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隴元生有兩子一女,女兒嫁到了遼東,一年才回來一次。

謝風山的父親是小兒子,性格不算很討謝隴元喜歡。

相比之下,嫡長子謝槙他更喜歡一些

只是前些年,次子謝睦行走江湖,死了。

被一眾邪魔歪道給聯手擊殺,雖然死之前謝睦差點就拉下所有人,做到玉石俱焚,但還是死了。

相對來說,謝睦的習武天賦並不高,只是性子刻苦,為人老實憨厚。

不過生下來的謝風山除了長相相似,其他是找不到半點他的影子。

雖然對自己次子觀感平平,但對其生下的謝風山,謝隴元是打心底從小就喜歡了。

那次聽聞謝睦死在江湖邊,謝隴元勃然大怒,提刀下山。

那一年,謝風山十歲,剛好是在十年前。

老人親自下山出刀,不僅將那一夥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盡數斬殺,並且其頂頭上司也都沒有留下。

那是他最後一次出名震江湖的刀,打那以後,老人就像是換了個人,與之前天壤之別。

他開始看書,開始有耐心的賞花,開始看春夏秋冬,開始會從各個角度看待事物。

好像從那個時候開始,謝隴元對誰都一視同仁。

那一趟江湖到底發生了什麼,謝風山沒有問,也知道爺爺大概不會說。

在那次事件之後,謝風山的孃親重病不起,活了好幾年後也跟著離去。

而謝隴元也是在十年前出現了轉折點。

一直突飛猛進的武道境界開始緩慢下來,這些年來謝隴元的修為一直在提高,但其實都不曾有過躋身洞府境的跡象。

謝風山雖然不知道當年下山發生了什麼,但心知肚明,正是那一趟江湖,一切都變了。

本來流刀山莊可以變得更好,變得欣欣向榮,家庭和睦。

謝風山低著頭,他的表情誰也看不到。

只是等了許久,這個看似無比風光其實已經很早就沒了爹孃的刀客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爺爺看書了。”

“去吧。”老人點了點頭,不看自己孫子。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謝風山忽然停下腳步,笑道:“對了,我在江湖中交到一個很好的朋友,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幾次。很對我胃口,想來應該也對爺爺胃口。”

老人依舊不太傷上心,頭也不抬輕輕應了一聲。

對此,謝風山無奈一笑,自顧自地離開這裡。

等到謝風山走了以後,謝隴元才抬起頭來,怔怔出神。

為何子孫不少,長子謝槙就有三個兒子他卻偏愛謝風山?

只是因為這孩子最像早年間的自己。

老人就是如此,哪怕如今對待誰都十分不錯,但還是不掩飾自己對謝風山的偏愛。

這一點,山莊上下人盡皆知。

所以最有資格稱自己為少莊主的,是謝風山。

真要說起來,少莊主可不是他這輩分,而是謝槙這個嫡長子才叫少莊主。

只是如今謝槙已經接管許多事務,外人都喜歡稱呼其副莊主。

還有就是這個嫡長子似乎對權利一事不太上心。

就連謝隴元都有些懷疑,如果有其他人搶他未來的莊主之位,只要對方是堂堂正正的謝家男兒,他是不是就這麼拱手相讓了?

謝隴元搖頭輕嘆。

……

第二天一早,謝風山第一時間就是上門找許鳴,開門看到正在練功的身影,忍不住打趣起來:

“這麼多天和你呆在一起都沒見你怎麼用功,怎麼到了我的地盤反而裝起來了?”

許鳴收功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帶你去見見我爺爺。”謝風山笑道。

“如果是謝莊主的話,自然要見上一見。”許鳴點了點頭。

謝風山擺手否認道:“其實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大伯叫莊主才對,畢竟如今莊裡的大部分事務都是我大伯來親自操辦。”

“除非是遇到了涉及未來走向的大事,否則一般都不會驚動我爺爺。”

兩人邊走邊說,走出門口,在謝風山的帶領下前進著。

沿途中謝風山喋喋不休:“試刀大會還有一個月時間,如果你實在悶得慌,也可以去荃郡城逛一逛。”

“得了吧,我得罪了趙家,算算時間,要不了多久趙家肯定會知道風聲,到時候我進城就是自投羅網。”

說到這裡,許鳴灑然一笑:“相比之下還不如山莊來得安全自在。你們應該能擋住趙家吧?”

“只要是在我的地盤,誰也不能欺負我罩著的人。”謝風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許鳴頷首大笑:“就衝你這句話。”

兩人閒聊期間,前方有個面容英俊和謝風山有三分相似的青年迎面走來,在其身後則是跟著大片外門弟子。

在山莊這邊,所謂的外門弟子其實幹著各色雜活,年輕貌美的當了丫鬟,年輕力壯的去幹了苦力。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看到這個人,謝風山的腳步情不自禁放緩了幾步,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哥!”

為首的青年扭頭看到他愣了一下,旋即微微點頭:“原來是風山啊,咦,這才出了一趟遠門,整個人就大變樣了!”

謝風山咧嘴一笑:“哪有,我現在不還是我嗎?”

被稱為大哥的青年看向許鳴:“這位又是?”

“這是我的朋友,叫許鳴,劍術尚可。”謝風山介紹道。

那人笑著上前:“你好,我叫謝楓林,是風山的大哥。”

許鳴笑著點了點頭。

雙方其實都算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客套寒暄,很快就各自擦肩而過。

不知為何,許鳴心中有點不太舒服,謝楓林給自己的印象不是很好。

謝楓林明明是一副書生裝飾,但武道修為並不低,養氣境初期。

看得出來,謝風山作為如今這一代最是天賦卓絕之人,的確最應該被寄予厚望。

但許鳴在剛才兩人的交談中,還是不難看出雙方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好。

歸根結底,還是大家族,不論是豪門還是江湖勢力,家大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人。

當然,相對於勾心鬥角的豪門大族,流刀山莊已經算很好了。

遇到謝楓林只是兩人前往後山瀑布途中的一個小插曲。

許鳴對別人家的分內事並不感興趣,閉口不問。

倒是謝風山似乎耐不住寂寞,又或者是覺得這些事沒啥大不了的,就自顧自地說起來:

“其實我對莊主的位置沒啥念想,只要有人能接替上去,姓謝就行。我大哥還是我二哥,甚至是我自己,都一樣的。”

這個看似缺根筋的刀客輕嘆一聲:“只是大哥二哥就是不理解,總是覺得我在惺惺作態,暗地裡和我較勁,無論我表現出怎樣的態度,都一如既往。”

“不過幸好,大體上都不怎麼出格。”

許鳴靜心傾聽,沒有說自己的看法。

這樣的關係,只要是在出現大事之前,都會非常和睦的。

如果將來發生分歧,那個時候的謝風山應該有能力站出來一錘定音。

相比之下,江綰綰所在的江家可就不行,這不是修為越高就越好使。

行商一事,並不是努力勤奮就能做大做強,不然也就沒有商業頭腦這麼一個說法存在了。

對於自家的一些內幕,謝風山大多都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往深處想。

哪怕他信得過旁邊的朋友,但有些事情確實還是不說才是最好的。

後山風景秀麗,特別是那片瀑布,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下雪了,河水清澈能見魚兒在水中搖曳。

謝風山指著前方的那處亭子:“我小時候練刀就是在瀑布底下,嘖嘖嘖,那可真是一個受苦受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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