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也別來害我,此刻我雖是半條命在身,但是若是你真就驅使那建木之種,只怕我明日也吃不了這果子了。建木之種本就是世間玄奇至寶,但是道本有根有源,它能夠滋養萬物,必然有汲取萬物生靈之力。陰陽相生,生死相隨。”

老酒頭話語之間,倒是對於這建木之種看得分明,“這東西對於你而言算是生機盎然,滋養至寶,對於外人卻是擇人而噬,兇悍無比。”

南門楓聞言倒是一時無言。

“這建木之種雖然是兇悍無比,攻守一體的至寶,但是真要說起來終究不是人力可以驅使的,若是日後反噬,只怕你也不得脫身。”

老酒頭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這話我已經聽過許多人說過了,只是既然是行走南疆,這建木之種也實在幫我度過了許多難關,不說是沒有辦法去除這建木之種,便是有,我也輕易捨不得。”南門楓倒也笑了笑,對於建木之種,南門楓眼下卻也真就捨不得。

“持劍百里,也沒人願意輕棄,你既然有如此機緣,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操持,雖說不及昔日的端木行,但是卻也希望你至少能夠帶回你那小姑娘。”

老酒頭看著南門楓,卻也沒有繼續細說,單單只是祝福幾句。

“端木行……”南門楓嘴中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想著昔日那個羽衣飄然,神色淡漠的男子倒是挑了挑眉頭,都說他憑著這建木之種橫行南疆,甚至於千百年之後尚且殘魂留世,萬人稱頌,當真是讓人高看幾分。當然除卻了南門楓這個略顯倒黴,被端木行舊友選中的替身。

也說不上仇恨,弱肉強食,本就如此,修行之中本就是差別雲泥,一怒之下滅殺一族之人也不少見,但是到了南門楓頭上雖然說不得其他許多,但也免不了掙扎幾下,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南門楓還算是活得有些模樣。

甚至於隱隱之間,南門楓覺得若是再見端木行,說不好自己會不會和他攀談幾句。當然也不知到時會不會刀兵相見,畢竟這建木之種還在自己體內。

“我有個功法想教給你,你學嗎?”

南門楓尚且還多有沉思,老酒頭倒是看了看南門楓,開口說道。

“什麼?”南門楓一念尚且未盡,倒是有些茫然。

“我看你初時招式有餘,甚至神智也算是堅定。這建木之種傳言在端木行手中蔓延萬里無疆,千里死地,白骨皚皚,但是我見你施展之下似乎走了另一個路子。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方法是否有用,但是我見你也算是後生可畏,不如教給你吧。”老酒頭話語之間,伸手虛點南門楓額前,南門楓雖是有些茫然卻是湊近接納了下來。

這功法指引雖是心念所生,但是也需要靈氣引導,這老酒頭雖是拳腳了得,隱約之間似乎道法也不差。

南門楓閉目之間,想著這老酒頭傳授的功法,倒也未曾細想其他。

約莫三五刻之後,南門楓才睜開雙眼,抱拳答謝道,“多謝前輩。”

“這功法合用嗎?”見南門楓睜開雙眼,老酒頭倒是笑了笑,心中已然知道答案。

“甚為合用。”南門楓一語話落,但也忍不住喜笑顏開。

醉步,老酒頭在這果林之種雖是吃些瓜果但也醉心酒釀,酒醉之後身形不穩,諸多年月之下倒是記下了這酒醉之後步態,並非是拳腳,單單只是醉步。

這老酒頭真可謂是慧眼,單單只是和南門楓交手一次就看出了南門楓招式之間已然大成,推手之中暗藏著臨泉劍式的意勁,其中發力又深得寸勁的精髓,拳腳之間,拳如崩山,勢如雷霆。

推手之勢暗合劍意,也合陰陽之象,若非是力弱,只怕單是這推手,便是老酒頭化身六臂狂猿竭力死戰也傷南門楓不得。

只是或許是因為南門楓不專體術,單單只是憑著興趣學過推手,又機緣得到了葉一兮的指導,幾經磨練才融合了這推手大成,腳步,身法卻是顯得有些單一。因此,老酒頭倒是單單只傳授了南門楓醉步。

醉步算不上什麼傳承功法,也算不上什麼厲害招式,只不過是平日裡老酒頭酒醉之後晃晃悠悠的步態改良,甚至老酒頭也不曾練習精簡,只是囫圇傳授給南門楓,禮雖是輕,但是情義無價。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體修稀少的緣故,南門楓這一路行走之間每每遇到精於修行的體修都會有這樣交流功法之舉,也不知為何體修功法卻是斷層如此之大。

老酒頭傳了醉步,卻也翻身落地,朝著林中走去,“既然你還有你的事要做,我也不留你了。這園子倒也該好好打掃一陣了。來,我引你出去。”

南門楓聞言,卻也躍下果樹,跟了上去。

行走之間,各色果樹越是接近日前的空地,就越發顯得零落,倒是可惜這些果木。由此也可見白日的打鬥何等的激烈,南門楓早早就神智不清,單單只是被建木之種的青芒續著命脈倒是沒有感覺。此刻看到這些果木倒是咂舌不已。

“這傢伙倒是沒事……你給領走吧,她留下的。”老酒頭走在前頭,似乎看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南門楓側著身子看了看,卻見老酒頭身前,一隻白熊也探身看著南門楓,四目相對,南門楓和白熊卻都是邁步上前,南門楓伸手拍了拍白熊,倒是忍不住調侃幾句,“你這傢伙還真是膽小如鼠,當真是躲得好。”

白熊一時之間倒是說不出話來,心中卻也一安。

言語之外,老酒頭指引著南門楓和白熊走出這果林,卻也沒有相送。

南門楓和白熊剛走出河灘,倒是看到了遠處的木船。

“魔族?”

南門楓聞言,笑了笑。這幾個魔族卻是比張曉雲不堪許多,非但是神態桀驁,雖是邀請卻也不摘下兜帽,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何談“邀請”二字。

初時,張曉雲邀請南門楓去往魔族,南門楓尚且不願,此刻這些人又追來,南門楓又如何願意?

一念至此,南門楓正要開口,看向這木舟上的魔族卻是挑了挑眉頭,這些魔族約莫三五人,倒也算不得人多勢眾,但是今日與老酒頭的纏鬥,身體雖然已經癒合,但是說到底南門楓也並非狂躁不定之人,心性多有淡薄之外也不願輕易妄造殺業。

“張曉雲找過我,我婉拒了。現在我還想要去找我的朋友,回來之後再尋找其他時間吧。”

南門楓坐在白熊之上,倒也沒有跳下來,雖是無禮,但是這魔族數人卻也沒有在意這麼許多。

“我們有那小姑娘的蹤跡甚至能夠幫你去淨水禪院。”

南門楓一言婉拒,沒想到這為首的魔族倒是一語驚人。

“……好。”南門楓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此刻自己也確實找不到花夢的蹤跡,雖是知道不淨提及淨水禪院之名但是也不知在何方。既然魔族願意引路,南門楓也不介意去一遭。

雖然單就三言兩語,但是他們既然提到了淨水禪院,想必初時在這林中的一切應該也落入他們耳目之中。

木舟之上本就不大,這麼站上了三五人,白熊一步爬上去倒是險些把這木舟給掀翻了。

索性這木舟搖晃些許卻是不動如山,白熊勉力爬上木船,倒也勉強能夠擠下去大半個身子,這木舟將沉不沉卻是載著這麼許多人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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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見到南門楓面色微變,為首的魔族倒是開口寬慰道,“這長河之中暗藏禁制,只要在這木船之上便是千萬斤也不會傾覆,尚且不必掛心。”

這魔族開口寬慰,南門楓卻也不便擺著架子,當下也抱拳問道,“未曾請教?”

“南疆深處多是無根無源之人,無名無姓也不在少數,姓名這一說倒是很久不見人提及了……真要是說起來,你可以叫我張猛。”為首的魔族話語之間,倒是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清瘦的臉,臉上兩撇黑色的小楊子,加上這張猛也算不上健壯,倒是有些三四十歲巡街的相師小道的模樣。

南門楓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那其餘的魔族,卻不見其餘的魔族摘去兜帽,似乎記憶之中這些魔族也皆是這般,似乎是一種莫名習慣一般。

似乎是感覺到了南門楓的目光,張猛倒是開口解釋道,“昔日魔族之人皆是被捨棄在南疆的修士,自認為天地不容,親友不近,習慣了這般遮掩。”

南門楓眉目之間多顯釋然倒也沒有多計較,心中的些許間隙也消散無蹤。這木舟無人自行,不知不覺之間卻是回到了初時渾濁河灘。

河灘之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南門楓倒是看見了昔日的那只鰲龜站在河灘上看著南門楓,只是細看之下又不見蹤影,倒是讓南門楓有些錯愕。

南門楓未曾乘著這木船返回過,此刻見這木船也不靠岸倒是開口問道,“這木船為何不曾靠岸?”

“這長河上下有數個渡口,這裡是安寧渡,你從何處上船到了何處,之後這木船又會回到原處,若非刻意指引,那這木船只會在那兩處徘徊。”張猛似乎也知道南門楓初來南疆,倒是細加解釋。

南門楓微微皺眉,倒也想不出這木船的奧秘,索性也不加細想。

初時張曉雲所言向南三十裡,南門楓還以為是河灘之上行走三十裡。此刻在這木船上,不過些許時候就看見了河灘上隱約還有一條木船的模樣,似乎真就如張猛所言。

這木船越是向南,河水越是渾濁,隱隱之間倒是惡臭難聞,饒是白熊也不由得揮動著爪子揮了揮。這木船上的魔族似乎習以為常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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