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打回來,就知道痛不痛了。”璇璣撇撇嘴。

白戰楓笑了笑,輕輕把她擁進懷中,這樣性子的她,是他夢寐以求的。

兩人靜靜偎了會兒,白戰楓囑咐道:“回去吧。”

璇璣佯裝苦惱道:“回不去啊,我給你重傷,走不動了。”

白戰楓一驚,“很痛嗎?我本以為是五七,但也留了力,按理……”

聽他語氣認真,璇璣撲哧一笑,道:“騙你的。”

白戰楓哭笑不得,重重揉了揉她的發。

“重傷是假,那句回不去卻是真的。”

白戰楓微微擰了眉,“旋弟?”

“大哥,我跟你爹爹說了,我要來陪你。好,我說完了,咱們聚精會神跪吧,說話,笑,這些浪費體力的東西別做了。”璇璣嘿嘿一笑。

白戰楓一震,隨即心疼怒斥道:“你瘋了嗎?莫說七天,你這身子,兩天也支持不住。”

璇璣凝向他,認真道:“雖說往日的事情我記不清了,但這幾天的,我卻記得很清楚,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成親是兩個人的事,我不能讓你自己都扛下。”

“我和你爹說了,你的七天,我幫你跪一些,我能跪久一點,你就能少受點罪——”

最後的聲音消失在他的懷抱裡,他手上的力氣,他懷抱的緊窒快把她桎梏死了。

她好不容易掙出來,卻見他眸裡盡是灼熱,嘴上卻低斥道:“笨蛋!”

“多一二天對我來說沒關係,我有武功在身,你卻不同……”

“大哥,這武功好,能七天不吃飯不喝水啊?按理來說,最多三天吧。”璇璣想了想,兩眼晶晶亮,“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教我好不?”

白戰楓失笑,本來要訓斥她,被她這一扯,也罵不成了,撫撫她的發道:“你的身體底子差,習武強身也好,我們出去以後,大哥就教你。”

他說著,突然想起她身上的傷痕,胸口上竟然還有一道劍傷,長嘆一聲,把她緊緊抱住。

“我還沒跪死,只怕先給你勒死了。”

“旋弟,你挨我身上,體重落在我這邊,這樣你會舒服一點……”

祠堂外,男子負手而立。

“老爺,”康寧蹙眉道:“你真的要戰兒在這裡守七天?即使他的身子能撐七天,我擔心年姑娘的毒……何不讓他們早日成親,好讓他們早日起行?”

她看到璇璣去求白戰止讓她陪白戰楓,心裡已對這姑娘生了幾分好感。

白戰止淡淡道:“阿寧,讓兩個孩子起來,後天成親吧。”

“老爺?”

白戰止微微一笑,道:“依我看,這姑娘的來頭不小,夫家只怕是極有勢力的人。只是,是那個男人不顧情義在先,戰兒又陷得極深,這樁姻緣也未嘗不可。”

“戰兒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也跟我說過,待年姑娘身上的毒一解,就立刻帶她回帝都,把那邊的事情了結清楚……我讓戰兒來這裡,目的不在懲戒,只是想讓他知道,他立志做的這事,便要堅定到底才好,不然以後也累了人家姑娘。”

翌日,風府後山。

白戰楓拿汗巾替璇璣擦了擦汗,讚道:“旋弟,想不到你的悟性如此之高,這入門的基本功,當初五七足足練了三四天,才掌握到要領。”

旁邊的五七撇撇嘴。

璇璣一笑,拿劍挽了個劍花,又隨手在地上戳了幾戳。

五七心疼了,“年姑娘,這劍是我少爺的寶貝,你小心點兒,別弄壞了。”

璇璣哈哈一笑,道:“若是寶貝,便是好劍,好劍豈會這麼容易便壞?”

五七:“……”

璇璣看著五七吃鱉的樣子,忍不住又逗他,“再說,我也是你家少爺的寶貝啊,他豈會吝惜這一把劍?”

五七黑線:“你……”

“大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璇璣扭頭望向白戰楓。

白戰楓臉微微一紅,五七開始取笑璇璣,白戰楓又輕聲“嗯”了一聲,末了,又補充一句,“這劍大哥送你。”

五七被氣得不輕,冷哼幾聲,“不跟你們玩,小爺我走了。”

璇璣笑道:“是你自己要跟來當電燈泡的。”

“什麼是電燈泡?”五七呆了呆,問。

“就是破壞情趣的人啊。”

看著五七氣鼓鼓下山的背影,璇璣吐吐舌,“怎麼辦?他給我氣跑了。”

白戰楓環住她,笑道:“正好,省得他破壞情趣。”

璇璣抱著肚子笑得彎了腰,在她的感覺中,白戰楓便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人。

白戰楓卻不恥下問,“電燈泡是什麼東西?”

璇璣攤攤手,“我腦子亂得很,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白戰楓笑了笑,沒再追問,兩人就地坐下,讓她在自己膝上躺好,才道:“你身上還有兩件奇怪的東西。”

璇璣愣了愣,問:“你是說這個麼?”

她說著從懷裡拿出小匣子,晃了晃。

白戰楓失笑,“不是幫你放好了麼,怎麼又拿出來了?”

“不知道,總感覺這兩件東西要貼身帶著才行,就像……自己會隨時亡命天涯一般。”

“亂說!”白戰楓往她鼻上一撣,低斥道。

“大哥,不你準兇我。”

“好。”

“要讓你爹孃知道了,還以為我欺負的你。”

“欺負也沒關係。”

“……”

“旋弟,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麼?”

“喜歡,雖然模樣像個鬼,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有你對我好。”

白戰楓心裡一疼,他知道,清醒過來以後,她的悲傷,其實越來越深了。

若不是,她不會一直這樣笑。

他不能急,只能陪著她,讓時間把她的傷痛治癒。

“以後都會這樣的,你別再抱什麼亡命天涯的想法了。”

璇璣一笑,突然道:“大哥,你喜歡這樣的生活麼?”

“大哥喜歡和你在一起。”

璇璣聽得他的聲音低沉,不由得往他臉上看去,只見他玄黑的眸像深漩一樣攏著她的容顏,她怔怔道:“總感覺,這不是你的生活。”

白戰楓輕笑,“哦,那我的生活該是怎樣的?”

“若在亂世,我覺得大哥就是位大將軍,保家衛國。”

白戰楓微微一震,白家隱世數百年,但每一代子孫都不忘先祖之志,兵法經略武功,無一不習,無一不精。甚至,到他這一代,白戰止說,先帝過於仁慈,任何事一過,便出禍患。本來他在位期間,匈奴已多次在邊境滋事,擾亂民生,其時,匈奴兵力未大成,先帝卻不予打擊,數次戰捷,卻和談告終。白戰止斷言,匈奴有一天,必犯戰亂。

實際上,在白戰楓十八歲之前,受父親教誨,他的時間多在各國邊關度過,妝成小兵,觀摩各國的戰爭戰術。這與龍非離派寧君望進入軍營的道理一樣。

紙上談兵是漂亮,但要鍛造統帥之材,沒有過硬的軍旅生活絕不可能辦到,這也為白戰楓日後數次大敗匈奴奠定了基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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