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從床頭找到電話本, 翻了幾頁後在床頭找到了一個不大顯眼的電話號碼, 按照上面的數字在座機上按了起來,最後才按出了播打鍵。

電話嘟嘟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坐在沙發上耐心等待著。響完數聲之後, 電話裡傳出了一個女人的稱呼。

“哪位?”

“我是安溪, 請問呂姐在家嗎?”

“安醫生, 太太在樓上, 我去叫她。”

之後,她在電話裡聽到了喊話聲,以及傭人喊話的聲音。

很快電話裡的聲音又續接了起來。

“喂,安溪啊!最近還好吧!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過了這麼久也沒見你上姐這來玩一玩。”

“那不是最近學業太緊張了嗎?呂姐有時間去外面喝杯茶嗎?我請客。”

“姐能讓你請客,時間地方你來定。”

安溪和對方報了時間地址後, 收拾東西向目的地出發了。

時間是上午, 她看了眼外面明朗的天氣, 不由展開了一抹笑容。茶餐廳的氛圍很好,還有小提琴表演正在上演,窗臺上的一盆綠蘿長地尤其翠□□滴。

呂珍珠提著一個碩大的包包進了茶餐廳, 在門口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看見安溪所在的位置。她正入神的瞧著窗臺上擺放著的那盆綠蘿,一件紅色的波點無袖長裙把人襯地精緻秀氣, 稍微耷拉著的雙眼皮呈現出一種慵懶的美感。

她對安溪印象不錯, 醫術好是一方面,關鍵是懂分寸,知進退。需要她的時候能力足夠, 不需要她的時候她會靜靜待在一旁,絕不上前給你添半分堵,不像有些人幫了點小忙,就蹬鼻子上臉,自以為自己成了多重要的人。

之前她家老劉身體出毛病,就是拖了她,才能少受一場開刀的罪,她心裡是記著她的情的。

呂珍珠坐在對面和她打了聲招呼。安溪忙坐直了腰桿,衝她笑了笑。

“呂姐,好久不見氣色越變越好了,看你紅光滿面的樣子最近有喜事的吧!”

“這也被你看出來了,你劉叔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又升了一級。我小兒子前兩天給我寄了他在美國的讀書的照片回來,臭小子在那邊倒是白了不少”,呂珍珠噗嗤笑了出來。

安溪向服務生點了兩杯茶和一點茶點,兩人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她喝了一口茶後,看向前面的小提琴手道:“呂姐,其實這次叫你出來,是有一點事想要麻煩你。”

“你說?只要姐能幫上忙,絕對不會有二話說”,呂珍珠沒有絲毫意外。

“我聽說市中心有一塊地正在招標,我先生也有意拿下這塊地做投資,我聽說這塊地是歸土地規劃局再管,不知道劉叔能不能幫忙從中周旋。”

“我當什麼事呢!這種小事我找你劉叔打聲招呼就成了。對了,你劉叔前幾天還跟我說胃上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找個時間給你叔看看。”

“行。叔什麼時候有時間,保證隨叫隨到。”安溪眉眼彎彎,笑意加深了幾分。

呂珍珠心底不由又是一陣感慨,眼前的女人身上有一種刻到骨髓裡的柔美,這種美往往比外表的美更深刻,並且不具有侵略性,像是一屢春風潤物細無聲。

“對了。你先生叫什麼來著。”

“華安地產的江潮。”

商場如戰場,這一句話江潮體會最深刻。這是一個完全符合叢林法則的地方,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他很幸運能夠在廝殺的棋盤上倖存下來,並佔得一席之地。

華安地產的公司是曾經是一棟三層樓的居民住宅,被江潮用低價買下來後,進行了二次裝修,最終成了適合辦公的區域。

這坐樓房靠近市中心,再今後幾十年會經過無數次重整重建,從三層樓到全北京最高的建築,而江潮就是以此為中心,締造出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如今在小小的辦公區裡,江潮仍舊為招標的事情焦頭爛額,輕言放棄從來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在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不甘心就這樣所有人努力一年的成果就此打了水漂。

“潮哥,招標會的通知下來了,我已經按你要求把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好放你桌上了”,石頭說道。

石頭辦事嚴謹,兩年前就被江潮叫到北京跟他一起幹了。江潮相信他的能力,卻也不敢有絲毫馬虎,自己有又那些材料審查了一遍。

“開標儀式那天你和我一起過去。”

“潮哥,這次招標會把握大嗎?”石頭問道。

江潮笑了笑,看不出喜憂,“去了不就知道了。”

石頭點點頭,知道自己又問了蠢話,過去也是這樣,他從來不把話說滿,但卻沒有一次讓人失望過。等石頭出去之後,他站在窗邊,忍不住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開標儀式如期舉行,江潮帶著石頭兩人進了會場。這裡往來的都是地產界的大戶,江潮在這中間並不是底蘊最深的那一個,而且他做人一向低調,所以沒有別人那麼看起來氣派。甚至就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有些寒酸的。

不過卻沒人會因此小看了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看似年輕的小夥子手段到底有多老辣,之前好幾次不就是被他狙擊的措手不及嗎?

“江總,這次專案把握很大吧!”一個頭髮梳的油亮的男人走到他跟前說道。

他把皮包扔給了身後跟著的助理,腆著啤酒肚一臉的得意。

“李總這又是拿我開涮了吧!誰都知道李總才是最大贏家,我自愧不如,還想著這次招標結束後跟你學幾手”,江潮笑道。

“畢竟還年輕嘛,以後機會多的是”,李應聲拍了拍江潮的肩膀,高聲笑道。那得意的樣子讓旁邊的人直搖頭。

雖然他們對江潮也談不上喜歡,畢竟是競爭對手,大家都在為了各自的利益機關算盡,但李應聲那做派更讓他們看不上眼。

“小人得志嘍!”張德彪摟著江潮肩膀,用著他那東北腔調說道,“回去以後,去百庭喝兩杯?”

“以後有時間再說,今天媳婦讓我回家陪孩子吃飯,要是回去晚了,要挨抽的”,江潮笑了笑,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你小子就這點德性,不過老哥我喜歡”,張德彪笑罵了他一句。

其實這次招標只能算是走個過場,結果早就定了下來。就像李應聲已經像是最後的贏家一樣四處招搖了起來。

“哥,這次是不是沒機會了。”

“大家累了這麼久,回頭從賬款裡撥一筆錢帶大家出去吃一頓好的,然後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江潮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面,五指捏著,眼中微微思考著。

“好”,石頭應了下來,似乎已然明了眼前的狀況。心頭不由有些喪氣,其實跟了江潮這麼久,從初到北京什麼都不懂到被他帶到現在能夠獨當一面,他一直都覺得只要他哥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行。

可現在卻告訴他連江潮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時間在慢慢流逝,江潮看了眼手錶,眼底不由浮現出一絲柔色。這表是前年他生日的時候,安溪送他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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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標會正式開始,場面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先是主持人上臺說了幾句開場白。主持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聲音清亮,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江潮也沒大聽她到底講了什麼,眼皮一搭一搭的。

“下面我們有請張局長撥冗講話”,女人微微一笑把注意力指向了高坐在臺面上的張局長。

領導講話大都沒什麼營養,江潮深知真正有有價值的話從來不會放在臺面上來說,大都是私下在酒桌上吐露出來。

他一邊聽著,一邊卻分神想著其他的事情。

張局長從人手上接過一個信封,那是招標的最後結果。即使一眾人已經知道這次招標會的結果,但還是有些人不由緊張地撮了手。

說不定就被自家公司競爭到了呢!這次專案可是一塊大肥肉,北京市中心商業廣場開發專案,要是能夠拿下來,絕對的日進斗金,身價水漲船高不是問題。

就江潮他之前拿到的幾個專案加在一起都不及這一個專案有價值。這一次他幾乎把一半的籌碼都壓在了上面,之前的人情打點是花了大代價的,如果失敗的話,公司的運營都有可能出現問題,這是他藏在心裡不敢跟別人說的事。

“中心商業廣場專案的中標方”,張局長頓了一下,官.腔十足,眼神在場下的這些人間逡巡了一圈。在江潮身上停頓的時間要比別人久一點。

李應聲身體坐直,向前傾著,瞳孔大大的放大著。他嘴裡喃喃自語著,眼神中興奮莫名。

旁邊人雖然看不上他這做派,但並不妨礙他們眼睛紅地快要滴血。

“中標的企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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