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走馬嶺的楊任,得知關中軍突襲過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始終在猛攻陽平關的關中軍,為何會悄無聲息抵達走馬嶺。

最為重要的是,楊任派出去的那些守夜士卒,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關中軍來襲。

只要有幾個人盡忠職守,在關中軍於谷口搬開障礙物的時候發出警告,關中軍這場突襲就會以失敗告終。

可惜的是,兩月以來益州軍已經完全麻痺大意,楊任的所作所為更是讓益州軍心中暗自不服。

若非礙於劉焉軍令,益州軍恐怕早就逃走了。

“殺!”

夏侯淵勇猛異常,率領三千甲士衝在最前面,也不貪功擊殺逃走的益州軍,只是朝著山谷另一個方向衝去。

夏侯淵過不愧是疾行將軍,經過他短暫整合的三千甲士,突進速度甚至要超過那些益州潰兵。

張飛卻是領著其餘關中軍,在山谷內橫衝直撞,很快就擊垮了益州軍鬥志,佔據了走馬嶺這個戰略要地。

至於走馬嶺守將楊任,卻在衝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張飛一矛刺於馬下。

這場在所有人看來,都將會十分艱難的戰鬥,居然花費僅僅兩個時辰,就已經完全落下帷幕。

其中固然與益州軍疏於防範有關,卻也可以變相看出益州軍的戰鬥力,根本無法與關中軍相提並論。

卻說夏侯淵率領三千甲士,急速朝著沔水渡口奔去,沿途也在追殺那些逃跑較快的益州潰兵。

這個時候,三百東狼羌勇士及其率領的雪狼,終於發揮出了用處。

雪狼嗅覺發達,極其擅長追蹤,無論那些潰兵藏在何處,都會被雪狼找出來,然後格殺當場。

就這樣,居然沒有任何潰兵,跑在夏侯淵前面回去報信。

大軍在夏侯淵的催促下,不斷加快速度。

“哎呦!”

一位士卒不小心絆倒在地,膝蓋正好撞在山石上,當場骨折,疼得不斷呻吟。

“把他搬到旁邊。”

旁邊士卒聞言,卻是面露不忍之色,奈何夏侯淵有令,全軍要急速行軍,不得攜帶傷兵。

否則,傷兵就會拖累行軍速度。

發布命令那員將官,看著士卒們臉上的遲疑之色,當即厲聲喝道:“丟在這裡又不會死,待張將軍領兵路過之時,自然會將他們救走。”

“還不速速帶走,莫要擋住行軍道路,否則夏侯將軍怪罪下來,我等都難逃干係!”

為了保證行軍速度,夏侯淵要求十分苛刻,只要有士卒不聽命令,輕則重重責罰,嚴重者甚至會軍法處置。

正是嚴苛無比的軍法,才讓士卒們心中畏懼,只得依令行事。

只不過,夏侯淵對待士卒也不僅僅只有苛刻,封賞也絕不會吝嗇。

為了調動士卒們的積極性,夏侯淵還特意向關羽請求,只要能夠隨他千里奔襲,立下戰功的士卒,都能獲得額外賞賜。

關羽為了拿下沔水渡口,自然滿口答應。

就這樣,恩威並施之下,士卒們雖然對夏侯淵不熟,卻也心甘情願遵守軍令。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等人任務十分艱巨,況且這些人以前也都是軍中精銳,能夠克服很多困難,否則也不可能被挑選出來。

那位受傷的士卒,很快就被安置在了道路旁邊,大軍卻從受傷的士卒身邊急速透過,繼續朝著目的地進發。

山路難行,哪怕三千士卒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也有不少人意外受傷,同樣被安置在道路旁邊。

走馬嶺距離沔水渡口本就不遠,在夏侯淵急速的行軍之下,晌午十分就已經抵達沔水渡口。

而此時,負責駐守沔水渡口的益州軍,正好都在用膳,船隻停在河面根本無人看管。

夏侯淵的兵馬隱藏在沔水渡口附近,居然也沒看到任何巡視的士卒,顯然負責駐守沔水渡口的益州軍也都十分鬆懈。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如此。

負責駐守沔水渡口的將領乃是楊松,其秉性與駐守走馬嶺的楊任相差無幾。

再加上前面有走馬嶺為屏障,楊松根本沒有絲毫危機感,甚至沒有吩咐士卒巡邏。

因為在楊松看來,走馬嶺不丟失,沔水渡口定會高枕無憂。

他卻沒想到,夏侯淵乃是一位疾行將軍,在攻破走馬嶺的同時,當即千里奔襲直取沔水渡口,根本不給他們得知走馬嶺失守的機會。

此次出征,曹仁乃是夏侯淵副將。

當曹仁得到偵察報告以後,當即說道:“妙才,沔水渡口駐軍有兩千人,我們只有三千兵馬,又是長途奔襲而來,士卒們體力不支。”

“要不先封鎖交通,讓走馬嶺潰兵逃不回沔水渡口,而後將大軍隱於林中,休整過後,待夜幕降臨之時發動奇襲,如此可一戰定乾坤也。”

夏侯淵聞言,卻是搖頭道:“兵貴神速,我軍雖奔襲半日,士卒們大多疲憊,然敵軍防守懈怠,驟然得知我軍抵達,必然驚慌失措,縱有兩千兵馬,亦是土崩瓦狗,破之易如反掌。”

“況且這裡山林、小路眾多,誰能保證完全能夠封鎖住道路,讓走馬嶺潰兵逃不回來?”

“遲則生變,當一鼓作氣,趁著敵軍不備時,全力破之。”

曹仁聞言,覺得有理,當即說道:“既如此,我願為先鋒。”

夏侯淵卻是昂然道:“我為主帥,若不衝鋒在前,三軍將士誰肯用命?”

“只是走馬嶺南岸就是定軍山所在,定軍山地勢險峻,上面還有益州軍營寨,若能在攻下沔水渡口以後,趁勢奪取定軍山,也能為主公節省下許多時間。”

曹仁聞言大驚,道:“我們奪取沔水渡口,還能做到出其不意,然而這裡只要開始交戰,定軍山上敵軍必然有所察覺。”

“攻下沔水渡口,守住這裡等待大軍到來,方為上策,不宜貿然攻打定軍山啊。”

夏侯淵笑道:“益州軍戰力低下,守將也都是庸碌之輩,何懼之有。”

“子孝難道忘了,我讓人準備的那五百套益州軍衣物?”

“我本來想自己拿下渡口,讓你帶領五百士卒穿著益州軍衣物,裝作是沔水益州潰兵,混入定軍山。”

“既然你心有疑慮,那麼就由你攻打沔水渡口,我親自帶著五百士卒拿下定軍山!”

曹仁聞言,當即有些猶豫不定。

定軍山上面,雖然只駐紮了一千守軍,卻可依仗地形,擋住千軍萬馬。

以五百人偷襲定軍山,委實太過冒險。

不過夏侯淵說的也沒錯,益州軍戰力低下,將領也都是碌碌之輩,根本不足為懼。

若以五百人強攻定軍山,絕對不可能攻打下來,然而將五百甲士偽裝成益州軍,未嘗沒有成功的可能。

想到這裡,曹仁當即咬牙道:“偷襲定軍山太過危險,妙才身為主帥,萬萬不能以身犯險,還是由我率領五百甲士偷襲定軍山吧。”

不曾想,夏侯淵聞言反而說道:“正是因為危險,我親自前往士卒們才不會膽怯,就由你攻打沔水渡口,我率領五百人偷襲定軍山。”

曹仁苦勸,奈何夏侯淵執意如此,也只能作罷。

戰鼓轟隆,喊殺震天。

正在用膳的沔水渡口守軍,被突然出現的關中軍打得措手不及,更兼守將楊松乃是草包,得知敵軍來襲以後,根本沒有組織大軍抵抗,反而倉皇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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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一馬當先,手中大刀不停揮舞,並無一合之敵。

與此同時,夏侯淵率領的五百士卒,卻是偽裝成益州潰軍,率先奪取了大量船隻。

就在夏侯淵準備渡河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員大將慌慌張張而來,當即眼神微凝。

“我乃楊松,爾等還不速速讓出船隻,護送我渡河!”

五百偽裝的士卒,得知來人就是敵軍主帥以後,當即大喜過望,就準備上前將其擒拿,卻不想被夏侯淵暗中制止。

“真是天助我也!”

夏侯淵本來還擔心,自己等人混不上定軍山,卻沒想到楊松送到嘴邊來了。

他急忙上前,對著驚慌失措的楊松喊道:“楊將軍,速速登船,屬下護送你前往定軍山!”

楊松此時驚慌失措,看到夏侯淵身材魁梧,英武不凡,當下心中稍安,也不多做考慮,當即帶著親衛開始登船。

為了安置楊松親衛,夏侯淵甚至還讓許多關中軍士卒下船,自己卻是親自熱情的接待楊松。

直到上船以後,楊松才稍微松了口氣,說道:“速速開船,將所有船隻開到南岸,不要給關中軍留下一條船隻!”

夏侯淵也是大聲喊道:“開船,速速開船!”

眾人得令,船隻當即離開北岸,朝著沔水南岸飛奔而去。

“你是何人,為何我以前從未見過你?”

楊松看著船隻距離北岸越來越遠,這才徹底安心,反而有些疑惑的看著夏侯淵。

楊松那些親衛,將其緊緊護在中間,也是警惕的看著夏侯淵。

夏侯淵急忙說道:“將軍明鑑,小人以前只是區區伍長,將軍不認識小人,也是情理之中。”

楊松聞言,心中卻是越發狐疑,道:“你既然只是小小伍長,這些人為何會唯你馬首是瞻?”

夏侯淵嘆了口氣,道:“小人雖只是一介伍長,卻並非本事不濟,反而擁有一身武力,奈何得罪了主帥,這才飽受排擠。”

“只是軍中兄弟多敬重強者,這才不以小人地位低微,願意在危急關頭聽從小人命令。”

楊松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很快,他又狐疑道:“我聽你口音,不像是益州本地人士,反而像是豫州人氏啊。”

夏侯淵心中暗驚,不過反應倒也十分迅速,道:“實不相瞞,劉益州當年徵兆了不少東州兵,在下以及在場眾多兄弟,正是其中部分,在下更是張府君同鄉。”

“只是張府君自立以後,劉使君就不再信任我等,反而大肆提拔益州本地人士,小人也正是因為東州兵之身份,這才受到排擠。”

楊松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從劉焉進入益州以來,東州人氏與益州本地人士之間,就有著無休止的爭鬥。

所謂東州人氏,乃是最早跟隨劉焉入益州數萬戶,有三輔之地以及南陽的百姓和士卒,這些人也是劉焉在益州立足的根本。

由於這些人數量龐大,他們以及未來的後代,就成了所謂的東州人氏。

歷史上善出奇謀的法正,就是東州人氏之一。

楊松對於也知道,劉焉麾下本地人與東州人之間,多有不和。

張魯也算是東州人氏,祖籍沛國人氏,與夏侯淵也算是同鄉,待張魯在漢中自立以後,身為張魯同鄉的夏侯淵遭受排擠,倒也是情理之中。

楊松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聽你口音與府君非常相似呢,卻不想閣下居然與府君乃是同鄉。”

楊松眼珠一轉,道:“閣下既然在劉焉麾下不受重用,何不投靠張府君?若閣下真有本事,哪怕是念及同鄉之誼,府君也必然會重用閣下。”

夏侯淵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道:“某早有此意,唯恐府君不肯收留耳!”

“哈哈!”

楊松聞言不由大笑起來,顯然非常開心,能夠挖劉焉牆角,也算是削弱對方實力。

更何況,眼前這位壯漢,能在亂軍之中糾集數百人率先控制船隻,也絕非庸碌之輩。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夏侯淵急忙答道:“小人夏淵。”

沔水北岸益州軍,由於主帥楊松的逃跑,很快就被曹仁徹底擊潰。

而此時,負責駐守定軍山的益州將領張任,也已經得到了訊息,在下令士卒謹慎防守的同時,亦是點齊五百兵馬,準備救援沔水渡口守軍。

張任卻不知道,由於主帥楊松的逃跑,沔水渡口益州守軍已經徹底潰敗,根本沒有了救援的必要。

而此時,夏侯淵、楊松等人,也已經渡河沔水,來到了沔水南岸。

“夏淵,將所有船隻全部焚燬,不得留給關中軍一條船隻。”

夏侯淵聞言,卻是心中暗驚。

他本來只想藉助楊松的幫助,輕鬆混入定軍山,可並沒有想過要毀掉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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