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離去的老人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許鳴,“有眼光。”
隨後再次離去。
許鳴看著老人離去,心中暗歎,以文入武談何容易?更何況謝老前輩明顯是有心結所在,心境出現了問題,如果過不了心裡那關,便是再好的方法也無濟於事。
洞府境近在眼前,換做是誰恐怕都做不到這般淡定,可能早就拼命閉關,試圖突破那層心結禁錮。
對於心之一事,許鳴並非一竅不通,小時候學醫,老爹就曾經說過,治病,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都需要內外結合。
若是心態不能調整,病情只會加重,縱然有藥物支撐,想要痊癒還是難如登天。
心態,在某種特定情況下甚至還比藥物管用得多,歸根結底,治病一事雖然是大夫和閻王爺拔河,但病人就真的不能起到作用嗎?
不是的。
心態向生,就是幫著大夫拔河,二對一,勝算能低到哪去?
心態向死,則是幫著閻王爺拖自己下去,縱然大夫醫術高超,又如何可以拉回本人打贏閻王?
一念及此,許鳴輕嘆一聲,有些事情不是他這個外人能幫得上忙的。
就算是謝風山,也未必能幫到忙,更多的可能還是要靠謝老前輩自己。
隨著試刀大會的臨近,瀑布這邊的來往人越來越多,當看到一個青衫劍客總是出現在這裡,一開始還有些詫異,後面次數越來越多了以後就沒啥人上心了。
不過還是傳出了一些讓許鳴都哭笑不得的謠言。
竟然有人說他是謝老前輩失散多年的孫子,如今江湖歸來,所以要時刻習武趕上進度,不可鬆懈。
這些事情沒有人當面問過他,他也不好找人回答,不過謝老前輩卻很快就幫忙平息。
說只是一個好朋友。
如此一來,所有人更加高看幾分許鳴,能夠和謝老前輩當忘年交的小夥子,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去吧?
試刀大會如期舉行。
位置正好在山莊西面的練功場地,這裡放著各色兵器,並且寬敞空曠,平時都是山莊內山弟子練功的地。
如今騰出來後足夠容納數百人。
別看這次試刀大會傳得沸沸揚揚,其實真正能到場的人不多,三十來個幫派,綜合算下來也就兩百餘人。
當然,到時山莊裡還是有不少人來湊熱鬧,所以真實人數還要往上翻一番。
在瀑布底下的許鳴被謝風山給叫住,只能停下修煉。
“大會開始了,快點吧。”謝風山臉色有些不好看,可能是這幾天一直忙著應酬,做著這些不太喜歡的事。
“我一會到。”許鳴點了點頭,不過並不打算立即過去,因為他有種預感,他要成了。
謝風山聳了聳肩,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憤憤不平:“爺爺也太不講信用了,說好了我好好練功就不扔我到前面,不還是在最後幾天把我丟過去了?”
許鳴不置可否,笑道:“我準備要完成逆流而上了,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在此地見證一下。”
“你成了?”謝風山愣了一下。
許鳴灑然一笑:“成與不成,一試便知。”
“行,反正我忙活了這麼多天,空閒一小會也不敢有人說閒話,趕緊的。”謝風山咬了咬牙,說道。
許鳴飄身回到自己無數次出劍的地方。
自下而上。
那條白色瀑布被磅礴劍氣給切割出一道“裂痕”,將內壁的那層厚厚冰晶給斬破,這還沒完,劍氣勢如破竹,最終在內壁上留下了一條劃痕。
大概是劍氣不夠強大,所以一劍過後,被斬斷的水流迅速癒合,不著痕跡。
許鳴怔了一下,他自己也沒想到一次就能成。原本他就已經隱約有了一絲感覺,只要抓住,就大功告成。
不成想一次就過。
謝風山嘖嘖稱奇:“要不是你仗著修為高一些,不然你肯定還要多練幾年。”
許鳴回到亭子下,抖了抖身上的水漬,說道:“行了,我們現在走吧,你要是遲到一會,估計回頭又要被罵得狗血淋頭。”
“慌什麼?之前我就和你說我們莊子裡美酒多的是,後來沒啥時間對飲,現在我帶你過去先帶幾壇。”
謝風山笑呵呵地道:“說不定你喝了我們山莊的酒,就捨不得走,還要在這裡多留一些時日。”
許鳴面無表情:“我打算先把後面的自斷前路以及隨波逐流完成再走。畢竟事情做到一半就結束,太沒意思了。”
謝風山似乎在意料之中,說道:“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從後山前進,謝風山故意繞了一條路,最終來到山莊的地窖,幫他拿了許多好酒,看得山莊的下人眼睛都直了。
這還是自家少莊主?一下子拿這麼多好酒出去,難不成是為了款待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不對啊,這些酒水都是老莊主親自釀造,喝一點少一點,如今已經所剩不多,根本不夠支撐這麼多人來喝。
謝風山可不管這些,全部給了許鳴後朝著西邊的演武場而去。
許鳴也沒拒絕,全部都丟進心玄石當中,跟著這位少莊主離開。
試刀大會的佈置整整耗費了十來天,最終才將各項議程給搞清楚,當然不會一開始就打。
江湖很大,所以更需要人情世故。
這場試刀大會更多的是各大幫派交友來的,至於最終名次,當然也要爭取,只不過放在其次。
地點還是西邊的練功場,擺滿了酒席,還有一個大大的棚子擋住鴻毛白雪。
下雪天喝酒最合適了,暖身子。
按照規定,吃好喝好以後,等處理完場地,大概是下午就可以開始試刀了。
看看哪家的刀更讓人眼前一亮。
總而言之,對於不能進來落座的山莊弟子來說今天要大飽眼福了。
這樣的盛事不多,堪稱十年一見,許多人還是第一次接觸試刀大會。
因為要出席宴會的緣故,所以就連謝隴元也不得不親自到場,坐在最大的那張桌子上。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桌子雖大,但能落座的人並不多。
分別是流刀山莊的排面謝隴元,以及如今山莊暗地裡的執掌者謝槙。謝槙的三個嫡子都在,大的年進而立,小的不過十歲出頭。
還有謝槙的妻子,是個風韻猶存時刻保持著婉約笑容的美婦人。
最後就是謝風山。
不過這次謝隴元親自發話,讓許鳴過來和他們同坐一桌。
謝槙象徵性地反對了一下無果,最終答應。
謝槙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是真的不會在意,所以當看到謝風山領著許鳴走來的時候微笑致意了一下。
謝風山環顧一圈,將堂哥堂弟伯母等人給一一招呼。
許鳴拱手抱拳,笑容自然,還有些灑脫,先是從謝老前輩開始,一一經過介紹一一打過招呼後這才落座。
當然心中還是難免腹誹。
這不還沒開始嗎,謝風山這傢伙又騙我?
大概是看出他的想法,謝風山低聲說道:“是我爺爺親自發話了,我也不想為難你,沒辦法。”
“不用問了,是我讓你來的。”謝隴元笑了笑。
許鳴撓了撓頭,哈哈一笑。
他本身就不是扭捏的人,既來之則安之。
隨著謝隴元起身高喝了一陣,大多都是寒暄客套的言語,這場宴席開始了。
謝隴元開始動筷子,其他人這才有所動作。
許鳴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酒:“謝老前輩,敬你一杯。”
謝隴元笑眯眯地點頭,拿起酒杯就喝。
酒桌上,謝風山用手肘碰了碰許鳴:“別讓我爺爺多喝,現在我要讓他戒酒。”
“大喜日子怎麼不能多喝點?”許鳴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