雖是一方之主但更也樂於將術法教於一些平常百姓,所以在五家中,煜家門下的靈士是最多的。”

曼琉璃點著頭,“原來這樣。”

“叮鈴叮鈴……”

隱隱約約傳來鈴鐺的敲擊聲,曼琉璃聽見轉身又要跑,突然澗凡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曼琉璃一怔,問道:“這鈴聲……有問題?”

澗凡臻輕聲道:“人多。”

“哎呀沒事。”曼琉璃松了一口氣抽出手,不以為然道:“你要是見不著我了,你就帥氣的揮揮手,牽制術就帶我來找你了。”

說罷就向賣鈴鐺的那裡跑去,她自然也是看不見澗凡臻有些失落的表情。

曼琉璃湊到鈴鐺上,喜道:“這鈴鐺真好看。”

賣鈴鐺的是位老婆婆,那老婆婆道:“姑娘,要買一個嗎?這鈴鐺雖是銀質的,但掛在床頭卻有極佳安神的效果。”

“安神?”曼琉璃小心翼翼拿起一個,看了又看,除了花紋奇特其他的她沒看出什麼。

“在造模時,往這鈴鐺裡摻了些安神的藥草。”默默跟在她身後的澗凡臻淡淡解釋道。

曼琉璃仍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沒有錢根本沒法買。

於是輕輕的放下鈴鐺,對那老婆婆道了聲謝謝,又轉身去了別的地方。

身後的澗凡臻默默拿出銀兩遞給那老婆婆,又默默的拿走了剛剛曼琉璃拿手上的那個的銀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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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望去人海,澗凡臻總能一眼捕捉到曼琉璃的身影。

曼琉璃正好奇的看著她手上的那支狐頭簪子。

曼琉璃道:“這是玉嗎,這也太清透了,這要是祖傳下去得無價之寶了吧。”

那小販衝她解釋道:“姑娘好眼力,這是玉狐簪。”

“玉狐簪?”曼琉璃仔仔細細看著簪上的狐,心念道:“好看,和輕舟一樣可愛。”

小販又道:“姑娘買一支?我這裡就剩這一支了。”

曼琉璃尷尬搖搖頭,背著手又離去。

澗凡臻又跟上,掏出銀兩買了那只玉狐簪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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