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欣慰的,都是她重要的人,她希望有這樣的和睦。

她也會說一些話,但很少說有關政見的東西,只說些俏皮話。有些政務,她並非不懂得,只是她更喜歡這樣一些——看到龍非離有時微擰的眉,她想逗他笑笑。

龍非離也古怪,會緊盯著她說一些口水話,唇角上揚,不知道他在笑她笨還是怎樣。

這個時候,她有時會不經覺看到追追望著她,然後淡淡笑開。

蝶風還是不喜歡如意,不理解為什麼她突然跟如意好了,但礙在她的面上,沒說什麼,只說讓她一切小心,自己也會監視著如意的舉動。

考慮過,她還是沒告訴龍非離自己並非原來的璇璣。若他喜歡的是朱七,她是不是璇璣又有什麼打緊?

追追也說,還是先別告訴他。也許會對歷史有什麼影響也說不準。

她們私下也會猜測那個雙層棺的秘密,也試著聯絡玉環,卻一直聯絡不上。後來,追追的手機電池也壽終正寢,鼓搗法拉第的電磁原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看在胡歌挺帥的份上,沒有罵他。

這一年多裡,龍非離肅整朝廷人事,而後宮——實際上,在宮變以後,她重新被封妃,並沒有人提出反對,她明白,他背後必定花費了心思,他沒說,她也沒問。

華妃被流放,皇后仍保留了中宮的位置,容慧也還是慧妃。鬱相與容將軍都是功臣,而年相是一名叛逆——朝中大臣都在看著!這天下百姓都在看著!

她明白,也不在意份位。他卻跟她說,不消很久,他會給她女子最重的榮耀。

他對她越來越寵愛。

除去她,皇后和慧妃,宮變以後,他便沒有翻過其他妃嬪的牌子。皇后與慧妃的寢宮,他會去,但去得不多。後宮似乎開始……形同虛設。

秀女擢選進宮,每三年一次,他截下了內務府那邊的安排——而內務府,夏桑離去以後,掌權的依舊是徐熹,副總管的位置便由徐熹手下的人接下。

茹妃那邊的意見很大,一些老臣也紛紛上奏讓龍非離選擢新妃進宮。因為,皇后,慧妃和她都無所出。

皇后與慧妃沒有生育並不奇怪,她知道他動了手腳,但這年多以來,他與她並沒有避孕,她卻沒能懷上他的孩子。她寵冠後宮,無疑成了風尖上的浪。

他護著她,並沒有人敢說什麼,而朝官裡,官大的,也不過是鬱相,林司正為首的少數老臣上奏諫說擢選新妃,其他的都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人。

她很不安,他卻擔心她的身子為多,畢竟她以前受的傷害很多,身子骨差,令讓崔醫女仔細替她檢查。崔醫女幾次診查,診案都是——娘娘的身體雖弱,但經過一年多的調養,已恢復了不少,並沒有任何不孕的症狀。

他的身體很好,他們第一次……就有了孩子,為什麼現在反而懷不上呢?後來,他也做了檢查,他的身體強健,更無異常。

很奇怪。

她一直在想,她該怎麼做才好——他從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她知道,不久以後,皇后與慧妃,他會有安排,屆時她會成為他唯一的妻。

但他是王!王不能沒有承繼者!

她更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有逐鹿天下的野心——這個天下,不再是西涼!

雲蒼,有些國家和遊牧民族還很荒蠻,不識教化,經濟文化不發達,她知道他心中有個大統一,大繁華的夢。

他還很年輕,他也不急,她知道他在計劃著——西涼本就是大國,十年生聚,十年生息,她有種預感,他會成為雲蒼的霸主!

這樣的男人,怎能沒有孩子?

茹妃以前也被先皇寵冠後宮,但換了位置,卻有許多不同。她也許能忍受他的兒子只寵愛一個女人,但她無法認可他沒有子嗣。

她與茹妃的關係不好。茹妃喜愛追追,她讓追追有時幫著說上幾句——她不是要茹妃的認可,她只是想與他一起去孝順他這個曾經受過很多苦難的母親。

可是,也許是緣份,也許是那天大殿上所有的先入為主,也許是子嗣問題不可調和的矛盾,追追也說自己盡力了。她與茹妃的關係有走向惡劣的趨勢。

她很多不安。

這一晚,她從夢中扎醒,被他緊緊抱住,她看到他滿眸的心疼。深深沉沉的銳,卻寫著心疼。

她偎進他懷裡。

大掌擦拭著她汗溼的發,他柔聲問她做了什麼夢。

她已經沒再做那個追追和玉環的夢——也許是因為追追已經在她身邊。

還是會做些噩夢,卻似乎沒有什麼表徵意義,不像之前的古怪隱晦。每次,他都會仔細問她,她就告訴他,然後,在他的傾聽中,她的害怕會一點點散盡。

“做了兩個夢。”

“告訴朕。”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我夢到小狼和翠丫。他們站在一間屋子裡看著我,神情驚恐,好像我背後有些什麼東西,我很害怕,轉身去看,看到了那個穿著大紅衣服的紫蘇娘娘對著我笑。”

她攥緊他的衣服——翠丫死了,可小丫頭的模樣在她腦裡一直還很清晰,好像她並不曾離去一樣;而小狼,他花了很多人力去找,卻一直沒有找著,彷彿已消失在這個天地間。他跟她說,那雪狼也許回去了它原來的世界。

夜明珠的光亮透進來,他微微皺眉,“不是屋子,你夢裡的地方應該是座廟宇。”

“廟宇?”她吃驚而問。

“嗯,你對紫蘇的形象就是從那裡開始——桃源村。”

“阿離,夢見小狼和翠丫並不奇怪,只是怎麼會夢見紫蘇?”

她看他抿了唇,似在思考著些什麼東西,怔怔看了他好一會,他突然輕笑道:“朕明日找些典籍翻查一下紫蘇的傳說,給你解夢。”

她聽得他語帶戲謔,不由得撲哧笑了,心裡的驚戰倒少了幾分,其實,她最疑惑和害怕的是,紫蘇的臉是追追的!當然,這些她沒有告訴他。

“給朕說說另一個夢。”

他淡淡問著,伸臂仔細替她擦去額上的汗。

“睡吧,你待會還得上朝。”她支吾道。

“嗯,還有一個時辰,那咱們耗著吧。”

“龍非離!”她急了,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性,苦笑道:“我夢到了我們那個孩子。”

“阿離,是我親手殺了他!你說這是不是我一直懷不上孩子的原因,我曾親手殺死過咱們的孩子!”眸中的溼意把他的單衣微微打溼。

“是朕!”他的聲音有絲暴躁,“是朕害死他,與你無尤!明日若有誰再敢說選秀的事一句,朕便殺了他!”

“阿離,我給不了你孩子。如果——”她咬咬牙,卻始終說不出口,她不想別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年璇璣,你把朕說過的話都棄了忘了?”

他冷笑詰問。

“不準因為這樣殺人!我也不想別的女人替你生孩子!你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我不要你再去碰別的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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