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突然的慷慨激昂讓許仙錯愕不已。

翌日,一大早。

白亮便哆哆嗦嗦的來敲許仙的院門了。

許仙見白亮那副模樣,不禁笑道:“亮子,這是怎麼了?”

白亮聞言,睡眼惺忪的打個哈欠,道:“也沒什麼,昨天晚上沒睡好。”

許仙聽了,不禁暗自發笑。

這小子估計是徹夜難眠吧。

到了藥堂之後,白亮還是有些沒精打采的樣子,搞得的劉掌櫃還以為白亮病了,還叮囑李醫師給白亮號個脈。

李醫師卻吟吟一笑,也沒號脈,只是觀一觀白亮的面色,便道一句,“心病還需心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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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亮聞言,臉上憋的黑紅黑紅的。

許仙朝著李醫師豎起一個大拇指。

李醫師能在濟仁堂坐堂,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

在揚州也算是小有名氣。

怪不得上次知府陳倫會請李醫師去給陳夫人看病。

白亮這一天過的都不怎麼安生,走神走的厲害,左瞧瞧右望望的,沒個定性。

快到時辰了,許仙不禁提點他兩句,讓他別忘了時間。

白亮這才想著跟劉掌櫃告假。

還好今天藥堂裡沒什麼病人,劉掌櫃見白亮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便讓他早些回去歇息。

許仙順便也討個喜上前去和劉掌櫃說道:“掌櫃的,我看亮子有些問題,我送他回去,明兒個我們早些過來。”

劉掌櫃看了看藥堂的四周,然後拂手道:“得咧,也別開門了,今兒個早些歇著得了,李醫師,你也可以回去了,咱們今天早些關門。”

李醫師聞言,不禁笑道:“那感情好啊。”

劉掌櫃雖然不是東家,但是東家對他十分信任,很少來藥堂親自檢視。

當然也跟東家的生意做的大有關。

藥堂這生意,不可能天天都好,有時候一整天都沒個人影兒。

劉掌櫃倒是心善,時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沒人生病,這是好事。

許仙和劉掌櫃、李醫師道別,然後駕著白亮朝著大明寺行去。

到了大明寺,白亮的狀態好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通了。

反正看起來不像是先前那麼呆呼呼的。

許仙拍了白亮兩下,然後說道:“是死是活的,也該你自己和人家說清楚,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大不了的,豈能被一女子給嚇住。”

“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也沒對她做什麼不軌之舉,何必要怕她,聽哥的,和她攤開了說清楚,哥保準你沒事。”

白亮聞言,不禁心有餘悸道:“真的?”

許仙道:“那當然是真的,難道還有假?”

白亮撇嘴道:“真不真的,都走到這裡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還就不信了,整治不了她!”

許仙聽了,嘿嘿一笑道:“行,這才像是個爺們兒說的話。”

白亮和許仙朝著棲靈塔方向走著,到了那院牆外,白亮指著在那門牆前守候的沙彌說道:“這怎麼辦?“

許仙翻了個白眼兒,道:“你來過這麼多次了,你不知道怎麼辦?”

“那你以前是怎麼進去的?”

白亮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每次來,都是從那邊的...狗洞爬進去的...”

許仙聞言,直接被白亮的話給怔住了。

人才啊,真不知道是該說這傢伙大丈夫能屈能伸好呢,還是該說這傢伙會想辦法呢。

鑽狗洞,也真是沒誰了。

好歹也是將星下凡啊。

這咋搞的這麼慘呢。

許仙不禁無語。

還好他不是來調教這傢伙的,不然要被這傢伙給氣死不成。

不過心中對於這傢伙的那點信心早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真的是將星?

許仙的心中又一次有疑問泛起。

他真想去問問袁天師,是不是看錯了......

堂堂將星,鑽狗洞。

許仙朝著白亮豎起大拇指。

白亮羞愧不已,但是由於他的臉色比較黑,羞愧只能從他的面部細微表情中看出來。

白亮見許仙不說話。

不禁小聲嘀咕道:“賢哥,要不,再去鑽一次狗洞?”

許仙差點被這傢伙氣的吐血。

“你要鑽,你去鑽啊,我可不鑽。”

白亮不禁有些急色道:“賢哥,你說好了和我一起進去的...”

許仙翻個白眼兒,道:“你在這呆著,我上前面去。”

許仙沒有直接帶著白亮翻進園中,因為他還記得袁天師不准許他暴露身份。

雖然他如果小露一手,解釋成會點武功也無傷大雅。

但是此時應該還是不到時候。

他要做的很簡單,就是把那兩個沙彌引開便是。

只見許仙大搖大擺的朝著那兩個沙彌走去。

那兩個沙彌站在那院牆前,看到有人過來。

立馬抬手道:“阿彌陀佛,施主,這裡是不得擅闖。”

許仙則是直接裝作頭暈,直接朝著那其中一個沙彌倒去。

那兩個小沙彌看到許仙跌倒,立馬上前道:“施主,施主,你沒事吧。”

許仙閉著眼睛,假裝暈了過去的樣子。

那其中一個沙彌說道:“淨明,我去將這位施主送到禪房去,你在這裡守著。”

那喚作淨明的沙彌應了一聲。

“淨空師兄,你去吧,人命要緊。”

淨空和尚便躬著身子要將許仙給搭起。

誰知拉了許仙兩下,許仙根本紋絲不動。

給淨空和尚給累的夠嗆,立馬汗水就從光亮的腦門上流了下來。

“這位施主好重啊,淨明,你來搭把手。”

淨明和尚一聽,一臉疑惑道:“淨空師兄,這施主真的有那麼重?”

淨空和尚道:“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淨明和尚不太信,上前試著一抬,發覺根本搬不動許仙。

兩個和尚對視一眼,覺得這也太古怪了一些。

不過眼看著許仙氣息漸無,兩個和尚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一起上手。

許仙見狀,立馬不再搞小動作。

讓兩個和尚將自己給抬了起來。

淨空、淨明見合力可以將許仙給抬起,總算舒了一口氣。

淨空道:“師弟,咱們快去快回,這個時間應該沒人來。”

淨明點頭道:“走吧,師兄。”

兩個和尚只是普通的和尚,根本不知道許仙在晃點他們。

待兩個和尚抬著許仙晃晃悠悠的遠離了園子,白亮從一旁走了出來,有些傻眼的看著兩個和尚的背影。

不禁嘀咕道:“賢哥就是賢哥,這樣也可以。”

白亮也沒猶豫,直接進了園內。

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許仙能不能跟得上來。

事實證明白亮對許仙的信心還是沒錯的。

許仙見走的差不多了,便立馬醒了過來。

“唉吆喂,我這是怎麼了。”

許仙擠眉弄眼的,一噓短嘆道。

那兩個和尚見許仙突然醒了,臉上有了喜色,道:“施主,你醒了,你剛才暈倒在那邊了。”

許仙急忙道:“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剛才頭暈目眩的,也不知道怎麼了,多謝二位小師傅,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用這麼抬著我了吧,想放我下來吧。”

那兩個和尚見狀,一邊將許仙放下,一邊問道:“施主,你突然暈倒在地,莫不是得了什麼病症,若是得了病,還是早些去看郎中的好。”

許仙朝著兩個和尚拱手道:“多謝二位小師傅掛念,我無事,都是老毛病了。”

那兩個和尚聽了,也不再多勸。

許仙朝著兩個和尚拱手道謝,然後一溜煙兒的就溜了。

那兩個和尚看著許仙的背影一頭霧水。

許仙特意繞了一圈,然後才跑回那棲靈塔外。

他的腳程他清楚的很,即便他繞遠路,那兩個和尚也不可能在他之前趕回去。

算算時間,楊真真也該到了。

果不其然,待許仙到了棲靈塔外時,已經看到了楊真真的那兩個僕從在塔外守候。

許仙也不猶豫,直接閃身上了塔頂。

第九層沒人。

許仙便一直往下走。

一直走到第三層,才聽到白亮和楊真真的聲音。

許仙也沒立馬下去,而是站在原地,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棲靈塔的第二層。

風華絕代的楊真真正和一臉黑的白亮四目相對。

楊真真臉上看不出喜憂。

白亮倒是有些憂色。

良久之後,白亮終於開口道:“楊姑娘,你知道的,我其實就是一個藥鋪的小學徒,你就放我一馬吧。”

楊真真聽了,平靜說道:“白亮,我拿你當朋友,你卻千方百計的想推開我,你是看不起我楊真真,還是覺得我楊真真好欺負!”

白亮不禁嘴角一陣抽搐,道:“楊姑娘,你知道,我是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的,只是我自慚形穢,知道自己做不了楊姑娘的朋友。“

楊真真道:“你好歹也是一七尺男兒,怎麼這麼膽小怕事,本姑娘都說了,你聽本姑娘的,本姑娘不會讓你吃虧,你擔心的那些事,根本不是事兒。”

白亮唯唯諾諾的說道:“楊姑娘,不知道昨天賢哥和你說了沒有,我前些日子中毒了,差點連小命都丟了,要不是我暈倒的時候就在藥堂,恐怕今天就沒機會來見楊姑娘你了。”

楊真真挑眉道:“你什麼意思?”

白亮道:“楊姑娘,你知道的,你是堂堂節度使之女,我不過一個藥堂小學徒,你我這樣私會,定然早已經被你父親察覺,我白亮雖然賤命一條,但是我還有老母要贍養,還要給我白家傳宗接代,我可不想死於非命啊!”

楊真真聞言,不禁皺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是我爹找人下毒害你,對不對?”

白亮道:“白姑娘,我平日裡行事小心翼翼,從來沒有結過仇家,除了令堂,我實在想不出誰想要我的小命。”

楊真真不禁說道:“你也太小瞧我爹了,我爹若是想要你的命,直接派人抓你下大牢便是,何必如此麻煩,不過你放心,敢對你下毒,便是和我楊真真作對,我一定會把這個幕後黑手給揪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白亮聞言,不禁說道:“楊姑娘,我真的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你就放我一馬吧,我真的玩不起啊!”

楊真真蹙眉道:“白亮,你別裝蒜了,你別以為本姑娘不知道你以前做過什麼,你好歹也是白少遊的兒子,本姑娘可不信你只有這麼點本事,當初白少遊死在戰場上,我爹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你若是還想替你爹報仇,你就像個男人一樣,聽我的建議,去投軍,去武威軍,去將你爹沒有完成的遺願完成!“

“而不是躲在揚州城做什麼藥堂的學徒,你身上流的是白少遊的血,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替你爹報仇?”

白亮聽到楊真真這話,不禁雙拳暗自握緊,他的雙眼之中泛起血絲。

他抬頭看向楊真真,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之中有著強烈的侵略之意,他聲音嘶啞的說道:“白少遊已經死了!他為了楊行密賣命,死了!”

楊真真直視著白亮的目光,不曾退卻半分,道:“白少遊是武威軍最能打硬仗的牙將,當年跟著我爹從廬州一路行來,是我爹的心腹,白少遊死了,我爹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我爹一直以為白少遊無後,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直到那一次,我在這裡遇到了你,我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你,但是我去過你家附近,見過你孃親,恰巧跟著我一起去的還有當年同白少遊一起離鄉的鐘山,鐘山認出了你娘,幾經打探,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你是白少遊的遺腹子,這個不會錯,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沒想到,你一直都知道。”

楊真真略帶調侃的眼神,看向白亮。

白亮變的冷靜無比,他靜靜的看著楊真真,道:“我是誰的兒子並不重要,我現在只想將我娘給養老送終。”

楊真真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個孝子,我也沒打算讓你這麼快就做決定,但是你想治好你娘的病,需要一大筆銀子,光靠你在藥堂偷師學的那兩招,你覺得你什麼時候能將你娘的病給徹底根治?”

“你若是答應我,去投武威軍,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白亮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楊真真聞言,不由說道:“你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白少遊,但是你的性格確實很像他。”

白亮道:“我希望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以後別來糾纏我,他已經為你爹賣命死了,我白家不欠你們楊家的。”

楊真真道:“沒錯,你們白家的確不欠我們楊家的,相反,是我楊家欠你們白家的,你白亮身上流著白少遊的血,我希望你明白,白少遊不是為了誰賣命而死,他是為了大唐一統而死,他是死在金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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