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用過午餐後,丘山將手機開啟,看了看昨晚拍的照片,想了會兒對胡天道:“昨晚你在賓陽洞裡,聽他們說了些什麼?”

胡天皺了皺眉頭答道:“那老法師無非就是回顧一下歷史,說賓陽南洞原是北魏時期開鑿的,但沒有完工。後來李泰重建,把石窟前的那塊石碑給抹平了重寫,變成了唐初大書法家褚遂良的《伊闕佛龕碑》。這幫人在萬佛洞見了‘李泰徒汝何幸哉’這八個字,忙不迭跑到李泰營造的賓陽南洞來找東西。我當時聽他們說得神神叨叨,還以為萬佛洞發現了什麼寶貝呢。現在看來,這八個字也沒什麼價值。”

李柳玉說道:“也並非全無價值。《舊唐書》裡記載李世民剛當皇帝那年,有太史令報告說金星晝現,女主昌,會有女武王。李世民寢食不安,最後把一個叫李君羨的將軍給殺了。這句話正好印證了《舊唐書》的記載是可靠的。”

“對對對,”胡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忙不迭說:“這個李君羨實在太倒黴了,在一個武什麼縣出生,還做了武衛將軍,封了武連郡公,全是武,偏偏一個大男人,小名卻叫‘五娘子’!唐太宗心想好傢伙這也太巧了,這不就是女武王嗎?表面上對他嘻嘻哈哈,轉背就一刀咔嚓。我當時還納悶,他媽太詭異了,貞觀元年武則天還只有三歲啊,這太史令實在是神……哦,”胡天猛一拍大腿,轉身對李柳玉道:“太史令不就是你家老祖宗李淳風嘛!貞觀元年他正好進了太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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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山思付李淳風在龍門留下的秘密,難道與武則天稱帝的預言有關? 他想了想說道:“李泰來臨死前說那個秘密跟乾陵無字碑有關,我覺得這中間實在太過蹊蹺……難道李淳風不但預言了武則天稱帝,也預言了她的死?”

“這老孃們死了也不消停,一千多年了還在折騰胡爺我的腦細胞。不就當了個皇帝嗎?所謂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再牛逼的皇帝最後還不都是黃土一抔?”胡天說著一把摟住旁邊的劉奇接著道:“劉總,我知道你在搞那個影象搜索引擎,到時咱成立個公司,名字就叫奇天,我幫你融資去,我就不信咱過不上皇帝的逍遙日子。”

劉奇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別說融資了,我上午就收到一個資訊,人家是送錢上門。”

大家聽劉奇這麼說,都吃了一驚。胡天忙問道:“是誰?難道看上你這款軟體了?”

劉奇搖搖頭說:“不是。你們自己聽吧。”說著點選了一下電腦上的一個音頻文件,一個電腦合成、說普通話的低沉男音響起來:

……你們正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請珍惜生命,立即退出吧!這是你們唯一的活路……在通往時空之門的道上,所有阻礙都將遭受雷霆之罰,所有順良都會賜予財富……永恆之光曾經照耀大地,如今仍未黯然。在懲罰還未來臨時,請離開吧,執信者將帶給你無盡的財富和榮耀……

音訊播放了片刻

後就戛然而止了。大家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錄音是哪兒來的?”

“那個平板。”劉奇神情淡定地說道。

“哦,平板!”丘山陡然想起那塊用來搞反間的山寨平板電腦來。平板被帶到山西萬榮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想不到今天居然又收到了資訊。“這段資訊是對方專門錄製了發過來的。”

“是的。”

“這麼說來,對方已經發現平板被動過手腳了。”

胡天此時突然嚷道:“對方看到平板被改裝過,偷雞不成蝕把米,肯定又怒又怕,因此發了這封求和信過來,想用錢搞定我們……”

“雖然有點求和的意思,但威脅的味道更濃。他們發這封信來,說明已經把我們當成勁敵了,以後要多加小心。唔,時空之門……聽起來也像個宗教組織。”丘山把李柳玉畫的那些圖拿出來瀏覽了一遍,看到那個三角形標識,思付片刻又說:“這就是那個組織的標識,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呢?”

胡天嘟囔著道:“只要破解了‘伊人在彼、闕望當歸’八字,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丘山點點頭道:“昨晚那個老法師說今天他們會有新安排,我們也得抓緊時間。”說著抱起劉奇身前的電腦,開啟前兩天拍攝的全景圖,又找出那張標有劉登極眼線的分佈圖來,與電腦上的全景圖一邊對照一邊說:“從龍門橋到漫水橋,距離大約有一公里,盯梢的人一組兩個,每隔一百米一組,分佈在龍門石窟北門到南門的河岸上,共有二十人。經過昨晚的事後,相信劉登極會增派人手,呃……”說著手指在一張全景圖的某處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盧舍那大佛前的遊覽廣場的全景圖,丘山手指點著的地方是一隊白人旅遊團,位於圖片右邊,正在導遊帶領下仰頭觀瞻大佛。其中一人卻給人突兀之感——他似乎正在看鏡頭。丘山放大圖片仔細觀看,見那人大約六十歲出頭,滿頭銀髮,灰藍的眼珠正凝視著丘山。

丘山暗暗心驚,又細看了一遍,見此人微微駝背,陡然想起自己在乾陵見過他。

“怎麼了?這人有古怪?”

“我在乾陵見過他,真是巧,在龍門石窟又見到此人。”

“在乾陵碰著時是啥情形?”

“就是打了個照面。”

胡天不以為然笑道:“人家只是個旅遊團,乾陵和龍門石窟又是世界馳名的人文古蹟,恰巧碰上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胡天說著把那全景圖撥了撥,接著道:“這旅遊團裡都是些老頭老太,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我說咱還趕緊出發吧。”

丘山心想也是,就讓劉奇和阿七繼續留在房車裡,自己和李柳玉、胡天前往景區。

三人準備妥當後,出了房車,在路邊打了個計程車,徑直來到景區。丘山見伊河河面上有數艘木製遊船,黃頂飛簷,仿若畫舫,突然心中一動,對李柳玉和胡天說道:“我們何不先坐遊船看

看?一來避開劉登極的人,二來更利於觀察。”

李柳玉和胡天都覺得這主意不錯,三人立即來到附近的遊船碼頭。此時大約下午一時左右,遊客們大多去了附近的飯館打尖歇息,遊船碼頭處只有稀稀拉拉一些人。

三人順利登上了一艘遊船,順著伊河往南駛去。午後正值秋陽融融,伊河風輕水靜,與昨晚的驚險經歷相比,此時稱得上是安逸舒坦。胡天雙膝跪在遊船的木條凳上,一手攀著船舷,一手握著望遠鏡東張西望,時不時撥劃一下手機螢幕,似是在逐一核對劉登極那些馬仔的位置。此時他已將閬中買的長焦鏡頭裝在手機上,時不時拍上一張。李柳玉和丘山各自立在船頭與船尾,手裡拿著全景相機,一邊觀察兩岸情況,一邊適時摁一下快門。遊船裡只有少數乘客,三人的舉動倒也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遊船過了龍門橋約兩百來米時,胡天突然衝丘山打了個招呼。丘山見胡天臉色有異,忙走到他身邊。

胡天指了指北邊的龍門橋,又扭頭遙指南邊的河面,壓低聲音說:“看橋上。”

丘山抬眼望去,見龍門橋正中位置立著一人,身前立著一個什麼儀器。那人時不時低頭湊到儀器前觀看。再往南邊看去,漫水橋上似乎也立著一個人,只是隔得太遠瞧不分明。

胡天將望遠鏡遞給丘山,低聲道:“看仔細點。”

丘山拿起望遠鏡看去,見那人站在漫水橋中間,身前有一個三腳架模樣的東西。

丘山又回頭看了看龍門橋。這次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人身前的儀器,應該是測繪用的。

丘山放下望遠鏡看了看四周,見沒人留意他們,就低聲問胡天道:“怎麼看?”

“劉登極的人在搞測繪,原來他們的計劃是這個。”

“唔,”丘山想了想才道:“先看看再說……嗯,你把他們都拍下來了?”

胡天點點頭道:“拍了。漫水橋隔得太遠,拍得不太清楚,等走近些再拍幾張。”

丘山見李柳玉往他們倆這邊張望,便走到船頭,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李柳玉會意地點點頭,當下也沒有言語。

丘山重又回到船尾,一邊拍全景照片,一邊留心起龍門橋上那人的舉動來。

遊船快到奉先寺時,胡天突然又叫了聲丘山。丘山回頭一看,見李柳玉此時正在胡天身邊,兩人位於船的左側,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丘山忙跑到他們身邊。胡天指了指左側,低聲道:“看禮佛臺上面。”

禮佛臺在奉先寺對面河岸上,是修建來專門看盧舍那大佛的。丘山忙向那裡看去,赫然也有一人立在禮佛臺正中欄杆處,身前同樣有一具三腳架測繪器。

“剛才李柳玉發現了那人。”胡天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丘山:“他身前的那件儀器跟其他兩處不一樣。”

丘山接過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自言自語道:“他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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