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洛少言再次醒來,還沒睜開眼睛,便聽到耳邊風聲疾疾,他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正在天空中快速飛行著。

他強忍心中驚駭,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趴在一頭梅花鹿背上,正是這頭梅花鹿馱著自己快速飛行著。

他的身上還裹了一條不知道是用什麼毛皮製成的灰色毯子,還有一條手指般粗的黃色麻繩將他和梅花鹿緊緊捆在一起,所以渾身發軟沒有絲毫氣力的他才沒有從梅花鹿背上摔下去。

而在他旁邊,還有一女子踏著一把飛劍,緊緊跟隨著他們。

卻正是那鳳仙子。

茫然之後的洛少言很快就忘了驚訝和害怕,忍不住驚喜萬分,喊道:“神仙……”

只是他剛開口,鳳仙子卻冷哼一聲,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別說話,小心風大撕裂你的嘴。”

滿是喜悅的洛少言卻只是愣了一愣,並沒有真的閉上嘴巴,又說道:“神仙,你肯收我做徒弟了嗎?”

“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鳳仙子卻白了他一眼,一臉不耐煩,“我已經有徒弟了,而且你還是個小子,我可不會收你為徒。”

洛少言正失望間,鳳仙子卻又說道:“不過我已經給你找了個師父了,現在少說話,不久你就能見著他了。”

洛少言心情有些複雜,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那個人和你一樣,也是神仙嗎?”

鳳仙子卻又白了他一眼:“跟你說了,我可不是什麼神仙,也沒本事給你找個神仙做師父。你若不喜歡,大可以不拜師,我還懶得帶你回去。那人雖然蠢笨,但本領不比我小,你真能拜他為師,也不算委屈了你。”

洛少言有些吃驚,趕忙搖了搖頭,隨即卻是忍不住傻笑了幾聲。

雖然鳳仙子說自己並不是什麼神仙,但在洛少言看來,卻還是跟神仙無異,如果他真能夠找一個和鳳仙子一樣的師父,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你傻笑什麼?”鳳仙子卻冷聲問道。

“沒、沒什麼……”洛少言趕忙回道,吞吞吐吐地,“我,我高興。”

“傻乎乎的,跟那白痴倒是挺像。”鳳仙子卻沒好氣地說道,頓了頓,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來,又冷哼了一聲,“對了,以後別再神仙神仙地叫我,讓人笑話。以後我也算是你的師叔了,我叫蘇曉鳳,你叫我蘇師叔就行……算了,太拗口了,叫我師叔就行。”

“是是,師叔。”聽鳳仙子說得肯定,倒好像拜師之事已成定局,洛少言欣喜不已,連連點頭,可接著他卻突然生出一個疑惑來,看了看鳳仙子,“那個,師叔,我聽別人不是叫你鳳仙子嗎,可你剛才說你的名字……”

鳳仙子白了洛少言一眼:“你連這也不懂嗎?鳳仙子又不是我的名字,那是同道……抬舉,給的別號,你那白痴師父,雖然人不怎樣,道號聽起來也是不凡得很。”

洛少言哦了一聲,便沒了話,雖然他還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敢再問。讓他有些忐忑的是,他這位師叔跟他那還沒有見過面的師父似乎並不怎麼對付,他擔心到時候那人會不會真的願意收自己為徒。

患得患失地胡思亂想著,洛少言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鳳仙子,但感覺陣陣倦意襲來,不由自主地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沉睡中的洛少言被鳳仙子叫醒:“小子醒醒,到了。”

洛少言睜開眼睛,發現梅花鹿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正向一座山峰緩緩降落。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盡是奇峰險山,山上頗多奇石怪樹,瀑布飛巖,山勢與王家村那邊大不相同,有一股奇絕出塵之味。

正發呆間,耳邊傳來一陣洪亮的歌聲:

快活快活真快活,被我一時都掉脫。

撒手浩歌歸去來,生薑胡椒果是辣。

…………

快活快活真快活,虛空粉碎秋毫末。

輪迴生死幾千生,這回大死方今活。

…………

如龍養珠心不忘,如雞抱卵氣不絕。

又似寒蟬吸曉風,又如老蚌含秋月。

一個閒人天地間,大笑一聲天地闊。

…………

金鉛採歸入土釜,木汞飛走居泥丸。

華池正在氣海內,神室正在黃庭間。

…………

歌聲豪放,在山峰間迴盪,久久不歇。雖然洛少言完全聽不懂歌裡唱的是什麼,心情卻不由一陣激盪,感覺心曠神怡,睡意全無,忍不住想仰天大喊幾聲。

“快活個屁!吵死!”蘇曉鳳卻是冷哼了一聲,顯得頗是不悅。

歌聲立停,隨即卻傳來一陣洪亮粗獷的笑聲:“師妹,你終於回來啦!可想死我了!”

洛少言看到旁邊那座山峰中飛出一個人影,快速朝著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那人速度極快,洛少言他們剛在山腰處一片平臺上落下來,那人也已來到了他們跟前。

洛少言定睛一看,發現來人腳踏一把黃色長劍,是個看著四十來歲的男子,身子健碩高大,赤腳麻衣,身上裝束看著就像個樵夫,卻短髮寬額,濃眉大眼,闊嘴方臉,還長著一臉絡腮鬍,不怒自威,讓人一看就生畏懼之心。

只是男子臉上的笑容中卻帶著諂媚之意,落地後,他收起那把飛劍,一陣手舞足蹈,嘴裡啊哈叫了幾聲,舉止頗是誇張,好像非常興奮。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然而不等男子開口說話,鳳仙子卻是瞪了他一眼,一臉不耐煩道。

男子還真就立刻閉上了嘴巴,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起來,一張古銅色的臉也立刻漲成了紫紅。他站在那裡,鼓著嘴巴,哼哧哼哧做聲,似乎忍得辛苦。

“掌門師兄呢?最近這邊沒出什麼事吧?”蘇曉鳳則掃了男子一眼,皺眉問道。

男子搖了搖頭,但很快卻又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是一隻鼓著嘴巴,嘴裡嗚嗚做聲。

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蘇曉鳳白了白眼,卻顯得有些無奈:“白痴,我問你話呢。說話啊!”

男子立刻張開嘴巴,長長吐出口氣:“可憋死我了。師兄正在閉關呢,你走了這麼久,我倆都記掛得很,我還和師兄商量了,過幾天你再不回來的話,就出去找你來著……”

他語速很快,說完長長一段話都沒換口氣,聲音卻是洪亮無比,聽起來就跟打急雷似的,洛少言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心跳也都不由快了幾分。

只是正說著,男子突然轉頭看向洛少言,好像才發現洛少言的存在,一雙眼睛越睜越大,語速卻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了下來,只是死死地瞪著洛少言。

被他這樣看著,洛少言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心中則莫名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師妹,這人是誰?”男子看了一會,指著洛少言,說道:“你為什麼要綁著……”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嚴肅,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妹,你就算喜歡孩子,也不該去綁架別人,我覺得,額……我覺得你如果真喜歡孩子的話,可以自己生一個,或許我……”

他看著蘇曉鳳的眼神則變得莫名的溫柔。只是他那‘脈脈含情‘的眼神,配合他那粗獷的模樣,卻仍顯得頗是滑稽,甚至說有些猥瑣。

“白痴。”蘇曉鳳一臉鄙夷地看著男子,冷笑道:“他不是我綁架來的,而是我親生的。”

男子渾身一震,一臉無比驚詫的樣子,呆呆地看了看蘇曉鳳後,又呆呆地看向洛少言。

他渾身輕顫,神色怪異無比,有驚訝,有失望,還有一絲憤怒。

“你別告訴我他姓步!”他緊盯著蘇曉鳳,沉聲問道,緩緩舉起手來,放在洛少言頭頂,似乎如果蘇曉鳳點頭肯定的話,他便會一巴掌拍死洛少言。

“他姓步又怎樣,有本事你就打死他。”鳳仙子卻是一臉不以為然,說道。

只是她的眼裡卻盡是冷意,身子也輕顫不止。

男子的臉色立刻黯淡了下去,放下手,長長地嘆了口氣:“罷罷罷!”

說完他狠狠跺了跺腳,便轉身大步離去。

只是沒走出幾步,他突然停下,轉頭看了看洛少言,又看向蘇曉鳳,一臉狐疑:“不對,這孩子看去已有七八歲了……”

“白痴!”蘇曉鳳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一臉不屑。

男子臉上卻是露出欣喜之色來,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騙我來著,可嚇死我了。”

他的神色也得正常了許多,指了指洛少言,“師妹,那這孩子是哪來的?”

蘇曉鳳卻不耐煩道:“師兄什麼時候出關?等他出關了我再跟你們說,省得到時候還要說一遍。”

男子臉上疑色更重,又看向洛少言,點頭說道:“唔,這孩子看著還受了傷?是你從哪裡救回來的嗎?他不會是被妖怪所傷吧?”

話說著,他突然皺起了眉頭,靠近洛少言,上上下下打量起洛少言來,“不對,這孩子是被雷火所傷,難道……”

洛少言不由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男子看似瘋瘋癲癲沒個正經,卻竟然連這個也看出來了。

沉默了片刻,男子卻轉過了頭去,走向鳳仙子:“師妹,師兄估計還有幾天才能出關。”說著他看了看蘇曉鳳裹著紗布的右腳,面露關切之色,“你還受傷了?嚴重不?”

蘇曉鳳擺了擺手:“死不了!既然師兄還沒出關,那你先帶這孩子回去罷,我也要休息一下,等師兄出關了再說。”

說完,她便御劍飛了出去。

只留得洛少言和男子在那裡面面相覷。

過了片刻,男子好像終於回過了神來,大叫了一聲,丟出背上的飛劍,追了出去:“咳,師妹,等等,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為什麼要把這孩子丟給我啊?”

很快他就和蘇曉鳳消失在山峰中。

只是沒過多久,男子便折返了回來,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不等洛少言說話,他便抱起洛少言,踏上飛劍,飛了出去。

“小子,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了。”他哈哈大笑道:“師妹果然還是很關心我的……”

這麼快?

洛少言驚異過後,心頭那不詳的預感卻是更加強烈了。

男子飛得很快,疾風撲面,洛少言感覺渾身如刀割一般,眼睛也無法睜開,忍不住痛呼起來。

男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愣愣地問道:“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風大……疼!”洛少言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來。

“啊!”男子叫了一聲,才終於明白過來,一臉的恍然大悟。

隨後雖不見他有所動作,他腳下的那把闊劍突然發出一陣黃光,形成一個直徑近一丈的黃色光圈,將兩人罩在裡面。

黃色光圈有如實質,護住兩人,洛少言頓時感覺風小了去,人也輕鬆了許多。

很快男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抱著洛少言落在一座筆直的山峰的山腰處。

這地方有一片約十來畝的平地,平地上坐落著幾間簡樸的木屋,木屋周圍長有十幾棵粗大筆直的松樹,樹冠如巨大的華蓋,鬱鬱蔥蔥,不遠處一巨大的山岩上還建有一個小小的四角亭子,亭子邊上又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泉水從山上緩緩流下,匯聚在這小池塘裡,隨即又從小亭邊上直洩而下,變成一個小小的瀑布。

陽光普照,瀑布邊上七色彩虹隱現,美輪美奐,與那幾間簡陋的木屋相互映襯,別有一番意境。

洛少言也是被這景色所吸引,被男子放在地上後,便呆呆地看著那彩虹,不言不語,如傻了一般。

男子大聲笑了起來:“小子傻看什麼,以後你就跟我呆這裡了,天天看這個,估摸著看個三兩日你就會覺得厭了。”

洛少言憨笑了幾聲,也沒說話。

男子則一臉奇怪地看著洛少言,好像洛少言身上有什麼寶貝似的,他擦著雙手,笑呵呵地說道:“對了,既然咱們已經是師徒了,那就讓我先看看你的根骨如何。”他又大笑了幾聲,“你既然能讓師妹看上,想必根骨肯定也是很好的,說不定不比陸青那小子差。”

說著他伸手握住了洛少言的右手。

可沒過多久,山上突然響起了男子嘹亮的嚎叫聲,就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驚起飛鳥無數:“師妹,你是故意在耍我嗎?!”

隨即便見他御劍疾飛而出,只留下洛少言呆呆地站在那裡,一臉茫然和無助。

剛才男子抓住他手腕之後,很快就變了臉色,一副驚異樣子,接著又上上下下捏了捏洛少言的額頭和腹部等地方,最後跟洛少言說了一句洛少言已經聽過數遍的話。

他說洛少言根骨普通無比,資質平平無奇,別說修仙了,連築基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男子感覺自己被鳳仙子所騙,所以立刻找鳳仙子說理去了,也不管傷心的洛少言。

洛少言雖然並不懂什麼根骨和資質,還有什麼築基,但也大致明白男子的意思,簡單的說,他想要學本領,成為鳳仙子他們那樣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堅持不懈,想要拜這些‘仙人’為師,學本領神通,並不是真的想要做什麼神仙,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學不了本領神通,那他就根本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想起死在自己眼前的爺爺,當時的無能為力感再次湧上心頭,他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有大半個時辰,那男子終於飛了回來,坐在地上發呆的洛少言勉力站起,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心中忐忑無比。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男子臉上卻並沒有什麼怒色,也不見有什麼失望之意,他落到地上後,便緊盯著洛少言,除了有些嚴肅外,倒顯得挺是平靜。

洛少言想叫一聲師父,但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

男子就這樣看了洛少言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罷罷,先給你治傷再說。”

說完他便抱起洛少言,大步走進了左邊那間木屋。

洛少言看到屋子裡陳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竹床和一個木櫃之外,便無其它東西,甚至連張椅子也沒有,竹床上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鋪蓋,木櫃上倒零零落落放著幾個大大小小的瓶子,卻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不過屋子裡倒是打掃得乾乾淨淨,雖然地面都不怎麼平整,卻也不見什麼雜物垃圾,但這樣一來,反讓屋子更顯簡陋和空曠。

男子將洛少言放在那竹床上,又讓洛少言平躺下。

洛少言其實稍微動一下,全身都會痛得厲害,但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出聲。

見洛少言皺著眉,咬著牙,男子笑了一聲,語氣出奇的溫和:“小子倒也能忍,沒事,如果痛就叫出來吧,沒什麼丟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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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少言點點頭,但還是沒出聲。

男子則從那木櫃上拿下一個白色的高約兩寸的長頸瓷瓶,拔開木塞,放到洛少言嘴邊:“喝兩口。”

洛少言依言小小的喝了兩口,還沒回過味來,便感覺到肚子裡升起一絲涼意,散向四周,就好像絲絲涼氣走遍全身,他身上那無時無刻都讓他難受不已的灼燒感頓時減弱了許多。

自從被雷火燒傷後,洛少言便一直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大面積的燒傷不但折磨著他的身體,也折磨著他的意志,若不是心中那份執念,再加他性格堅韌頑強,估計早就生生疼死了,現在身體痛楚瞬間減輕,讓他頓時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終於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男子嘿嘿笑了一聲:“這冰梅梵花玉露專治雷火之傷,以前一直放著沒用,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說著,他解開洛少言身上裹著的毯子,將那玉露一點點滴在洛少言身上,又直接用手掌將其塗遍洛少言全身,“有這東西,你這傷估計只要一兩個月就能好,不過身上免不了留些傷疤。”

而後他一邊給洛少言塗抹著玉露,一邊問洛少言的名字和年齡。他還告訴洛少言,自己叫郭明陸,和鳳仙子一樣,也有一個別號,人稱明陸子,他和鳳仙子同屬鐵劍門,而這所謂的鐵劍門總共就五個人,除了鳳仙子和明陸子之外,還有一個掌門黃老前,又稱老前子,另外老前子和鳳仙子各自有一個徒弟,現在算上洛少言,總共就六個人。

一個門派就六個人,洛少言也沒什麼概念,不知道算多算少,他聽明陸子似乎已經認了他這個弟子,而且當身上塗了那什麼玉露之後,身體從裡到外更覺舒服,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明陸子之後說了什麼,他也完全沒聽進去。

之後一段時間,洛少言一直處在昏睡狀態中。

他做著各種各樣離奇的夢,時而夢到自己仍和爺爺洛南安安樂樂地生活在王家村,時而又夢到自己跟著爺爺去山中打獵,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飛禽走獸,還縷縷遇險,差點被野獸給吃了。

而那場徹底改變了洛少言過去生活的災難也屢次在他夢境中重演。

甚至他還在夢中見到了那江少宮主等人,夢到自己和那些人說話,求那些人不要傷害自己的爺爺,只不過那些人的面目都是那麼的模糊,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人面對他請求時那輕蔑的言語和態度,而且最終還是毫不留情地奪走了爺爺的性命。

更離奇的是,他還屢次夢到自己似乎不小心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然後那東西像種子一樣在他體內發芽,如樹木一樣越長越大,最後竟是撐破了他的肚子。

偶爾幾次醒來,卻很快就會再次睡過去,有的時候被噩夢驚醒,他依稀感覺到有人在床邊走動,只是他不知道那人是誰。只不過這身影卻反而讓他感覺踏實,噩夢中帶來的恐懼也隨之減退不少。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睡夢中的他隱隱感覺到身上的痛楚越來越輕,夢也相對越來越少,不過奇怪的是,那不小心吃了什麼東西,樹木一樣的東西在體內生長,越來越大,撐破肚皮的噩夢卻是出現得越來越頻繁。每次夢到自己肚皮被撐破,洛少言被驚醒,但睡過去沒多久,同樣的夢境便會又一次出現。

就這樣昏睡了五天五夜,在第六天中午,洛少言終於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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