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在的運-10，其實並不適合市場競爭，只能靠著我們自己逐漸開拓市場，讓客戶熟悉，瞭解。空中客車的團隊也來中國了……現在市場需求看起來很大，可拿得出的錢就那麼點，與其便宜別人，不如咱們自己多掙點錢投入到運-10的補貼中去。”
汪貴林的說法，讓謝凱不由多看了他好幾眼。
這是要用從蘇聯搞到的廉價圖-154擠佔市場，大家都別想在市場中得到好處。
運-10有整個基地的財政支撐，問題不會太大，反正這麼多年沒有訂單也堅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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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雖然訂單不多，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麥道不同，沒有可能太多的補貼。
“對，波音跟空中客車，進入我們市場本來是奔著利潤而來的，咱們要讓他們賣一架飛機虧損一筆錢，只要他們能扛得住！”
鄭宇成一臉陰險。
反正這事兒，他不認為有錯。
“這根本就攔不住。反而搞得市場一片混亂。”謝凱雖然覺得鄭宇成他們的辦法不錯，總覺得這不是好事。
不利於未來運-10系列大飛機的發展。
“我們有了技術基礎，現在需要的是更多的時間跟資金來發展。資金問題相對來說容易解決，可時間呢？要是他們進入國內市場後，聯合打壓我們的大飛機，如何解決？民航總局本來就不看好運-10，之前雖然訂購了15架，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包船王兩架商務機，那也是友情訂單，其他的怎麼來的，你比咱們更清楚。川航才算是第一個真正的客戶，那也是因為沒錢！”
鄭宇成不滿謝凱的想法。
什麼叫把市場搞亂？
不亂，等到歐美的航空公司進來，搞得更亂。
運-10得不到的市場，他們也別想得到。
圖-154，人家蘇聯用了那麼多年，生產了數百架，也沒有任何問題，在國內使用，更沒有什麼問題。
“運-10根本就不適合貨運，民航訂單不多，只有等運-15出來，我們搞貨運用自己的飛機還是可行。空軍那邊也需要不少的軍用運輸機，如果搞不出運-15，他們就得採購伊爾-76，那玩意兒蘇聯人現在也賣得便宜……”鄭宇成越說越不滿。
謝凱平時根本就不關注這些。
事情遇到了，才來想辦法解決，那時候都晚了。
做什麼，提前佈局，難道不好麼。
謝凱現在完全是當局者迷，依然沒有那個覺悟。
他的存在，很多情況都跟歷史上發生了很大的偏差，就如同現在麥道在中國國內，並不是唯一的大飛機生產能力。
運-10依然在。
這就讓他們原本的計劃落空了。
即使麥道最終破產，波音收購了麥道，也沒有原本歷史上的底氣那樣足。
“伊爾-76？”謝凱從鄭宇成口中聽到的就沒有好消息，“空軍有錢麼？蘇-7的採購都沒有給完錢呢！”
“蘇-7是雙發重型戰機，我們的超-7B空軍現在連樣品都沒有見到，不管怎麼願意賣不，他們肯定是不會想買的。而蘇-7，現在軟骨病根本就沒解決，沈霍伊那邊現在還在全力消化這些技術呢。”汪貴林看著謝凱，很是憂慮，“謝凱，基地的事情，你還是應該上心一些，老是什麼都不管，到時候遇到事兒了，可不好解決。”
“就是，平時我們就是給你自由太多了，什麼都不管，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孫玉成他們什麼情況，你是知道的。要不然，咱就把基地的管理權限交出去……”鄭宇成這會兒又開始敲打起謝凱來了。
謝凱看著兩人，哭笑不得。
這都哪裡跟哪裡？
不說自己是否願意接手基地管理權限的問題，而是現在真的只能等。
需要時間來等著配套的基礎技術發展上來。
依然是佈局打基礎的時候。
“我說兩位，我這不過是想要搞點錢，讓咱們在載人航天工程中拿到的話語權更大一些，加快進度，同時讓一些我們軍用缺乏的技術加快速度，我錯了嗎？”謝凱見話題扯遠了，趕緊拉回來。
如果沒法搞定資金的事情，跟航天那邊沒法談。
航天本來就有很多技術領域需要大量技術人員研究開拓，技術基礎也不是太好。
現在別說登月工程需要的各種配套技術，連送宇航員上天的技術都沒有。
非得把航天員送上太空，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關鍵是送去了後能否讓航天員安全回來。
要是不能，送上去幹什麼？
“在載人航天這領域，咱們真的要投入很多？你不是都說了，蘇聯人因為搞這些技術，把自己國家都玩破產了嗎？”汪貴林臉上變得嚴肅，“我們不是不支援搞這個，航天的技術，確實很重要，尤其是對國防來說。有了衛星系統，整個國防就變得更加強大，可現在基礎太差，我們投入進入，只能大規模地投入基礎研究。”
鄭宇成倒是不吭聲。
蘇聯航天技術在全世界都是屬於領跑的，美國人也就在一邊吹牛，真實的沒法跟蘇聯相比。
不過，航天涉及的基礎技術領域，蘇聯人差了很多。
比如，材料、電子技術、控制技術、追蹤技術、計算機等，蘇聯都因為基礎太差，產品質量壽命不高，而且為了獲得主動權，瘋狂地發射衛星，建造地球軌道空間站。
最巔峰的時候，蘇聯人一年進行上百次火箭發射，平均不到三天就發射一枚運載火箭。
蘇聯政府很大一部分的財政收入，都被消耗在了航天領域。
誰讓他們衛星壽命不高，只能拼命地發射，從而保證衛星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呢？
謝凱就是因為知道這樣的問題，所以現在必須佈局航天領域。
美國人跟蘇聯人的衛星跟空間探測器幾乎快要鋪滿整個地球軌道，太空上卻沒有多少噴塗五星紅旗的衛星跟探測器。
他的很多計劃，都需要衛星系統來支援。
未來的科技，離不開衛星。
現在還不搞好基礎，以後怎麼搞？
“咱們的各種技術要整合，缺乏衛星系統，應該怎麼解決？別的不說，僅僅是現在的一體化指揮中心，衛星使用壽命不長，發射成本高，同時衛星的功能也不夠，等著航天的技術上來嗎？他們缺乏資金……不要忘記我們基地還有另外的責任，賺錢是一方面，可賺錢，是用來幹什麼？用來搞技術的。楊部長問我，我們去月球幹什麼，現在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您，去月球插上五星紅旗！至於回報？不是什麼專案都能讓我們立即得到彙報的，真的要掙錢，咱們乾脆別搞科研了，去搞房地產，去挖礦……”
謝凱在管理委員會的內部會議上，冒火了。
楊倩管著錢袋子，對於那些需要大規模投資的高科技專案，都不是很樂意。
鄭宇成等人則是什麼都想搞，可搞的目的，希望的就是少量花錢，短時間內能帶來大量利潤。
新一屆管理委員會在魄力方面，不如鄭宇成跟汪貴林這些開拓者。
眼光，他們都不是很長遠。
“以前我們基地，是因為瀕臨破產，所以才有瘋狂的開拓精神，前幾年，基地裡面的各種技術突破很快，一方面是有基礎，加上我們利用了國內最頂級的研究……而現在呢，國內已經沒有足夠的基礎供應我們的發展了，我們需要的技術都在國際上，在蘇聯，在美國，在歐洲，可他們願意提供給我們嗎？”
謝凱的問題，讓所有人都無法回答。
高精尖端技術，是買不來的。
這是整個基地的人的共識。
從烏克蘭買來的基礎技術，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消化，需要大量的經費。
基地收縮投資領域，就因為攤子鋪得更大。
“上級為什麼不收回我們的專案自主權，不收回我們的經營自主權？甚至，我們很多裝備的銷售，都不需要向國家交稅。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主，所有的錢都要向經濟基礎建設投入，而我們需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404是以研發為主的基地，同時，也準備向全國相關單位提供技術支持……未來世界競爭什麼？難道看誰錢掙的多？中東那些國家，隨便挖幾鏟子，都能挖出油井，那又如何？波斯被國際制裁，伊拉克同樣被西方國家封鎖……”
謝凱之所以冒火，就因為費勁口舌，楊倩等人都不願意往載人航天領域裡面投資。
目前國家的91工程尚未得到批准，也快差不多了。
基地在這之前如果沒有解決資金問題，很多專案都沒法搭上航天系統的這班車。
“謝凱，載人航天工程，我們不是反對，這工程需要的技術太難，資金難以解決，國家都支撐不起，我們只是一家單位，更支撐不起。當年的714工程，國家搞了一段時間，就放棄了……”楊倩這幾天也做了不少工作。
反正要想說服她，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也快要退休了。
不希望退休之前還給基地未來發展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
“714工程？”謝凱疑惑了。
這個他沒有聽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