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是知道,但是你這樣給哥哥點破了,哥哥還怎麼做人?哎,我聽說你也讓那天那個野小子給你打火狐了,那小子能行嗎?不會放你鴿子了吧?”黃天也不在意妹妹開啟自己的手,小聲問道。

雖然黃楚楚把秦忘救她的事告訴了家裡人,但是好像秦忘猜得沒錯,他身份低微,就算這麼大的恩情於黃家,人家也沒把他放在眼裡。要不然黃天在稱呼上至少也會客氣點。

“不會!只要他不出事,他就一定回來的,我對他有信心。”黃楚楚脫口就為秦忘辯解 ,完全沒有注意到黃天詫異地神色。

“妹妹,你怎麼這麼向著那小子啊?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山村野小子了吧?”黃天一臉探尋地看著黃楚楚。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那麼小的人就當了村長,一定會守信用的。人無信不立嘛,對,人無信不立。”黃楚楚有點慌亂地解釋道。

黃天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他也沒深究,他也不太相信自己這麼高傲的妹妹會喜歡上那個粗野的獵戶,“都這時候了,我跟你打賭,他要是會來,哥把名字黃天倒過來寫。”黃天不屑地說道。

“那你的名字註定要倒過來寫了,天黃,這個名字很霸氣啊。”黃天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一個疲倦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誰啊?找死啊?”黃天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衝著門口大聲吼道。

而黃楚楚聽到這個聲音,臉上一下子佈滿了驚喜的神色,她快步跑到門口,定定地看著幾步外那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一個滿身風雪的高大身影站在那裡,身上搭拉著一紅一白兩隻狐狸。這兩隻狐狸都正是壯年,連著尾巴,身長足有三尺,毛髮旺盛而且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是極品。更妙的是一根雜毛也沒有,白的像雪,紅的像火,微風吹來,皮毛飛揚,那雪就在飛,那火就在燒,一個清冷、一個熱烈,兩廂即成對比,又相得益彰。這樣成色的狐狸皮製作成圍脖、披肩或者帽子,保暖效果特別好,不懼嚴寒。要是能湊夠成一件大衣,那真的就是冰雪不侵了,確實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

可是這樣的好東西好像沒有吸引到黃楚楚的目光,黃楚楚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秦忘吸引了。

只見秦忘渾身都是乾枯的草葉和黑色的泥土,頭髮裡也有好幾根草屑,厚重的外衣被樹枝劃破了一道道口子,裡面褐色的粗麻都漏了出來。他的雙頰被凍得通紅,眉毛上凝結了一層細細的冰霜。雙手也被凍開了兩道嬰兒嘴大小的傷口,鮮紅的血肉外翻著,看起來恐怖異常。那雙狹長而稜角分明、清冷無比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就像好多天沒睡覺一般。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疲倦的讓人心疼。

秦忘看著門口一臉驚喜的黃楚楚,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就是這個笑容讓黃楚楚一下子哭了出來,看到秦忘的樣子,黃楚楚突然好後悔,為什麼一定要那張火狐皮?為什麼一定要秦忘去冒險?她從來沒有想到,兩隻狐狸會這麼難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瞭解而已。

她也不知道看見秦忘疲倦的樣子,她會這樣心疼。如果出現了什麼意外,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秦忘慢慢走到滿臉淚水的黃楚楚面前,“楚楚,我回來了。這是你要的狐狸皮。”他把肩上的兩張皮子取下來遞給黃楚楚。

黃楚楚根本不理會那兩張皮子,只是淚眼婆娑地盯著秦忘的臉看,就像他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你還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兩個畜生會這麼難抓,要是知道的話我什麼都不要了,對不起啊,對不起。”黃楚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撲到了秦忘懷裡,一邊道歉一邊痛哭了出來。

“沒關係,這兩隻小東西是狡猾了點,但是也沒有那麼廢勁。”溫香滿懷,秦忘略微尷尬地輕輕拍拍黃楚楚的肩膀,安慰道。

旁邊的黃天看著兩人的表現,臉上閃過驚訝和凝重的神色。

“咳咳……”黃天看不下去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妹妹跟秦忘這個山野粗坯有任何瓜葛。何況在縣府後衙,縣令的千金跟一個陌生的男子摟摟抱抱,傳揚出去像什麼樣子?他假裝乾咳幾聲,打斷了黃楚楚兩人。

“楚楚啊,時間不早了,宴會要開始了。”他對著黃楚楚說道,“你看你,像什麼樣子?還不去補補妝,怎麼見人?”

被哥哥打斷,黃楚楚又氣又羞地瞪了黃天一眼,“秦忘,你在這等我,我讓我父親見見你,他說他要親自謝謝你呢。你答應我,一定要等我。”不理自己的哥哥,黃楚楚滿臉期待地看著秦忘。

黃楚楚眼睛裡的期盼讓秦忘不忍心拒絕,他微微點了點頭。

黃楚楚這才破涕為笑,小跑著去補妝了。

“秦忘是吧。”看見自家妹妹走遠了,黃天一臉不善地走了上來,“就算你上次救了黃楚楚,但是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份。賤民就是賤民,癩蛤蟆也別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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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的話很難聽,但是秦忘卻一點都不生氣,“原來你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至少還是很關心自己妹妹的嘛。”他冷笑著說道。

“賤坯好狗膽!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出不了這個院子?”看到秦忘的冷嘲熱諷,黃天大怒,扭曲著縱慾過度的臉威脅道。

“那你可以試試!”對於威脅自己的話,秦忘從來不會當作只是說說而已,他的眼裡冷光四射,右手已經扶上了獵刀。

“你們在聊什麼?”就在這時,黃楚楚補好妝走了出來,衝兩人說道。

黃天本來想要大罵秦忘,看見黃楚楚出來了又生生咽了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秦忘一眼。

秦忘也鬆開握住獵刀的右手,臉上也緩和了下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黃楚楚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過來,“秦忘,你先墊墊肚子,呆會我父親召你到大宴上,我再帶你吃好吃的。”

“好。”秦忘微笑著點點頭,柔聲說道。

“那你先在這休息一下,一定不能走了哦,一會有人安排你的。”黃楚楚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忘這麼溫柔的跟她說話,高興的眼睛都亮了。

黃楚楚他們去祝壽了,她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秦忘一定不要先走。

縣令家的門房居然也這麼寬敞,足足有秦忘家兩間屋子大。熊熊的炭火將房間裡的寒冷驅趕的一絲不剩,說起來秦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房子。這樣的季節,這樣溫暖的房間正是入睡的好地方。

秦忘也正在入睡,他實在是太累了,為了在不到三天的時間裡獵到那兩張狐狸皮,秦忘足足三天不眠不休,即便強壯如他也扛不住了,坐在椅子裡睡得很沉。

狐狸是叢林間的精靈,尤其是白狐更是聰明異常。在山林全部被大雪覆蓋的季節,白狐會很好的跟大雪融為一體,就算它們出現在人的面前,不仔細看的話也發現不了。秦忘好不容易發現了一隻白狐,整整跟它追追逃逃、鬥智鬥勇了兩天兩夜才把把它獵殺,那只狡猾的白狐差點把秦忘耗死在森林裡。

他睡覺的姿勢很奇怪,明明已經熟睡了,身體卻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舒服地放鬆下來。他的整個脊背像弓一樣向前緊繃著,雙腳緊緊地蹬在地上,右手一直垂在右腿邊,那裡藏著一把寬闊的短刀。左手按著椅子背,方便自己隨時按椅子來發力。就算熟睡,他也始終保持著隨時戰鬥的姿態。這麼長時間的事,也讓秦忘心裡非常沒有安全感,初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異常的警惕。

睡在門房裡倒不是黃楚楚虧待他了,只是大家族自有大家族規矩,不是至親男客是絕對不能呆在後院的。所以秦忘就被領了出來,而以秦忘現在的身份又不能去書房或者偏廳等著,只能去門房呆著,這一點,黃楚楚也改變不了。

“醒醒,醒醒。”一陣輕微的搖晃把秦忘驚醒。

秦忘猛地抬七頭,本來充滿血絲的眼睛因為睡眠不夠徹底變得通紅。

他條件反射一般攬住來人,“噌!”一聲清鳴,一把寬厚的獵刀已經架在了來人雪白的脖子上。

“你是誰?”低沉陰冷的聲音在黃楚楚耳邊響起,脖子上冰涼的刀鋒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瘋了?我是黃楚楚!”黃楚楚嚇得睜大了眼睛,恐懼地盯著秦忘。

黃楚楚的一聲大喝徹底驚醒了秦忘。他眼睛裡的血絲迅速消失不見,瞳孔也恢復清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忘不知道怎麼跟黃楚楚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態,只能無力地道歉道。

“沒事,你可能太累了。”秦忘剛才的樣子著實嚇壞了黃楚楚,不過她還是柔聲說道,“那你能不能鬆開手?”黃楚楚低下頭,小臉變得通紅。

“啊?哦……”胳膊上傳來一陣柔軟又堅挺的感覺,秦忘才發現自己碰到了人家女孩私密的部位。他趕緊鬆開了手,快速後退一步,臉也羞紅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黃楚楚也馬上恢復過來,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莫名的有點心疼,

他比自己還小一歲,這樣的狀態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衣食無憂的好好生活過、長時間生活在死亡的邊緣養成的。更何況這次還是為了自己去打那勞什子的火狐狸才累成這個樣子的,自己怎麼能責怪他呢?

“這次,真的謝謝你。你是不是很辛苦啊?”想到這裡黃楚楚體貼地問道。

“沒什麼好辛苦的,我們從小都習慣了。再說,這次不是答應你了嘛。說真的,謝謝你給我們的那批東西,尤其是那四頭騾子,多謝了。”黃楚楚大方的打破了沉默,秦忘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原來是因為答應我的啊?”黃楚楚失落地低下頭,不過很快振作起來,“好了,我爹爹想要見你,跟我來吧。”黃楚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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