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憑什麼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的確是個問題。在每一個人的眼中,答案都不一樣。

“是白將軍、王將軍等統帥用兵如神!”立刻就有參與過統一戰爭的人高聲回答。

聽了這一問一答,沒有人表示否定。軍神白起、上將王翦,的確是令六國聞風喪膽的名將。

不料張鵬卻道:“白、王二位將軍的確功不可沒,但他們戰無不勝的原因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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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大秦之卒死不旋踵!”有人說道。

“善!”張鵬點了點頭,繼續問:“為何吾秦卒可死不旋踵,被六國視為虎狼之師?”

“這”除了司馬欣面帶微笑,其他人都一臉難色,似乎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因為土地!”

張鵬猛地揮起手來,高聲道:“因為在我大秦,黔首自實其田,以軍功授爵!人人都知道,只要殺了敵人,就能得到土地!”

“吾等沙場浴血、臥冰嘗雪,千里奔波、赴湯蹈火,為的不僅僅是效忠陛下、保家衛國,更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讓自己在沙場上掙來的功勞,能夠蔭及家人;為了能讓自己建功立業,人前顯貴!”

今日在座的諸位,都是黔首出身、甚至還有為賤籍者。但吾等依然能率領兵士決定蠻夷的生死,這難道不是吾等死不旋踵的原因嗎?”

“商君之法約定:只有軍功才可受爵,無軍功者不得受爵;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榮華!吾等就是要山越之民也知道,跟著咱們走,就能有好日子過,就能和閩君、豪酋一樣享受富貴!”

“秦人皆有田可耕,山越之民卻沒有。如果吾等分田給山民,那閩中就會掌握在大秦的手中!是繼續給閩君、豪酋們當牛做馬,還是在大秦的庇護下種自己的地,山民們難道不會選麼?”

張鵬說完他的主張,在座的部下們有的已經豁然開朗,但也有少部分人還十分迷茫。

張鵬不得不繼續解釋道:“閩君、豪酋的蠻兵是要比咱們人多,但這些蠻兵也是有遭災的家人的。閩君和豪酋豢養蠻兵是為了替自己賣命,但是閩君和豪酋會養著蠻兵的家人親戚麼?”

“咱們給山民分地,但不給那些家中有蠻兵者分,如此一來,是要土地還是繼續給閩君、豪酋賣命,蠻兵也會做出選擇!”

“吾相信,只要分地開始,歸順大秦的山民就會越來越到,支援閩君和豪酋的山民就會越來越少。彼竭我盈,克之何難?”

張鵬此言一出,就連反應最慢的人也知道明白張鵬此舉的目的了,頓時就有人稱讚道:“妙哉!”

“哈哈,到時候閩君老賊豈不是成了光桿一個,看他還如何神氣!”碩也高興起來。

司馬欣也適時開口了,聲音依舊沉穩有力,道:“閩中亟待救災!如今咱們手頭的糧食只夠吃不到一個月。就算是玩命的運糧食進來,最多再多堅持半個月。除了搶種搶收之外,還需想出其他辦法!”

剛剛活躍起來的氣氛被長史司馬欣的這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但要救災,還要滿足南征大軍的口糧。但目前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精力去管南徵軍的事情?

方才興奮地談笑著的人有些尷尬地把頭埋起來,等臉上沒了笑意才羞愧的抬起來。

軍令狀是張鵬替大家在屠睢面前簽下的,所以在座的諸位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們的將主身上。

“咳咳”張鵬清了清嗓子,道:“咱們可以捕魚,閩水和大海足夠解決溫飽,只要撐過一個月的時間,以閩地的土力和高溫,當可提早收穫。”

司馬欣贊同地點了點頭,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在座的鵬是農耕的專業人士,發言自然具有說服力。

“那咱們趕緊分地,然後再除掉閩君!”碩急不可耐地嚷道。

“也要防止其狗急跳牆!”周武出言道:“萬一閩君主動來打咱們,也要做好準備。”

“武所言極是!”張鵬和司馬欣都認同這個擔心,就見司馬欣再次展開周弋帶回來的簡易地圖,在上面一邊指畫一邊說道:“山寨建在高山上,易守難攻,但反過來也就意味著他們出山的道路也不多。只要咱們小心一些,不會措手不及。”

張鵬道:“縣城周邊地勢平坦開闊,觀之似乎足以夠咱們現有的山民耕種。不若就依託縣城分地,只要到了平地上,蠻兵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堂堂正正之戰,咱們不怕。”

這次大水之後,閩人根本無力救災。說實在的,就他們這種還處在原始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階段的生產力水平,救災也是一種自殺行為。存糧就這麼多,別人多吃一口,自己就要少吃一口。災年之下,一口飯往往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以張鵬和司馬欣為首的縣城勢力短短幾日之內就得到前所未有的膨脹。一開始招納災民的時候,山民並沒什麼興趣。他們先是對秦人很不信任,然後又是在文化傳統和生活習慣上有抵觸情緒。所以來的人不多,但凡家裡還有一點糧食的,基本上都窩在自己的草棚裡面。

可當山民僅剩的糧食被逐漸用盡後,要求進入縣城的人是越來越多。

張鵬和司馬欣兩個人商議了一番,歸順的山民許多都是被水災淘汰一遍過後留下的青壯,棄之可惜。不若就按照大秦的什伍制度,允其自行結合,但每伍每什都要出人參加軍事訓練,相當於新軍的預備役和民兵。

這一做法並不違背秦律,因為大秦是全民皆兵,所有男子到達一定年齡後都要按時服兵役。唯一不好操作的地方是他們兩個沒有許可權!

鵬是少府太官令、又是屠睢臨時任命的守五百主;司馬欣是少府長史,長於獄事和處理文牘。從職權上來講,沒有一個人有權利構建地方政府,更別說組建民兵了。

張鵬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滿臉倦容的司馬欣,連日的工作已經讓這個時刻都注意儀表的文士變成了糙漢子。就聽張鵬用不確定的語氣道:“吾等孤懸於外,不若先行處置,以作應對。另加急向章府令請示,若是不允,也已經過了一個月,到時候閩君定然除去了,咱們再撤銷民兵不遲”

“這”司馬欣遲疑了片刻,看著張鵬澄澈的目光,終於點頭道:“善,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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