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撩人,但也冷清的很

曼琉璃垂下頭不答。

金九皋又道:“試煉日我講與你的話你可有放在心上?”

“……沒有。”

金九皋:“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朋友,為什麼不信我所講,反而偏要去信這信裡的話。”

“九皋……”曼琉璃抬起眼看向金九皋,她眼中起了淡淡的薄霧,“信是先生寫的,而且……

如果我說信裡與你告訴我的一樣,你相信嗎?關於一開始的楊氏到現在的旺財鎮瘟疫……

這些事情為什麼要發生,因何而發生,信裡講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提到了我為何要去青龍潭……”

金九皋靜靜的聽著曼琉璃說著,她心裡也驚的厲害,這種不知前面是敵是友的感受她知道,原本她也只是想知道信裡說了什麼。

她又聽曼琉璃哽咽道:“我從未想過殺萬里,我只是……只是想試探一下信裡所講的煜家是不是真的……”

“真的怎樣?”

曼琉璃:“煜家是不是真的暗殺了鎮裡所有倖存的人,只留下一人是為了我……

九皋……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要相信誰,我想去求證,但我不敢,我怕一件一件那都是真的。

從始至今,我對你們一直都是真心,可你們為什麼因為一則預言,就要這樣佈局害我……”

“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金九皋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鄭重道:“我金九皋以性命起誓再用上我金家滿門的榮譽對你保證,我對你所言每句每字皆為真。”

“九皋我……”

“我們一行這麼多人,誰對你真誰又對你假,你之所以看不出正是因為你所謂的真心矇蔽了你。”

月又高掛,入了深夜,他們身後的鎮子裡漆黑一片,木朝陽填土的聲音蓋過了林裡的鳥叫聲。

“九皋……”曼琉璃心中說不出的感受,愈發的堵,“我該怎麼辦……”

“至少聽聽鳴珂怎麼說。”金九皋回答的很輕,語氣也溫柔的很,“你真心待他,我想他會感受到,也會和我們講實情。”

“好……”

“好什麼?”木朝陽填完土包向她們跑來正好聽到,“琉璃你怎麼哭了?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丟死人啦。”

曼琉璃看向木朝陽淡淡笑著,這局裡應該沒有木家吧……

木朝陽又道:“文昆怎麼還不回,我都要餓死了。”

木朝陽話音剛落,林裡就響起了樹枝搖晃的動靜,沒多久就見杜文昆從林裡躍出來,見大家都已收拾好,不好意思道:

“讓大家久等了,我擔心這裡水源也有問題,便趕去了遠處……”

“多謝。”曼琉璃迎向他。

杜文昆溫和笑著,拔開壺塞便開始給她淨手。

木朝陽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看向旺財鎮,“希望來世此鎮中的所有人都投一個好人家。”

金九皋也道:“現下只能布結界鎖住,希望樹木花草瘋長將此鎮掩蓋,瘟疫也就此決絕。”

說罷金九皋緩緩抬手準備布界。

“我來吧。”

眾人聞聲向曼琉璃望去。

曼琉璃又道:“我很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金九皋深望了一眼漆黑無邊的鎮中,放下手向後退去。

曼琉璃站在萬里的墳前,手中的雲漓彩扇發出耀眼的紅光,心中竟生了無限感慨,心念道:

“我想煜家主讓你留下,應該還有一層意思吧,希望你的亡靈世代守在這裡,替煜家……贖罪。”

紅光流溢,雲漓彩扇衝向半空,鎮中的燈突然全亮了起來,流竄的紅光直奔燭光而去。

紅色的流紋纏繞上燭光,一束接一束衝破屋頂,隨後齊在半空中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紅網。

巨大的紅網落下,將整個旺財鎮罩在裡面,曼琉璃迅速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雲漓彩扇,隨即在萬里的墓邊輕輕一點,紅網急速延展將眾人和萬里的墓收在了裡面。

紅網的光束漸暗,突然與鎮中的燈齊滅。若不是煜鳴珂留下的火,眾人將再次陷入黑暗中。

曼琉璃深吸一口氣收起雲漓彩扇,木朝陽小跑過去,樂道:“可以啊。”

“我們走吧。”曼琉璃輕聲道。

眾人離開旺財鎮趕到南城時,南城的炊煙才剛剛起,入了城,人間煙火氣撲鼻而來。

木朝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終於有了一點點活著的感覺。”

眾人剛環視完周圍的景物,就見煜臣領著幾個靈士向他們走來。

木朝陽迎過去道:“煜臣大哥,是鳴珂讓你們來接我們的嗎?”

煜臣向諸人行完禮後,客氣道:“請跟我來。”

路過一間新開的衣鋪時,煜臣突然向曼琉璃道:“老家主剛去世不久,府裡還見不得紅,還請琉璃姑娘見諒。”

曼琉璃自然是理解,煜臣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以為是不願,又道:“雖此店是新開的,但此衣鋪的裁縫是整個南城最好的,琉璃姑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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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曼琉璃微微點頭,可不知為何總覺心中不安。

“琉璃,我陪你進去。”金九皋對她道,“鄭廚娘的御風行衣放入養靈袋中好好裝著便可。”

倆人隨即進了店鋪,其餘人在外等著,店裡人挑選衣服的人也是多的很。

衣鋪的老闆見她倆人不像尋常人家,便親自來帶,專挑了些價格貴的介紹,但在曼琉璃眼裡與她在曼府見過的無二。

衣鋪老闆絮叨的厲害,金九皋聽的有些心煩,曼琉璃心也不在這,環顧了環顧店裡,隨意選了一套簡約樸素些的。

衣鋪老闆道:“我給您拿下來,您右手邊便是試衣間。”

“稍等我一下九皋。”曼琉璃從衣鋪老闆手裡接過衣服,向試衣間走去。

剛進試衣間便與一位準備出試衣間的少女撞了一下,曼琉璃養靈袋與那少女的荷包相互纏了一下,隨即掉都在了地下。

那少女率先反應過來,彎腰撿起遞給曼琉璃不好意思道:“姑娘……實在抱歉,都怪我走的著急了些。”

曼琉璃接過養靈袋,抬頭見那少女長的實在文靜,微微頷首輕聲道:“沒關係。”

但她心念道:希望沒有摔到輕舟。

曼琉璃又將養靈袋系在腰間上,腦海裡突然轟了一下。

她怕養靈袋會掉,所以不像他們那樣別在腰間,而是將袋繩在腰帶上纏繞幾圈再系個活釦。

只是單純的撞一下怎麼會撞掉,除非……除非是故意調換。

“等一下!”曼琉璃急忙抬頭喊住她。

少女顯然一愣,轉過身小心道:“姑娘……何事?”

曼琉璃一看少女那張文靜的臉,就想起那種大家閨閣女兒,便笑道:“見姑娘的荷包甚是好看,不知姑娘出自哪家?”

“淋家,名為淋羽。三水林字淋,羽毛的羽,淋羽。”淋羽邊說邊將自己的荷包遞給曼琉璃。

“原如此。”曼琉璃語氣出奇的平淡,細細撫摸荷包的上花樣,“既然淋羽姑娘都有這樣精緻的荷包,就把我那純黑的布袋還我吧。”

曼琉璃把手伸向她,淋羽怔住,“我……我不知姑娘在說什麼。”

曼琉璃:“三水林字淋,淋羽姑娘應該是來自北面吧,再加上淋羽姑娘至此也不曾問我姓名,應是知道我名字的。”

“我……我遊玩到此處……”

“我的養靈袋。”

曼琉璃步步緊逼,徒然的氣氛凝固起來。

淋羽卻突然笑道:“公子與我講起時我本不信,若是換以前,就算裡面的東西死了,我想曼琉璃也想不起來養靈袋已經被調換了。”

“可以還我了嗎?”

淋羽見曼琉璃不惱,又道:“我確實來自北方,你就不懷疑我與北城大世家澗家的關係?”

曼琉璃答:“與我無關,請把養靈袋還我。”

“琉璃。”

曼琉璃的話音剛落,就聽金九皋的聲音響起,金九皋見曼琉璃去了好大一會還不回來,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淋羽聽見金九皋聲音,不屑道:“金家,今日我賴的與金家打交道,養靈袋,本事自己來拿。”

說罷,躍窗而下。

金九皋進屋時,正撞見曼琉璃跳窗的背影。

金九皋連忙追去,卻發現街上早沒了曼琉璃的身影。

返回原地後,卻發現地上有個荷包,撿起細看後,發現荷包角上繡了一個“淋”字。

三水林字,金九皋的眉頭不自覺皺起來,隨即衝出門去,對眾人道:“我們趕快去找澗凡臻。”

木朝陽見金九皋火急火燎,又不見曼琉璃,急忙問道:“琉璃呢?”

金九皋:“問澗凡臻。”

一行人匆忙進了煜府,金九皋不管禮數直衝進曼葉青那裡。

曼葉青已經昏迷不醒,段澤洋在翻看醫術,澗凡臻與煜鳴珂守在床邊。

煜鳴珂見他們來但不見曼琉璃,還未開口詢問,就見金九皋用力將荷包砸在澗凡臻身上。

金九皋怒道:“你讓北城的淋家帶琉璃去哪了?”

澗凡臻疑惑。

段澤洋焦急,“什麼意思?琉璃呢?”

“九皋,你先別急。”煜鳴珂安慰她道,“發生何事了?”

金九皋對上煜鳴珂的眼,冷哼道:“是了,此事又與鳴珂你有沒有關係?”

煜鳴珂:“什麼?”

金九皋環視著眾人的表情,她不認為他們在擔心曼琉璃,“曼琉璃是我金九皋這輩子認定的朋友,我不管你們有何種緣由不得不這麼做,但是倘若她出一點事,我金九皋與你們便就此決裂。”

話音落隨即轉身去尋曼琉璃。

“九皋!”煜鳴珂心慌,“這淋家……”

木朝陽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將衣鋪的事情與眾人講了一遍,末尾又道:

“我覺九皋生氣,是因為……因為沒在煜府見到白……覺得煜臣大哥在騙我們,故意帶我們去衣鋪……”

“我去找。”澗凡臻將荷包收起,淡淡道,“此事我與她講清。”

“我也去。”段澤洋焦急道。

澗凡臻:“葉青還未醒,我自己去便可。”

“那我們分頭行動。”杜文昆開口,“我與朝陽去九皋,你們留在煜府照顧葉青。”

眾人又再次分開,煜鳴珂望著大家離開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來。

父親告訴她,留住曼琉璃,反之則殺。

可是事到如今,他還未從瘟疫案、父親離世中緩過來,就一切的一切齊指煜家,好似無形中一雙大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讓煜家落沒,讓煜家失信。

父親至死才講出的秘密,與他同行的這些人是否也知道呢,可另外四大家主並未離世……

“鳴珂。”段澤洋見他站在門口愣神,輕聲喊他,“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擔心,我們相信你相信煜家。”

“多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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