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內剩下天隱客和玉兒兩人。

天隱客握著玉兒雙手,雙眼露出無盡的情意,深情地說:“這些日子來辛苦你了。”

玉兒報以淡淡一笑抽出被天隱客握住的右手,深情撫摸著天隱客那略顯滄桑的臉孔,淚水竟無法抑制地溢位眼眶:“你能回來就好。”

天隱客抓住玉兒撫摸自己臉頰的玉手,緊緊地握著,雙眼模糊道:“傻瓜,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的。”

“知道。”玉兒哭泣著回答。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不想你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知道,但我不想再離開你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聽完,玉兒的這一句話後,天隱客緊緊擁抱住玉兒,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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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呢!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

抱著自己最深愛的人,天隱客卻無法將自己的心聲吐出,因為這將會是自己保護自己最愛的人的秘密。

天隱客從玉兒的背後抱著玉兒,坐在那張眾人特意為天隱客而留的主帥大位,寬大得足夠三個人坐下,還鋪著一張白虎毛皮。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一年多來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天隱客從來都沒有想過會這麼一天,抱著自己最愛的女人,說著自己過往的種種,一種只能對自己所愛的人傾述炫耀的過往。

因為,只有自己愛的人才不會取笑自己,這麼特意炫耀。

玉兒甜蜜笑著說:“想啊,不過也得你願意說才行啊。”

玉兒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不會掃天隱客的興。

天隱客想了一下,頓時失笑:“說了你可能不信。”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呢?”玉兒也是笑了笑,竟然還有人懷疑自己。

“嗯,也是。”天隱客想了下該從哪裡說起好。

“這一年多來,我走南闖北,去了很多地方,當然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各大名城,在上京城的時候,代書賣畫;許昌城時,我跑去當鏢師,你知道嗎,那可是許昌城最大的鏢局,長風鏢局,每天運這運那的,隨便一箱東西都可以讓人發家致富,當然對於這個發家致富的財路我是沒有放過,長風鏢局上上下下八百多人全部都去閻王那邊報道了,現在我都成了頭號通緝犯,許昌官府更懸紅一百萬金通緝我,刑部更狠出懸紅五百萬金,當然刑部明言要活的,死的話就去許昌領懸紅,不用到京城刑部。”

“一百萬金?要是我沒錢用的時候把你賣了算了。”玉兒笑著說,完全沒有將八百多號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區區一百萬金算什麼,你要是沒錢用,別說一百萬金,就連一千萬金我都給。”說著,天隱客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向上摸去。

卻被玉兒拍了一下不安分的豬手,天隱客當即將豬手縮回玉兒的腰部,繼續說。

“到了長安城後,我見那裡的人都喜歡看戲,所以我跑去沁香園當了個武生,整整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軟硬兼施之下,園主才讓我上場演出,而且還是我自己的重頭戲。”南京城洛陽城

“什麼?你唱戲?”玉兒有些不可置信轉過頭看著天隱客。

天隱客一笑:“怎麼不信?”

這次,玉兒卻明知故犯,搖頭道:“不信。”

當然,最主要的是玉兒想要看看天隱客是否真的會唱戲,也好讓天隱客顯顯才能。

“好,那就讓你看看。”天隱客站了起來,從包裹中取出一副武生行頭,還有一幹長槍(當然是唱戲用的道具槍)。

玉兒認真看著天隱客穿上武生行頭後,還真的像模像樣的。

天隱客揮舞著手中的長槍,提起左腳,佯作跨步卻為跨出,左手向前虛握如騎馬狀,竟唱出京腔:“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幹……幹……淨……呀淨……”

玉兒整個人呆住了,看著天隱客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麼樣?信了吧?”天隱客笑著回頭向玉兒看去。

玉兒回過神笑道:“雖然不太明白,不過看上去有點像模像樣的。”

天隱客傻傻笑了笑,回想起在自己上演《挑滑車》後沁香園的招牌就被發瘋般喊著“退錢”“退錢”“退錢”的觀眾們砸了個稀巴爛,也不好跟玉兒在糾纏這個問題。

很快,天隱客將武生行頭換下手了起來,坐在玉兒旁邊抱著她。

“由於在沁香園表演得太轟動,粉絲們的熱情都快把我踩扁撕爛,因此我急忙忙就跑出了長安城,去了南京城……”說到南京城的時候,天隱客神色一變。

玉兒看到天隱客的神情,也知道在南京城發生了大事,大得讓天隱客一提起就顯露出傷神之色,卻沒有開口去打擾天隱客。

“在南京城我參軍了,靠著行賄,我當上一名小將,當時朱真的軍隊攻打到南京城附近,當然,面對著敵軍我總不能用錢去收買他們退兵吧?好死不死我被命為先鋒,率領部下三千人奉命迎擊朱真的十萬大軍,在戰場上,我連殺朱真十名大將,率領三千部下以直搗黃龍之勢,殺得朱真三萬先鋒雞飛狗跳,將士們也殺得士氣高漲,那時我就在想只要南京城守將派出大軍支援,朱真這三萬先鋒必然有來無回,可是……眼見將士們一個個在我身邊死去,派出求援的士兵,遲遲未歸,南京城遲遲未見動靜……而我卻深陷敵軍之中,剩餘的將士拼死為我殺出一條血路,可是最終我帶回南京城內的部下,連一個都沒有,包括回城求援的三十名士兵都被冠以頂撞上官的罪名就地處決,當時我一怒之下,殺了南京城正副將,又在南京城城門口大開殺戒,更將城門開啟,放朱真的大軍進入南京城,因此我又成了兵部的通緝要犯,懸紅一百萬金,死活不計。”

“不是,每個人都置生死於度外的,總有些貪生怕死的小人。”玉兒輕輕拍著天隱客的手背。

要是重來一次,天隱客一樣會殺南京城守將,開啟城門放朱真大軍進城的。

那時,聽聞三萬先鋒被三千人馬殺得片甲不留的,朱真和主帥寧飛(原天朝朱雀衛統帥,朱真外公)急忙趕到前線時,卻看著天隱客部下拼死為天隱客殺出了一條血路,讓天隱客突圍而出。

寧飛看著天隱客後背身受數箭,動作已然利落無比,卻重重嘆了口氣,對朱真道:“可惜了這員小將如此勇猛,要是南京軍統帥派兵馳援之,怕我們這三萬先鋒就要盡數折損於此了。”

朱真也是點著頭,心中感慨:“如此將領,不為我所用當真可惜啊。”

先鋒大將、副將等十多名大將都已然被天隱客斬於馬下,一名在朱真和寧飛身後回稟戰況的先鋒小將卻道:“回大皇子,主帥敵軍該名將領,前後大概派出了三十騎回城,末將猜想應是回城求援。”

“哦?這麼說你們沒有攔下他們?”寧飛眉頭一皺,聽這名小將的語氣是沒有攔下,可是既然沒有攔下那麼南京城應當收到求援訊息,要是這樣還沒出兵馳援,那麼南京軍大將就該死上千遍了,不過寧飛也慶幸南京軍大將如此無能、畏戰。

就如大皇子所說真是可惜了這名小將了。

不過,在朱真和寧飛的大軍還沒接近南京城的時候,之前那名先鋒小將飛馬來報:“大皇子,主帥請速速出兵攻打南京城。”

寧飛看了一眼先鋒小將,心知先鋒小將急於立功,卻對朱真道:“南京城城高牆厚,我軍……”

“主帥。”聽到這話,先鋒小將猶如熱窩上的螞蟻,大喝一聲打斷了寧飛的話。

寧飛眉頭一皺怒視著該名小將,要訓斥的時候,朱真揮了下手,和藹問道:“你的理由是什麼?”

“稟大皇子、主帥,之前與我軍交戰的那名銀甲小將在南京城門大開殺戒,更開啟了城門,機不可失啊。”先鋒小將急忙說道。

寧飛心神一凜:“情況屬實否?”

“末將願領三千兵馬前往。”先鋒小將請戰。

“你叫什麼名字?”寧飛看著小將問。

“太史淵翼。”

“太史,本帥令你率領三千騎兵,務必給我拿下城門。”

“遵命。”

當太史淵翼帶兵衝到南京城門的時候已經發現南京城亂作一團,完全失去了指揮,而城門口的屍體卻快堆成小山丘。

那名銀甲小將如今應該稱之為血甲小將了。

“將軍,我來助你。”看到血甲小將渾身殺氣騰騰絲毫不像作假,更是刀刀致命。

血甲小將也就是天隱客回頭一看,卻是朱真先鋒大軍的兵馬,頓時咧嘴一笑,猶如從地獄出來的惡魔一般:“南京軍統帥大將盡數被我所殺,如今南京軍已然亂作一團,可讓你撿了個大便宜啊。”

太史淵翼在馬上長槍左突右挑幫天隱客清楚了身後的南京守軍:“慚愧,此首功應數將軍,大皇子求才若渴,將軍若是效忠大皇子必會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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