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不情不願來到高氏院中,喬靜雨於東方辰耀之後進高氏內房,在進去前,還特意囑咐了冬兒,“進去聽著就是,莫要頂嘴。”冬兒的不滿都寫在臉上,東方辰耀沒計較已是大量,怎能讓她進去後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而高氏誰知會不會利用冬兒的話折騰出什麼事,如此講,倒也是為了冬兒著想。

喬靜雨的話冬兒自是聽的,乖巧點了點頭,便隨著喬靜雨一同進入高氏內房。

高氏本與先到的東方辰耀說著什麼,見喬靜雨進來,很是懂規矩地欲起身向她行禮,她的禮喬靜雨自是不敢受,連忙上前,雙手扶住了她,“高奉儀不必多禮,身子不便,能免的便免了罷。”如此,高氏也就繼續躺下了。

自打上次因徐良娣一時衝動害得高氏見紅後,高氏只要身子稍有不適便躺到床上靜養,喬靜雨唯恐她起身間動了胎氣,更是不敢受她的禮。

“你身子如何了,腹中可還疼痛,怎麼不找個大夫前來看看?”對於高氏懷中的孩子,喬靜雨有著自己的糾結,她希望這個孩子能平安無事,畢竟這是東方辰耀第一個孩子,可另一方面,每每想及此,心中難免酸澀。

“勞太子妃掛心,這孩子想必是想念他父親了,這不,太子一來便安分了。”高氏言語間滿是笑意,一雙眼含情脈脈望向東方辰耀。

喬靜雨此時方覺,自己是那個多餘的,忍下所有的苦澀,“既是這樣,天色不早,太子在此,靜雨先回去了,高奉儀也要好生休養,若房中人照顧不到的,儘管命人與我講。”喬靜雨自認對待高氏,自己已是很大度,可大度背後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懂,轉身離去的背影,總有那麼幾分落寞與單薄。

東方辰耀將視線從喬靜雨身上收回,“記住本宮的話,好好養胎,休要鬧什麼花樣!”他臉上的溫柔不復,眼望喬靜雨離開的那一刻,思緒已被攪亂,高氏話中的炫耀東方辰耀聽得明明白白,未曾阻止,只因心中那一點執念。

“妾身謹記。”東方辰耀的話又怎敢不聽,但見到他起身欲離開時,高氏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握住了東方辰耀的手腕,即時看到他眼中的不滿也不願放開,語中帶著幾分請求道:“殿下,今晚可否陪著妾身,妾身害怕。”東方辰耀每次過來,未及一盞茶的時間便急著離開,高氏自然是希望他能多陪陪自己的。

可東方辰耀決定的事情又有幾人能夠改變,“放開!”冰冷的字似能刺入高氏的心,高氏也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東方辰耀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而去。東方辰耀不知自己的絕情,最終都會加諸喬靜雨之身,直至她遍體鱗傷。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敏感,尤其對於自己喜歡著的人,東方辰耀自己不知,高氏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看喬靜雨時,眼中愈來愈濃的溫柔,對於高氏而言,這樣的溫柔不是對自己的,都太過刺眼,因此,之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能讓喬靜雨繼續霸佔著太子妃的位置;如今,為了東方辰耀的溫柔,也不能讓喬靜雨太過太平,孩子未出生之前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主子,您想什麼呢?身子要緊,別著涼了。”丫鬟看高氏呆呆望著東方辰耀離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也未回過神,只當她是傷心了,上前扶著她躺下,替她捏好被角。

“你以為太子對太子妃如何?”高氏斜過頭看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並不知高氏的用意,“外邊都說太子與太子妃伉儷情深。”東方辰耀的戲確實做足了,外人面前從來是恩愛有加的,即便回到府內,只要有旁人在,東方辰耀亦會給太子妃幾分面子,因此,喬靜雨曾也是府中人人羨慕之人,但隨著徐良娣、高氏等人進府,直至現在高氏有喜,大家也就慢慢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伉儷情深?哼!”高氏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太子對她用情究竟有多深。”高氏眼中不乏陰冷之色,東方辰耀對喬靜雨流露出的關心不假,這也更確定了,只要喬靜雨有孩子,自己孩子日後登位的可能極小,為了孩子,那個位置,她也得爭一爭。

人有時總是貪心的,就如高氏,已然得到了許多人所期盼的尊榮,卻在得到後想要更多;一如東方辰言與雪凡音,已然為兩人的相處爭取了好多日的時光,卻還想要更長的時間。

“凡音,宋夢琴說什麼你且忍著,哪怕涉及你父兄,也不要孤身一人時與她起衝突,寧可忍一時,尋來四皇弟與辰昕再出氣。”有的話東方辰言說了好幾遍,卻依舊放心不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囑咐著,似乎要離開的不是東方辰言自己,而是雪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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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記著,我在府裡,怪爺爺與第一劍也時常會來看我,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雪凡音想讓東方辰言出門在外不要再為自己掛心,畢竟戰場與敵人容不得他出現任何分心的狀況。

“我差點忘了,這個包袱裡是一些冬衣與辰昕怪爺爺送來的藥,還有辰月為你求來的平安符也都放在包袱裡了。”雪凡音從櫃子中拿出一個包袱,知道邊關冷,這是她趁著東方辰言與蕭盡寒幾人在書房商量時整理的,“還有這個包袱你明日一起帶上,這是榮妃娘娘要帶給辰昕的,說是一些辰昕愛吃的東西,還有幾件換洗衣物。”這包袱是辰月來言王府時,榮妃託辰月帶來的。至於平安符,雪凡音也想去寺廟替東方辰言求一個,奈何東方辰言知道自己這想法後,直接給否決了,幸好辰月有心。平安符這種東西,雖然是比較迷信的,可多少是一個寄託,是一種自我安慰,雪凡音寧可相信它真的能保東方辰言平安。

“還有,這個你記得帶上。”雪凡音彆彆扭扭到枕頭下拿出一塊帕子,不為別的,雪凡音沒學過女紅繡花,連辰月那點渣渣都沒有,繡得是在是難看極了。

東方辰言一把拿過雪凡音手中的絲帕,仔細端詳了一會,拿著帕子道:“你繡的?”黑色帕子上白色的兩行詩很是顯眼,只是因為雪凡音那蹩腳的繡工,兩行詩並未對齊,每一行都是有些往外斜的,有幾個字還繡得歪歪扭扭,一看到,東方辰言就斷定是雪凡音的傑作。

“嗯。”雪凡音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真是越看越醜,“要不你先還給我,等你回來了,我再送你個好看的。”雪凡音伸手欲奪回東方辰言手中的帕子。

東方辰言絲毫不給雪凡音收回的機會,將手高高舉過頭頂,“送出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禮!”這算是雪凡音第一次送自己東西,怎麼能讓她收回。

“這個太醜了,你好意思拿出去嗎?”雪凡音跳起來,還做著最後的掙扎,真要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了。雪凡音這會兒覺得自己絕對是腦抽了,好好地想什麼歪主意,就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你送我的,自然是藏著自己看。”東方辰言可沒有拿出去的打算,即使真讓人看到了他也不嫌丟臉,雪凡音送的,還是她親手繡的,再爛都是好的,東方辰言簡直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既然東方辰言堅持,雪凡音也放棄了掙扎,他都不怕醜,自己怕什麼,“那你好好收著,要是你回來,這帕子沒回來,東方辰言你看我讓不讓你進房門!”雖然醜了點,可一針一線都是自己的心血,可不許東方辰言丟了。

“你的定情信物,我怎會丟?”說罷,東方辰言再次端詳起了這帕子,“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東方辰言念出雪凡音繡的兩句詩,這寫的不就是他們,只要心在一起,即便相隔千萬裡,又何必在乎。

“辰言,我等你回來。”雪凡音的心也被這兩句觸動著,摟上東方辰言的腰,側臉貼著他的胸膛,明晚,他就在去邊關的路上;明晚,這房中便只有自己一人了;明晚,便感受不到他的溫度;明晚,他的聲音只能在記憶裡迴盪……想及此,雪凡音的眼淚無聲流淌,溼了東方辰言的胸膛,忍了好幾天的不捨,在這一刻爆發。

東方辰言收起手中的帕子,不顧被雪凡音弄溼弄髒的衣袍,將她更緊地擁入自己的懷裡,等到小聲的啜泣聲漸漸停止,才低頭道:“我一定會回來的,記得到時再繡一方能讓我拿出去炫耀的絲帕。”過完今晚,明日一早便要離開,以前,不會有如此的不捨;可這一次,一想到懷裡的人,真希望時間可以在此刻停止。

雪凡音發洩得差不多了,聽到東方辰言的話,終於從他懷中揚起了小腦袋,“這個我學不會,送你別的。你到了邊關,有空記得給我寫封信,你都給柳燕爾寫過,我卻沒有,這次有機會一定要補上。”雪凡音可還沒忘了是非與自己講的那些,還有那繡花的活兒,她不打算繼續研究了,實在是這種東西不適合自己,自己也沒那個心思去琢磨,看得眼睛還累,這樣為難自己的事有一次就夠了,東方辰言既然收下了,那就不用第二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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