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縣委任李南為都頭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歷朝歷代異地為官已經成為慣例,但是異地為官的官員們,最頭疼的就是本地永不輪換的小吏和地頭蛇。

古代的縣衙就像是一座小朝廷,政務繁雜,舉凡行政、財政、司法、治安、民政、教育及民俗教化等,縣級長官無不親力親為。

若是上任的知縣沒有些手段,那麼這些小吏便會陽奉陰違,而本縣的大戶遇到官府之事也會百般推脫,不但當官的自己賺不到錢,而且三年任期到了之時還會落得個差評。

原本西門慶就是胡知縣的秘密合作伙伴,胡知縣有權但是缺少熟悉本縣情況的心腹,而西門慶有人脈有能力,所以兩人一拍即合,保持了一種暗地裡的照應關係。

不過西門慶雖然能力很強,但是貪財好色不為胡知縣所喜,所以今日見到李南才會想到任用他。

衙門外的圍觀百姓見到打虎英雄成了本縣的都頭,頓時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畢竟在這個盜匪叢生的時候,能有李南來維持治安,讓很多人都有了安全感。

“哎呀,有一事我差點忘記了!”

胡知縣吩咐主薄拿出縣裡大戶湊的殺虎賞錢一千貫,笑著說道:“這些銀錢乃是你贏得之物,趕緊收著吧。”

一千貫錢真心不少,一兩銀子可以換兩貫錢,這就是五百兩銀子,不過李南現在有金條在手,倒並不太貪圖這些錢。

看到門外的百姓都望著自己,新官上任的李南為了買個好名聲,高聲說道:“我在景陽岡下村中得知有許多獵戶,因為這個大蟲死傷,還有些受了相公的責罰,以我之見就把這一千貫錢散與眾人去用如何?”

門外可以分到銀錢的獵戶聽到李南的話,當即齊聲歡呼道:“多謝二郎的美意!”

胡知縣倒也不在乎這五百兩銀子,不過見到李南見利不貪,倒是對他更多了幾分欣賞,盤算著以後要好好拉攏一下此人。

想到這裡胡知縣對主薄說道:“這分發給獵戶銀錢的事,你就全權代勞吧,李二郎畢竟是新任的都頭,我帶他去後衙提點幾句。”

卻說胡知縣帶著李南來到後衙,在花園中坐定,自有俏麗丫鬟奉上茶水。

喝了一口茶潤潤喉,胡知縣望著李南說道:“二郎啊,你以前既然是獄吏,那應該知道咱們陽穀縣現在並沒有縣尉,所以重新募集鄉兵,還有全縣治安捕盜的事情就要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了。”

說到此事,仔細研究過宋朝官制的李南不免疑惑的問道:“我大宋各縣都有七八品知縣一位,八品或九品的縣丞、主簿、縣尉各一位,為何獨獨我陽穀縣的縣尉一職空缺啊?”

“唉,此時說來話長啊!”

胡知縣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大宋四面有餓狼環伺,朝中先有新舊兩黨之爭,後來又有杭州造作局全天下蒐羅寶貝,導致...不說這個了。反正咱們這陽穀縣四周也不安寧,前兩位縣尉就是因為招惹了一些人,所以都意外身亡了,故而在沒有人願意來這裡上任了。”

李南仔細搜索腦中以前的記憶,慢慢想起了小吏們平常閒聊的話題。

此時的北宋各大村莊都有聲望很高的族長莊主,每一莊都有成百上千能戰的壯丁,小小縣尉手中並無多少兵丁,萬一真是得罪了某些人,那出現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沒有縣尉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做事沒有人阻礙。

胡知縣看到李南有些興奮的表情,擔心自己這個新招攬的心腹有失,連忙囑咐道:“二郎,你初當都頭,千萬要小心行事,尤其記得,莫要惹了獨龍崗上那三個莊子。”

李南當然不傻,獨龍崗上的祝、扈、李三莊實力強大,可不是現在他這一無所有的小都頭惹得起的所在,不過以後就沒準了。

因為李南怎麼說也是後世的大學生,胸中也有不少才學,並不像其他小吏一樣言辭粗鄙,所以胡知縣又擺開酒宴跟他談論一番。

胡知縣本是文人,喜好幾句詩詞,不成想李南的心中所記也是不少,兩人言語越發投機,最後還是李南看到胡知縣有了醉意,所以才識趣的道謝告辭迴轉家中。

今日喝了兩場酒,即便是李南酒量不錯,也帶了五六分的醉意,回到家中便被龐秋霞攙扶到了床上休息。

睡意朦朧之際,李南被門外叫罵聲驚醒,連忙起身來到自家門前。

“嘿嘿,兩位小娘子,你們如此貌美,何必苦守那重病的郎君,還是跟我們出去玩耍一番吧!”

“應大哥說的極是,我謝子純胯下可有驢般的傢伙,必可讓你們極樂昇天……”

聽著汙言穢語不斷,李南心知是自己這幾日不在家,有潑皮看上了自家嫂嫂,可是龐秋霞沒有出手殺人,倒是讓他有些意外,看起來她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李南快步來到門外,見到是縣上有名的幾個色鬼潑皮,頓時大罵道:“哪裡來的腌臢潑才,難道想死不成?”

這幾個潑皮宿醉在了一處勾欄妓館之內,所以並不曉得今日發生的事情,此時見到李南衝出門來,頓時都是一驚,不過看到他只有一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這種潑皮都好面子,看到身材高大的李南出現,都有了幾分退意,不過臨走之時放兩句狠話乃是慣例。

這些傢伙四處作惡也是事先打探過的,若是對方勢力大他們自然不敢招惹。

為首之人知道李南的底細,笑著譏諷道:“李二郎,我知道你有些身手,還在衙門當個獄卒,不過你也別胡吹大氣。先不說你一個人不是我們的敵手,我們的結拜哥哥乃是西門大官人,若是惹惱了他,定要讓你在陽穀縣混不下去!”

“哈哈哈……”聞聽此言,李南不由大笑起來,這些人拿死掉了的西門慶威脅自己,這確實很有喜感。

看到李南毫無懼色的大笑,幾個潑皮感覺丟了面子,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雖然打了老虎,不過李南還不知道自己跟人對戰的身手如何,此時面前正有七八個人肉靶子,不用白不用,不打白不打,既可以為嫂嫂解氣,還可以給自己上任立威,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那個姓謝的潑皮罵的最響,汙言穢語都是造謠自己和嫂嫂床第之事,所以李南急速來到他的面前,左手揪住他的衣領,右手連續不斷的閃起耳光。

“啪啪啪啪啪……”連續不斷的耳光聲因為速度太快,竟然響成了一個聲音。

其他潑皮見到同伴被打,全部衝了上來,不過強化了貓之速度的李南,現在不止是速度要比常人快上一倍,最重要的是反應速度增加,別人的拳頭還沒挨到身上,就被他躲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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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到喝罵聲,所以住在紫石街的住戶都出來觀望,見到是新任的縣裡都頭,打虎英雄李南在孤身暴打眾潑皮,頓時都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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