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趙荃向許巖和黃夕介紹了發現了截獲這封郵件的詳細經過——趙警官滿嘴的術語,黃夕和許巖畢竟都不是計算機專業的人士,感覺頗為吃力。

趙荃大概是見多了這種外行調查人員了,她很體諒地說:“許處長,黃少校,你們畢竟不是我們行內的人士,這些東西,您二位聽著可能也是蠻吃力的,我就把事情簡單點跟二位說吧——我們當時截獲這封郵件的時候,沒能反向追蹤到對方的ip,那是因為對方運用了多種加密和偽裝手段,但我們能從那個郵件透過的服務器端口大致地判斷出對方的地址——呃,按照蜀都大學的服務器端口分配劃分,我們能大概判斷,對方傳送郵件時候使用的上網電腦是在這個區域——”

她說著,順手拿出了一個ipAd平板,很麻利地開啟了一個軟體,調出了一張地圖,許巖立即就認出來了,這正好是蜀都大學的電子地圖。她用手指在地圖畫了一個圈,把蜀都大學的西校園區給劃了一個圈,她說:“我們跟電信核實過了,蜀都大實行的校內區域網和網際網路並聯,發信地址應該就是這一帶了——這一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也有著學校圖書館、網咖、學生公寓等大量人口。在這區域裡,聯網電腦的數量很多。如果要靠傳統的排查方式一臺臺地檢查那些電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案子調查起來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黃夕溫和地問道:“那麼,請教趙隊長了,要抓到那個間諜,我們需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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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荃很無辜地雙手一攤:“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搞技術的,抓人,那不是我的能力範疇。”她的語氣裡微微有點怨氣,彷彿是對剛剛發生的小爭論還有點憤憤。

這時候,旁聽的黃山微笑著插嘴說了一句:“黃少校。恕我多嘴解釋一句:這可不是我們推脫,如果我知道該怎麼找他出來,那我們早就動手去抓人了,也不用把案子交給你們了。是不是?”

許巖和黃夕對視一眼,倆人眼神裡都是無奈——倆人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可以看出,這位趙荃警官在介紹案情的時候,給許巖的感覺就是顯得比較冷淡。積極性不高。他們都隱隱猜到了,估計這是剛剛那場小衝突的後遺症了。

這時候,趙荃卻是已起身了:“許處長,按照局裡面的安排,我們這邊已經做好整個案件的情況說明書,在說明書裡,我們對線索和後期追查的經過都有說明。這說明,你們可以交給你們單位的技術部門來看,他們應該能看懂的——不好意思啊,黃支隊長。還有你們二位,我們這邊工作還忙,就不留你們了。”

許巖就是再笨,這番明顯的逐客令他也是聽出來了,他有點不知所措。這時候,黃山還想打圓場:“小趙啊,有些細節,最好我們還是口頭講述比較生動——你能不能跟許處長他們介紹得再詳細一點?”

趙荃漫不經心地掃了許巖和黃夕一眼,笑笑:“黃支,這二位明顯都不是我們專業的人。你要我跟他們說得再詳細點,那沒問題,我無非就是費多點口水罷了,可問題是。這二位能聽懂嗎?”

這一擊真是犀利得很,許巖和黃夕面面相覷,無言以答,連黃山這和事老都顯得是頗為尷尬。許巖和黃夕對視一眼,也只能尷尬地起身告辭了。

忙活完這事,許巖才記起來。自己老闆文修之還在那邊等電話呢。他趕緊給文修之撥了個電話過去。

聽到許巖報告說錦城市局已同意把案件移交給情報部了,而許巖他們也拿到案卷材料和相關證據了,文修之才松了一口氣,直到這時候,他才有空暇過問起案情來:“巖老弟,那封郵件,你看過原文了嗎?到底說了些什麼?”

“文哥,那郵件是用英文寫的,我看不懂,不過黃夕倒是看懂了一些,她說,裡面提到了我們專案組來調查f病毒狂化症的事情,裡面提到了你,稱你是專門負責這案子的總調查,說我們想提取和貯存f病毒,還說了我們的幾個秘密生化實驗室的地址和具體負責人的姓名,還有參加我們專案組工作的一些專家和教授的名單。。。對了,那封郵件還說,發生在我們蜀都大學校園內的這個系列兇殺案,應該也是f病毒狂化症的一個變種。美國人認為,這是來自異界的新物種入侵現象。。。”

文修之默然片刻,然後,他輕聲說道:“來自異界的全新物種入侵。。。這說法,豈不是跟巖老弟你的說法很像嗎?”

許巖一愣,忽然發現,還真是這樣:自己說的是魔界,而美國人說是來自異界,自己的說的是是“妖物魔物”,美國人的說法是“全新的物種入侵”——除了用詞上的區別,其實是大同小異的。

一時間,許巖還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現在,朱佑香已經失蹤了,在這個世界上,能提前知道魔界魔物即將入侵地球這件事的,就只剩下許巖一個了。獨自承擔這麼重大的秘密,這使得許巖有一種孤獨的使命感,也承擔著巨大的壓力——足以覆滅全人類的可怕危機,卻只有自己知道,許巖怎能不感覺壓力巨大,怎能不心情憂鬱?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夢裡被噩夢驚醒的。

現在,得知美國的情報機構也有人做出了和自己差不多的預言,這真是令得許巖松了口氣:雖然那是敵人一邊的,但總算不用自己一個人承擔著這份關係到全人類生死存亡的巨大責任了!就算沒有自己,也有其他人猜出事情真相了。俗話說得好,天塌下來高個子頂,美國這樣的全球霸主和世界警察,他們肯定要承擔更大的責任吧?

然後,在卸下那重大包袱如釋重負的同時,許巖也有點感慨:人類作為一個整體的智慧,那是不容小覷的。就算沒有朱佑香那準確的預警,地球人類也同樣能憑藉著各種蛛絲馬跡的痕跡,靠著自己的智慧。推斷出來自異界的入侵事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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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的交接,是一項很枯燥的工作,這天晚上,許巖領著調查組的成員們忙活了小半夜。從錦城市公安局對接案卷,這是一項工作量很巨大的任務:因為這系列殺人案是包括了十多人遇害,十多人失蹤的大系列案子,光是那些兇殺案件的勘探現場記錄就堆得半人那麼高,燒錄各種影片光碟就有幾十份。

就在專案組的辦公室裡。許巖的調查組要一頁頁地翻看和對照原始的卷宗材料,有些關鍵的地方還要做筆記和記錄——這些原始的檔案和證據,那是最敏感也是最要害的東西。多一張紙或者少一張紙,都是說不清楚的,到時候責任就不知道怎麼劃分了。

部下在勤快地看案卷瞭解案情,作為上司的許巖自然也不好回家睡覺,只能在這陪著他們了。不過,許巖可沒有老老實實地坐在辦公室裡看案子,他要不是拉著黃山去聊天吹牛,要不就是跑去監控室那邊看影片。看看哪裡有情侶躲在陰暗出親熱的,他就看得特別熱衷。期間,張文斌等專案組部下不時向他投來了狐疑的目光,但許巖卻是裝作沒看見,對堆了半屋子的案卷材料視而不見,而是專心致志地自個玩手機遊戲去了。

最後,就是連一向溫婉的黃夕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勸道:“許處長,您畢竟是咱們的組長,您這樣一點都不關心案情。這樣好像不怎麼好吧?”

許巖連頭都沒抬起來,他淡淡說道:“誰說我不關心案情?我——啊,糟糕,死一架機了。都怪你,讓我分心了——哦,誰說我不關心案情?我一直都在進行認真的思考呢!”

看著眼前正在玩手機遊戲不亦樂乎的許巖,黃夕哭笑不得:“許處長,我也知道,您考慮案件的方式比較特別。但不管怎麼說,看下錦城市公安局的案卷,瞭解案情,這對我們的偵破工作多少總是有幫助的吧?”

許巖低著頭“嗯嗯”有聲,含糊地說:“那肯定是有幫助的,張文斌他們不是正在看卷嗎——啊,你不要吵我,又到過關了!”

許巖的表情驟然緊張起來,用力地抓住那手機,嘴裡呼呼有聲,顯然他的遊戲又到了關鍵關頭,黃夕只能閉了嘴,安靜地等待著。直到過了好幾分鍾,許巖才長籲出一口氣,放下了手機,搖著頭嘆道:“又輸了!”

這時候,他才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抬頭望向黃夕:“哦,黃夕,剛剛你好像跟我說話?你說什麼了啊?”

老孃身上有槍的話,真要一槍蹦了你的!

黃夕肚子裡痛罵,臉上卻是依然保持著溫婉的笑容,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了。黃夕,你說的很對,多看案卷,熟悉案卷材料,對破案確實是有幫助的。”

“但許處長,您自己不看嗎?”

許巖擺擺手:“我沒必要看了——老實說,這些案卷,對我真沒多大用處。我看不看都是無所謂的了。”

黃夕愕然地看著許巖,渾然不明白許巖到底在說些什麼。

看著黃夕那吃驚的表情,許巖露出了苦笑——許巖知道自家事,論起正規的科班刑偵業務,自己壓根就是個門外漢。為了辦這個案子,錦城市公安局甚至是蜀都省公安廳肯定是全力以赴的,各種刑偵專業方面的專家、行家都參與其中。既然那麼多人都沒辦法在這些案卷裡找到破案的線索,論起常規的偵破技術,自己也不可能比他們更為高明——這些案卷,自己看了也白看。

自己最大的優勢,也就是唯一的偵查手段,就是朱佑香傳授給自己的魔物感應法門。現在,許巖是打定守株待兔的主意了,只要能感應到那怪物的存在,立即就召集大群人馬,各種輕重武器一起上——許巖就不信了,火焰槍榴彈槍rpg火箭炮等武器齊齊上陣,不信還搞不掉一頭落單的低階魔物?

所以,對錦城市公安局煞費苦心整理出來的檔案和案卷,許巖根本不屑一顧——或許對正規的刑事偵查人員,這玩意還是有點價值的,但對許巖來說,這些資料毫無意義:比如受害人的社會關系調查彙總啊、第一個發現現場的目擊人筆錄啊、案件勘察記錄啊、痕跡勘驗報告啊。。。錦城公安局確實做了不少工作,也很辛苦,但正如鄧伯南所說的,這工作大部分都是無效的勞動。

所以說,許巖現在還堅持留在工作現場,這已經算他很有覺悟的表現了。但若是還要他去看那些碎肢殘骸的照片和現場報告,他是絕對不肯幹的——這種東西,看多了是會做噩夢的。有事沒事,自己幹嘛去受那個噁心啊?

就這樣,許巖陪著部下閱卷,從晚上十點一直熬到了凌晨三點,自己的部下也是明顯地露出了疲倦之態,而錦城市公安局這邊的陪同民警也是顯得一個個腦袋耷拉下來,有個年紀大點的民警甚至是直接就睡著了。

最後,還是許巖熬不住了——倒不是他的精神熬不住,作為修真者,哪怕三天三夜不休不眠,許巖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但問題是,許巖頂得住,他的手機卻是熬不住了——他玩了一夜的遊戲,手機電量快耗光了,沒法玩遊戲了,許巖就頂不住了。

“黃支隊,我看著,同志們也很疲倦了,大家就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再繼續交流和閱卷討論吧!”——許巖說是明天繼續交流,但他心裡已打定主意了,這麼無聊又耗時間的事,明天讓張文斌帶人來就是了,自己決計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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