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一怔,這便讓自己走了,這鎮元子也忒好說話。其實鎮元子上次與牛魔王動手時便知,這牛魔王武藝精湛,道術非凡,顯然受了名師指點,他未受任何損失,怎敢輕易為難於他?

豈知牛魔王卻不領情,道:“若放我走,也須放我兄弟走。”

鎮元子搖頭道:“你這兄弟一臉狡黠,一見便知非良善之輩,放了便是禍害。”

悟空道:“那你還能怎樣?”

鎮元子道:“封了你的法力,叫你為我做上百年雜役,如何?”

二人面不變色,悟空哈哈大笑道:“吹得好大牛皮,你縱有這個本事,恐怕你也沒這個膽量。”悟空緣何出此狂言,只因他知道,在《西遊記》中,他將那人參果樹斷了根,鎮元子亦未出殺手,反而曲意逢迎,刻意結交。

雖不知是何緣故,但此人性情淡泊,最不喜爭鬥,他與牛魔王神通不小,鎮元子必定考慮後事,哪個修道之人沒有後臺?所以悟空故意張揚聲勢,嚇嚇這鎮元子。

鎮元子嘿嘿一聲道:“你這猢猻還有什麼來歷不成?”

悟空心道,果然他心虛,且看我嚇他一下。於是悟空道:“西天佛老、三清四帝都是我老友,五方五老、諸天星宿皆與我兄弟相稱,你到如何?”

鎮元子叱了一聲道:“好大口氣,今日我便試上一試,看看孰能奈我何?”

說完鎮元子兩手捻決,悟空見鎮元子這手法頗為奇怪,倒似是前世見過的一副佛家大手印圖,心中頗為奇怪。

這手印使出,一朵虛空蓮花輕飄飄向悟空飄了過來,悟空凝神看去,這朵蓮花雖似無形,但內中玄機無限,孕育無限法力。

他不敢硬接,只使了個移形換影並胎化易形,這朵蓮花自他虛影中穿過,悟空早已閃出戰圈,立在牆頭之上。

鎮元子暗暗吃了一驚,他這蓮花乃是封人法力的絕招,看似速度不快,其實早已鎖定對方元神,一經發出,極難脫身。他怎知悟空的天罡三十六變乃是最正統的變化之術,他這法術雖厲害,卻不知轉了幾手,早已失了本源神通,空具其形而已。若是對上法力低微的神仙還可奏效,卻絲毫奈何不得悟空。

鎮元子暗自思忖,自己這一身法力雄厚,卻唯有一個“袖裡乾坤”是最厲害的神通,這神通只能困人,卻不能傷人。那和尚留下的那些古籍當中,增添法力道行的方法不少,打鬥制人的神通卻極少,不由得暗恨自己沒有修煉之法。

悟空見鎮元子愣愣站在當地,不知在思慮些什麼。

稍停,鎮元子微怒道:“你們都走!快走!”

牛魔王見悟空站在牆頭上不動,趕緊過去拉著悟空出了院子,牛魔王道:“這老道今兒怎麼了,上次我來時,他用那陣法將我困了許久,今日卻如此好說話。”

悟空笑道:“想是被我嚇住了吧。”

二人出了五莊觀,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鎮元子將自己關進房間,心中鬱悶之極。他本是太乙金仙的修為,施展起法術來卻只有那麼乾巴巴的幾式神通,如同茶壺煮餃子——有貨倒不出來。

鎮元子回想起他見過的諸多天將羅漢與菩薩,哪個不是戰法萬千,神通多變。難道自己真的要依附於人?

傳說中,三十個人參果便可煉成一顆混元道果,可恨如來當日不說清楚,否則自己豈會糟蹋了兩顆?此番又得再等上九千年方有機會了。

那蠻牛與那猢猻本領均不小,我若無“袖裡乾坤”這神通和這漫山陣法,還真不是他們對手,若與他們攀些交情……哼,我堂堂太乙金仙,怎能自損身份與妖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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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元子在屋子裡左思右想,尋不到出路,便恨恨來到後園,看他那一樹人參果去了。

悟空與牛魔王離了五莊觀,悟空暗道,總有一日我必再回來,摘你兩顆人參果吃。

騰雲中,牛魔王道:“此番被那金翅大鵬擺了一道,此仇不報,難消我心中之氣。”

悟空道:“哥哥莫急,嫂嫂始終擔心,還是先回花果山報個平安,再尋仇不遲。”二人一路徑往花果山而來。

不一時到了山中,果然羅剎女滿臉焦急,站在山頂遙望,見牛魔王與悟空平安無恙,立現歡顏。

牛魔王落在地上,羅剎女上前牽住牛魔王雙手,只顧著噓寒問暖,弄得牛魔王一臉尷尬之色。悟空笑道:“嫂嫂當真體貼大哥,真不知幾生修來的福分。”牛魔王道:“女人家婆媽絮叨,倒教兄弟見笑。”

悟空道:“哪裡哪裡,唯有見羨而已。”

兄弟二人回到水簾洞中,又是一番歡飲不提。當夜,牛魔王回自己洞府歇息,悟空獨自在這水簾洞中閒坐,忽然,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道者、萬物之始,是非之紀也……”

悟空心裡一陣激動,這不是自己剛剛入水簾洞時的那位神秘傳道之人嗎?悟空凝神聽這篇文章,自己竟不知為何文,且聽道“道在不可見,用在不可知。虛靜無事,以闇見疵。見而不見,聞而不聞,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變勿更,以參合閱焉。”

悟空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韓非子》中的一段文字,別的他沒有印象,唯獨這一句“道在不可見,用在不可知”自己有所耳聞。

悟空不明所以,為何這神秘人物一再向自己傳道,他仔細聽去,自己冥冥中覺得,這人絕非是須菩提祖師!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一種內心的感覺。

這一篇《韓非子》與往常不同,念得極慢,足足講了六個時辰才完,最後,這神秘人留下一句話:“一卷《韓非子》,平添造化三萬六千,可嘆,可憐,可悲!”說完再無音信。

悟空猶自沉浸在道中,聽到這句話猛地一下從中驚醒,心中大為詫異,為何要“可嘆,可憐,可悲”呢?這句話究竟意指何處?

這人每次都是給自己送造化的,應該非有惡意,他琢磨良久,終不得其解。

這一次,悟空真實地感覺到了造化入心的感覺。這造化與他上次入天庭取得的數十萬造化大為不同,乃是由內至外的熨帖滋補,內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與豐盈。相比之下,自外人身上奪來的造化便如同渣滓一般。

得了這三萬六千造化,悟空能清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造化分成了幾個陣營,這一邊是《道德經》的造化,這一邊是《逍遙遊》的造化,這一邊是《過現因果經》的造化,這一邊是《韓非子》的造化,還有兩塊,一邊是自己修行以來積累的全部造化,其內駁雜不齊,良莠混雜,另一邊……奇怪,這一團渾渾沌沌,自己卻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如同一顆雞子,散發著初萌的氣息。

悟空隱隱覺得,這些造化亦有高低之分,傳道人傳給自己的造化都是至真至純,凌駕於其他之上,唯有那一團混沌,自己看不透。

他試著將這些造化合而為一,卻終不得其法,無從下手,只得放棄。

靜坐在石床上呆了一會,聽得洞外牛魔王的聲音傳來:“弟弟,快出來!”悟空不知何事,出洞一看,只見牛魔王灰頭土臉一臉沮喪,不知受了什麼委屈。

悟空笑問道:“哥哥在哪裡吃了灰,怎地還未洗淨?”

牛魔王道:“兄弟勿要取笑,你我還是遨遊四海,這清靜日子,我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悟空一聽便知,自然是與羅剎女有了芥蒂,他怎好再問。只聽牛魔王又道:“我修的是以戰養道,若糾結於兒女情長,煞氣都被那溫柔鄉熬得一乾二淨,如何還能潛心修煉?”

悟空問道:“既如此,哥哥當初又為何成親?”

牛魔王漲紅了臉,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悟空也不再追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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