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紅月神色一正,認真道:“你儘管放心,我苗紅月雖然實力不濟,但也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件事、我會盡力辦妥的。”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雲劍離開後,先是去了一趟苗紅月口中的張記,兩張金卡中的東西稀鬆平常,靈玉和彈藥一顆也沒有,一些上了年份的靈草倒是不少。是的,在雲劍眼裡,十幾個由特殊器皿盛裝好的東西只能算靈草,連靈藥都算不上。

回到住處,他看了看聚靈陣中的小石頭,見它安安穩穩趴在那裡,也不打擾,專心搗鼓起剛到手的東西。

“可惜,要是有神念境,有了先天真火,搗鼓些玩意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一口大鍋裡,翻滾的開水中,一顆顆數百年份的靈草被他丟進鍋裡,隨著沸水蒸煮,靈草化開,煮成了一鍋黏糊糊的漿糊狀。靈草化開沒多久,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屋子裡散開。

“喵~”

雲劍的肩膀上,小石頭直勾勾的看著鍋裡的東西,一絲口水不經意間落在他的衣服上。雲劍眉頭微皺,正要訓斥,手機的鈴聲忽然響起。

“主人,那家夥又來電話了……”

“咦?”

手機螢幕上,清晰的顯示著鄭雪琪三個字。他伸手一拍,把石頭拍下來,說道:“半小時後,把火關掉,自己跳進去,明天早上再出來,

“雪琪?”

“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發生什麼了?”

“我、我爺爺他死了,臨死前交代了一些關於你的事,需要你確定一下,你明天能過來嗎?”

“明天嗎?”雲劍看了一眼石頭,應道:“好,我明天過去。”

“嘟嘟嘟”

雲劍還想安慰她兩句,哪知對方對方掛電話掛得相當快,壓根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呢?”

雲劍心中不解,三天前那次見面,鄭老爺子把鄭雪琪託付給自己,這件事她本人沒理由不知道,既然知道。為何還這麼冷漠?

“是因為我沒去看她嗎?”火爐邊上,雲劍站在那裡,一時間陷入沉思。

半小時後,石頭爪子一伸,關掉煤氣開關,隨後四足發力,伴隨著“噗通”一聲,一聲慘叫也傳了開來。

熱氣升騰的鐵鍋裡,熬成漿糊狀的藥物溫度是很高的,石頭一頭扎進去,眨眼間被燙得皮開肉綻。

“一隻傻貓!”

雲劍搖著頭,大手一張,整口鐵鍋都被瑩綠的生機籠罩。滾燙的藥漿裡,石頭的皮毛血肉不斷壞死。

時間一分分過去,雲劍的頭髮上多了一絲溼意。他左手一劃,角落的密碼箱“噗呲”一聲變成兩半,四塊靈玉瞬間。

六月十二日,上午,烈日高懸,客車裡,雲劍冷著臉,心情極差。兩小時前,他把重塑身體的石頭放進聚靈陣裡,然後獨自去車站,搭上前往臨仙市的客車。

去車站的極短時間裡,他再次遇到襲擊,這一次是兩人,前後夾擊,實力比上次的三人還要強上一籌。他雖然解決了對手,心裡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見鄭老爺子的時候,他曾說過,如果自己不願意娶鄭雪琪,則會把鄭雪琪許配給王家少爺王歌。

雲劍答應了,現在卻屢遭襲擊。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答應過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真是……煩躁啊,王家這麼大家業,你還不知足嗎?我不管你是垂涎鄭雪琪還是眼饞鄭家的家業,既然你不想讓我安生,那麼你的悠閒日子,也就到頭了。”

“嘟”

汽車發出一聲長鳴,而後靠邊停下,站牌周圍,男女老少七八個身影一擁而上。原本略顯空曠的車廂裡,因為這群人的到來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雲劍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雙眼一一掠過上車的眾人。這群人中,只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商販模樣的中年人,笑起來很和藹,他的臉上,一直掛著這樣和藹的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從始至終都透露著成熟與冷靜。且在他刻意的掩飾下,時不時會看向自己。

雲劍故意看向窗外,注意力卻完全在那中年人身上。自步入先天境以來,除非必要,否則,本身的氣息一直是內斂的。現在遭到一個中年人頻頻觀察,自己又不是什麼絕世佳人,要說其中沒鬼,打死他也不信。

汽車又過了兩個地方,車上的位置逐漸坐滿,這時,那中年人終於動了。中年人站起身子,以一種看似猶豫的步伐走向雲劍,眼睛裡,冷靜與沉穩被喜悅取代。

中年人拉起雲劍的手,顫抖著說:“你、你是小天嗎?”

“小天?我不是。”雲劍冷冷的看著對方。“小天啊,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你姑父啊,三年前你離家出走,你爸爸媽媽為你操碎了心,你怎麼就不回家看看他們呢?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中年人的聲音不重,卻剛好能讓車裡人全部聽到。他一開口,一瞬間,三十幾道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當事人還沒開口,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者呵斥道:“年輕人,他既是你姑父便是你長輩,看到長輩你竟然視而不見,你的父母難道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

“我靠,不會吧?坐個車還能趕上這種戲碼?”“那也難說,這年頭騙子何其多,看那小子的表情,估計是真的不認識,搞不好是敲詐來著。”“有道理”

“…老愛幼?真要按輩分來論,你們全部加起來還得叫我一聲老祖宗呢!”

雲劍笑了笑,淡然道:“大爺,就算你全說對了,我也還是不認識他。當然,如果您老喜歡這個位置,我把它讓給你,但要是看到年齡大的就要行禮問好,怕是每天出門除了行禮就什麼也做不成了。”“至於你,”雲劍話鋒一轉,冷然道:“把手放開,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小天,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中年人緊了緊五指,痛苦道:“我知道你攀上了林家小姐,她家門牆高大,你嫌姑父窮也就算了,可怎麼連爸媽都不要了呢?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十年懷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忍心嗎?”

中年人的神情極為逼真,幾乎到了淚聲俱下的地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連幾個以為他是騙子的年輕人也不禁動搖。

雲劍沒有動搖,在說話的過程中,中年人把他兩隻手合在一起,改由一隻手鉗住,另一只手則撫向他的臉頰,似乎只想摸一摸他的腦袋。

車廂裡,陽光透過車窗,金色的陽光灑在中年人抬起的那只手上,一點寒星乍現即逝。中年人的指間,一根半寸長的鋼針直刺雲劍的太陽穴。

“叮!”

雲劍冷笑一聲,這種把戲他早就看透了,在他太陽穴的位置,一層薄如蟬翼的先天真氣凝而不散,硬是讓尖銳的鋼針不得寸。

雲劍嘴角上翹,輕聲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靠這麼近嗎?因為你只是個普通人,無論你想玩什麼把戲,輸的人都是你。至於會輸掉什麼,就要看看你想贏什麼了。”

中年人想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青年掙脫鉗制,把他的右手緊握成拳,尖銳的鋼針刺破皮膚,眼中的震驚也變成了恐懼。

“我說了,我不是小天,你仔細想想,我就在這裡,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理論。”把中年人按在一旁坐下,雲劍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鋼針上塗抹的到底是什麼。

“是極樂死麼!你的偽裝這樣高明,應該殺了不少人吧,能死在這種毒藥下,說明你不想讓我遭遇太多的痛苦!或者,你早就做了有死無生的準備,這種毒藥根本是留給自己的吧!”

在外人眼裡,中年人坐在一旁,臉上掛著一絲開心的笑容,一些眼尖的人還發現,在他眼角的位置,隱隱閃爍著淚光,那是極度開心的一種表現。見中年人安靜的坐在那裡,一些想看熱鬧的不禁垂頭喪氣,偶爾幾個起了疑心的,見他笑得這樣開心,也不好來盤問啥的。畢竟,一個人要是真的受到傷害,是不可能笑得出的。

中午,汽車平安抵達臨仙市。有了車上的遭遇,雲劍的心裡,莫名的煩躁變得更加濃郁了。“我之一生,得罪過多少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修行萬年有餘,我從不介意敵人用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即便是逍遙子和魃千山利用天劫那一次,我對他們也少不了一絲佩服,可是……把修行者之間的爭鬥牽連到普通人身上,如論如何也說不通啊抵達臨仙市,雲劍跟鄭雪琪通了個電話,從電話中得知,這次見面,不是在往常那座四合院裡,而是在一座陵園。

陵園裡非常幽靜,雲劍趕到的時候,火辣辣的太陽底下,一圈圈身穿黑色衣服的男男女女正圍在一圈。

這些身穿黑衣的人年齡大小不一,男女都有,但無一例外,他們看向雲劍的眼神全是冷的,半點沒有對鄭家姑爺的尊敬與羨慕。

人群中,最靠近墓穴的是鄭雪琪,她穿著黑色西裝、包裙,齊耳的短髮下,一段天鵝般的脖頸裸露在外,單是一個背影,就能讓人心醉。

在這群身穿黑衣的人群中,雲劍那青色的寸衫顯得尤其扎眼,他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很多人也在看著他。

確切的說,沒有看他的只有兩人,一個是鄭雪琪,另一個則是站在她身邊的、身形單薄的男子。眼前的情景,顯然鄭老爺子不是今天才死的,雲劍神情微冷,不禁問道:“雪琪,老爺子仙逝,你怎麼今天才告訴我?”

“哼、小姐不告訴你,是因為一直沒有把握。直到昨天,王公子請來了孫先生,這才敢把訊息放出來。”

答話的是一位男子,那男子看起來約摸五十出頭,一頭似雪白發隨意束在腦後,整個人紅光滿面,看起來仙風道骨。

“我在跟我未婚妻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插嘴。

就在這時,鄭雪琪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他不是什麼東西,而是我劉伯伯,我的事他當然有資格插嘴。至於你,未婚妻一說,我從來都沒有同意過,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高攀得起麼?”“雲劍啊雲劍,我真是看錯了你。”

鄭雪琪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他,又道:“一個月前,劉伯伯有事離開,才被你鑽了空子,三天前他匆匆趕來,不想爺爺卻仙逝了。近幾年,劉伯伯為爺爺的事操碎了心,當然不甘心爺爺死得不明不白。誰知驗屍之後,發現死因竟然是那顆見鬼的破鏡丹。”

“那東西是你親自送來的,當時劉伯伯不在,你欺我們不懂世外法門,以毒藥充靈藥害死了我爺爺。爺爺也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完全相信了你,要不是劉伯伯來得及時,我鄭雪琪只怕已經入了你的狼窩。”

鄭雪琪越說越恨,說道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一雙美目更是被仇恨的烈焰填得滿滿的。劉伯伯?就是鄭江口中的劉仙師麼?雲劍緊抿著嘴,雙手插兜,傻傻的站在那裡,他當然知道鄭東軒的死是因為破鏡丹,問題那丹藥被人做了手腳,他很清楚,直到自己徹底送出去之前,那依然是一顆救人的靈藥。

關鍵在於,靈藥送出去以後,經過了什麼樣的處理,又是誰喂鄭東軒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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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他眼睛一亮,問道:“你說的這些,我先不回答你。鄭江呢?他在哪?”

鄭江是鄭東軒的護衛頭頭,一身橫練功夫在世俗人破鏡丹經過了誰的手。

哪知鄭雪琪還沒說話,滿頭白發的劉仙師冷哼一聲,手裡摸出一塊靈玉,不屑道:“鄭江?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早被我處理了。這東西價值不菲,他倒是買得起,可他的眼力勁,哪裡挑得出這種好貨。要不是你怕他實力不夠壞了你的計劃,我還不知道他被你收買了呢!”

雲劍盯著劉仙師手中的靈玉,一顆心開始往下沉,那塊靈玉的確是他送給鄭江的。為的就是防止他被人除掉,想不到,不但沒能幫上忙,反而害他丟了命……

“看在你能騙我鄭家上下這麼久的份上,還有什麼遺言,說吧。”

鄭雪琪的聲音再度傳來,明明是六月天氣,卻冷得像冰。此時,她身邊的消瘦男子也轉過了身,竟然是讓鄭東軒一直不滿的王歌。

王歌看著他,白淨的臉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可惜,眼下這種情況,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對,雪琪說得對,像你這種居心叵測、心狠手辣的鄉下崽子,要是有十足證據,就該把你送進大牢,讓你一輩子不得翻身。”

王歌陰測測的聲音來得剛剛好,他抬起一隻手搭在鄭雪琪的香肩上,側過頭用力的嗅了嗅,露出一絲迷醉的表情。

“啪~”

清脆的耳光陡然響起,熟悉的畫面再次重現,王歌的臉上,多了四條明晃晃的指印。

鄭雪琪看著他,嘲諷道:“王大少爺,你最好記住一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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