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弓矢射出的那一瞬,威廉周遭所有的長蛇也都同時暴起,它們藉著地面彈射而上,躍起一米有餘的高度,飛撲至兩人面前。

“這招不是玩過了嗎?”威廉打了個響指,頃刻間那三支弓矢以及這片空地上所有的長蛇都被定死在空中。

它們失去了受力點,空有強勁的爆發力也無法再前進一步,“雖然完全不清楚你瞭解什麼內情,也不明白你手裡的紅水銀到底從何而來,但無論如何,把你抓住是肯定不會錯的!”

霜白女巫發出一聲輕笑:“想抓我?你是我見過最大言不慚的傢伙了。”

“是不是大言不慚,你待會自然會清楚……”

“破”忽然,霜白女巫喊出一句東方語,這詞似乎有著魔力,使那三支弓矢衝破了威廉的屏障再度直射過來。

這段距離實在太近,而威廉又對自己的魔法有著極度自信,自然無所防備,它們轉瞬間穿越了空間,依次襲向威廉的心臟與雙眼……

“小心!”就在這危急關頭,一直保持著警惕的月櫻出手了,她抬手開啟了黑魔法,頓時一道極狹的黑洞便出現在威廉與弓矢之間,蔓延而出的黑暗瞬間吞沒了那三支弓矢,將其化為虛無,彷彿從未出現過在這世上一般。

然而自有記載以來,還從未有過能直接湮滅物質的黑魔法,這根本就超脫了規則,如果當真存在這樣的bug,真有可能會被這看似普通的女孩掌控嗎?

至少霜白女巫不信,她懷著萬分警惕,下意識地轉身,裙襬微揚,風聲也悄然而至!果然,另一道黑洞出現了,與之前恰好相反,這道黑洞非但沒有吞噬物體,反倒是射出了三支弓矢,方向正對霜白女巫。

黑魔法奇點,使用者可以在空間的任意位置開闢一條異維時空的通道,就像是宇宙初開時的奇點,因而得名,即使是在黑魔法發展達到鼎盛時期的今天,也依然是極端高階罕見的存在。

所以當數個月前月櫻從萊納那裡學成歸來,在大家面前親身表演了一番後,就連威廉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心說以後終於可以足不出戶,伸伸手就能拿到不少好東西了。

可看到這來勢洶洶的箭矢,霜白女巫不顯慌亂,只是冷笑一聲,同時向後傾倒,腰肢伸展,僅以單足站立,身體則似平躺般懸在半空,優美無比,而那三支弓矢也因此越過她鼻尖上方約五釐米的高度,穿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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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威廉沒有自大到再用魔法阻擋,他微微偏過身子,漂亮地來了個前空翻,躲過這三支箭矢。同時雙手也沒有閒下,眨眼間數道風刃翻飛而起,繞過半圓弧俯衝至霜白女巫跟前。

“再破”她輕喝一聲,雙手結印,頓時所有風刃消散在空中,化為陣陣狂風呼嘯山林。而就在此刻,一道纖細的身影也闖入了霜白女巫的視線中。

是月櫻!她極速衝刺過來,沒有用刀,僅憑雙拳便對霜白女巫發起了猛烈地進攻。

她的攻速快如閃電,然而霜白女巫卻以蕭為武器,見招拆招閃轉騰挪竟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纏鬥不到三秒,隨後同時後跳拉開一段距離。

“真蠢。”霜白女巫只淡淡地評價了一句,隨即右手迅速舉起長蕭,橫立至身前吹奏起來。

頓時一道悠揚的音樂聲由她手中的長蕭傳出,輕靈幽寂,渾然天成,如涓涓細流般令人著迷萬分,霎那間又如高山飛瀑,奔湧而來。

月櫻的心情似乎也被這音樂所感染,由先前的萬分警惕轉而漸漸變得放鬆,睫毛也不禁緩緩垂下。

而就在她半夢半醒之時,一道熱烈激昂的音樂卻又從月櫻身後傳來。威廉手握一支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忘情而又處變不驚地演奏著。音樂聲震耳欲聾,琴絃劇烈顫動,外人聽起來……簡直像是噪音!

“很抱歉,打擾到你的意境了,但我的小提琴也就這水平,你就稍微諒解一下吧。不過不用為我擔心,至少月櫻醒了,她會為我鼓掌的。”

在打斷了霜白女巫的節奏後,威廉才有空說這些爛話。

“你真是讓人不得不討厭,”她收起長蕭,從腰間抽出兩把短刃,“也不知道你的女孩是不是也像你那麼硬氣?”

“硬氣?不存在的,你要讓著點,她可是個軟妹。”

“軟……軟妹?是指我的對抗還是太過柔弱嗎?”原本還蓄勢待發的月櫻聽到他這句話,不禁扭頭問道。

但對此,威廉早已習慣,每當月櫻遇到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梗時,心裡總會泛起難以撲滅的好奇心,這一點在她學會了西方語後表現得更為明顯,哪怕是身處在戰鬥中,也會抽空問出一兩個問題。

“不,我的意思是……”威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解釋,可卻一直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最後只好指著霜白女巫,大喊道,“她是想把你當軟柿子捏!揍她丫的!”

話音未落,霜白女巫的攻勢就已來到,她仗著手裡那兩把不知名短刃,將手無寸鐵的月櫻步步逼退。

然而這點優勢並非勝勢,月櫻畢竟是專業的戰士,在傲赴競技場時就曾創造過99連勝的奇蹟,而她在重獲自由後更是於森特學院進修過各類格鬥技,單論這點而言,恐怕她才是威廉四人組裡最強的那一個。

如果眾人忽略掉近幾個月來月櫻那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表現,便能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外表底下簡直是藏著一個人形的戰鬥機器啊!

只見一推一送,霜白女巫就被月櫻抓住了右手腕,短刃也因此落地,右臂還被倒扣在背上,左手也因為這彆扭的姿勢而難以發起攻擊。

她想到用腿,嘗試突襲月櫻的下盤而擺脫糾纏,但沒成想月櫻反手就是一個老樹盤根,借力踹了一腳霜白女巫的膝蓋使她跪倒在地,隨後又使出了女生打架的專用技能扯頭髮。

不愧是專業的格鬥大師,在如此錯綜複雜的情況下還能想到用最實用的方法來讓自己佔得先機,這招扯頭髮真是深得格鬥一詞的精髓……威廉一邊看一邊對著空氣解說,簡直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這時霜白女巫也被月櫻弄得生疼,她強忍著想要慘叫的衝動,破釜沉舟般來了一記過肩摔。而月櫻顯然早有預料,她靈巧地空翻化解了這次反擊,緊接著飛起一腳踢走霜白女巫最後一把短刃。

那利器在天空中盤旋,但兩人都沒有要去接的意思,她們極有默契地向前一步,徒手交鋒,在數秒內打出了十餘個來回而不分勝負,動作眼花繚亂,沒有驚人的反應力恐怕還招架不住半秒。

最後兩人同時停下,各用一手抓住那支長蕭,相抵而望,近距離僵持著。

“不錯,很久沒看見身手如此矯健的東方女子了,真讓人懷念。”霜白女巫稱讚道。

“你也不賴,竟然能從我的招式中找到反擊的方法,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見。”

月櫻一臉冷漠,這是她在遇到真正的對手時才會露出的表情,即便在強手如林的傲赴競技場,她的神態也大多是認真中帶著一絲睥睨,而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以冷漠作為主要。

“你離開家鄉太久,很多事沒見過也正常,”霜白女巫輕笑,“不要急,我這就送你一程。”

月櫻面色一變,因為在她們說話的間隙,一道腥風也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只聽見那長蕭上的音孔傳來一陣輕鳴,緊接著便飛出一支青綠色的暗器!

那暗器的速度超乎了常理,在如此短的加速距離中竟然達到了連月櫻都難以企及的音速,她只能依稀看見一道殘影,身體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那暗器所命中。

這真是極為恐怖的殺招,任誰都不會想到,在那看似用於演奏的長蕭裡,竟還包含著如此下作的伎倆!

“颼”

似一股冷風席捲,威廉便以極限速度穿梭而過,在黑魔法“疾”開啟的情況下,這世間的一切在他眼裡都只不過是慢動作,那所謂音速逼近的暗器或許對其他人而言是致命的威脅,但對威廉……好吧,還真差點沒接住!

黑魔法隨即解除,威廉也狠狠摔翻在地,他打了好幾個跟頭,甚至撞在巨石上才及時剎住了車。他右手抓著那支長蕭,身上傷痕累累,但看上去沒什麼大礙,休整一下就又能活蹦亂跳。

“這不可能!”霜白女巫雖然戴著面紗,但眼神裡的驚愕卻顯露無疑,她不禁退後兩步,表情像是看見了鬼。

“敢在我眼前玩暗器的傢伙都是你這副表情。”威廉面不改色地把那支長蕭扔了回去,似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虎口上的牙印,不過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瞞過霜白女巫。

她愣了愣,隨後冷笑著接回長蕭:“我還以為你的本事真有這麼大,原來還是有極限的嘛……小青,幹得好!”

她口中的小青便是那支青綠色的暗器,但或許根本就不該被稱其為暗器,因為那是一條青蛇,纖細而又短小,在剛才的高速運動中已經被威廉一指頭給掐死,然而劇毒的神經毒素已經順著它的毒牙進入威廉的血液中,藉著血液循環流經他的五臟六腑。

“你沒事吧?!”月櫻見狀,直接無視了眼前的霜白女巫,狂奔至威廉身前,關切地詢問道。

威廉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看上去依然沒什麼大礙,他擺擺手,說道:“我沒事,小時候我就打過蛇毒疫苗了,別放她……”

話音未落,他便眼前一黑,一頭載倒在地。

霜白女巫冷笑,瞥了眼月櫻,淡然道:“我如果是你,便會對此感到非常欣慰,因為……至少有個男人會因你而死了。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你們將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你胡說!”月櫻憤怒地抽出威廉的隨身佩劍,指向霜白女巫,然而那個女人的手卻在這時燃起了火焰,將那條青蛇的屍體燒成灰燼。

“這種蛇大陸上僅有一條,它一死,這世上便再無解藥我說過,你們將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火焰愈加劇烈,突然暴漲的青煙蓋住了霜白女巫的身體,而在青煙消散後,月櫻眼前已經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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