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麵館味道一般,不過眼下這個季節,生意肯定是沒有冬季要來的多的。
如今距離六月天已經不遠,天氣炎熱,許多地方也都開始陸陸續續擺出一些用以解暑的東西。
至於類似冬天的那類暖身子的熱湯,則是要麼消失要麼生意慘淡。
喝完一碗面的許鳴見姜洛凝還沒有回來,於是又跟老闆點了一碗白粥,價格都不算貴。
這要是放在連年戰事的北方,一碗白粥的價格足夠喝這裡的十碗白米飯了。
姜洛凝好歹不是迷路了,在許鳴快要喝完一碗粥的時候,她剛好到。
許鳴二話不說就給她來了一碗面,自己呢,打了個飽嗝,坐在原位上悠哉遊哉喝著小酒。
看著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姜洛凝猶豫片刻,說道:“天氣熱,喝酒傷身。”
這個青衫少年啞然失笑:“是這個理,不過這些事情,我控制不了,不過以後可以少喝。”
捧著一碗面的姜洛凝只是微微頷首,“吃完這頓,就不在璜霧城逗留了,我們要儘快出城,入周國境內。”
許鳴點了點頭:“行。”
離開麵館的兩人牽馬而行,先是找到了當地的驛站歸還馬匹以後,徑直朝著南門走去。
因為大魏有規定,只要是本土馬,一律不能出境,否則是要罰款的。
深知其中理由的兩人也沒有強求,只能以步行的方式走去。
直到遠遠的看見南門所在,姜洛凝才主動開口解釋:“其實這一趟你跟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不更好了?躺著就行,我最擅長。”許鳴輕嘆一聲:“不過到底發生了啥事?”
“在周國有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惡魔,被人親切的稱呼為病狂。是個武功高強的傢伙。”
“周國不大,歷史也不悠久,很多前朝傳下來的一些東西都已經斷絕,比方說武夫。以至於這個地方的人,基本上武道之路都會被對半砍,一位洞府境武夫,就已經是叱吒風雲的高手。”
姜洛凝有些頭疼:“我那個朋友,家世在周國算是中規中矩,不是特別有權有勢,也不知道怎麼,竟是招惹到了那位在周國江湖中橫行霸道的病況方亂。”
“具體事情她沒有和我說,但我知道的是,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是很嚴重的大事,但對我來說,只是一件能用武力解決的小事罷了。”
許鳴聽了個這麼多,其實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點。
不過他沒有立刻提出疑問,而是在旁邊耐心傾聽,靜待下文。
姜洛凝環顧四周,繼續說道:“這個方亂是出了名的喪心病狂,因為某種原因,一天要幹掉一個嫡傳弟子。不論是龜縮家門不出還是出門遠遁藏起來的,都有希望被選中丟掉腦袋。”
聞言,許鳴忍不住倒吸涼氣:“這王八蛋,本事這麼大?都已經把周國的律法用來擦屁股丟掉了?”
“因為此人乃是周國為數不多的洞府境武夫。按照我的瞭解,周國目前明面上總共有三位洞府境,其中一位年事已高,如今頤養天年,戰力倒退到何種境地尚未可知。”
說到這裡,姜洛凝頓了頓,而後才說:“兩外那人喜歡逍遙遨遊,幾乎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也沒法求助。”
“挑了個好時辰。”許鳴點了點頭。
他算是明白了,原來姜洛凝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害怕那個方亂殺人。
看樣子姜洛凝的朋友應該也是嫡系子弟,同樣處於隨時有可能就此覆滅的可能。
倘若晚到一天,剛好就錯失機會,想想就讓人揪心。
“我這個朋友,性格太倔,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段時日就她鬧得最歡,恐怕早就被盯上了。”姜洛凝苦笑不已。
許鳴還是很少見到這姑娘露出這副摸樣。
姜洛凝的天賦毋庸置疑,天下一絕,但真要說起來社交,那可就是一塌糊塗了。
行走江湖,越是這種人,就越是難以結交到足以交心的朋友。
這和有錢人想找一個不貪戀他錢財只想和他做朋友的朋友是一樣的難度。
南城的盤查變得格外嚴謹,不過好在如今大魏和這些南陲諸國的關係還算緩和。
每年這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都會對大魏進行進貢各式各樣的特產。
所以想要出城不需要太多繁瑣的程式。
兩國之間交往甚多,只不過周國的人民整體外表和大魏人氏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拿出證明身份的戶籍,壓根看不出來。
所以在這璜霧城,其實早就有許多周國的人來此地進行生意來往或者遊玩,若是有些錢財的,甚至可以走到江南北部。
至於更遠的,基本上少之又少了。
周國的經濟十分落後,好在大肆發展農業,而且山水好,所以每年基本上都是豐收的季節。
正是因為這些種植出來的農作物,才得以生存至今。
大魏江南需求量不多,但西南以北,卻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市場。
可以說周國的經濟運轉幾乎是依靠著大魏才勉強轉得動。
大魏疆土和周國邊境相隔有一條只有五十裡的距離,其中大多野路,中間也不會有驛站設立。
這算是兩國之間的緩衝線,土地不屬於兩國的任何一個國家。
這也是大魏表示友好的一種方式。
南陲諸國的發展實在是太落後了,而且各國的身體素質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甚至還不如大魏。
這類國家培養出來的精英軍隊當然也可以很厲害,但受限於國家人口,往往數量不多。
曾經朝堂上有一位回京的三品武將公然在早朝上談笑風生,說便是那數十國聯合在一塊,連大魏的一半國力都不夠。
後來這個說法演變成了南陲諸國便是擰成一股繩,也不如已經統一的北邙一半威脅。
這樣弱小的諸國,大魏防範歸防範,但從來都是打著能安撫就安撫的想法。
所以這次退讓,也讓大魏和周國之間傳出了一陣美談。
不過這段路因為是沒有人管的地方,所以偶爾還是可以看到過路搶劫的山賊,其中就有不少商隊深受其害。
後來都學聰明了,僱了一些有真本事傍身武夫,大多都是修為不怎麼高的,但卻足夠震懾宵小。
山賊同樣如此,看到對方陣仗大,也不去打劫了,畢竟到時候得不償失。
所以這些本來是當打手的武夫,結果大多都是陪著商隊走一趟路,就賺了一筆不菲的銀子。
對此,雖然那些打著小算盤的奸商們心中極度不平衡,但每次出門還是照樣僱人。
姜洛凝嫌棄太陽太大,而且太熱,就把劍放回她的儲物至寶中。
許鳴因為聽說了這些傳聞,不敢粗心大意,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連昨日劍也一併帶來了。
腰間兩側都有劍,而且還有一個小酒壺。
山路上,許鳴拍著兩把劍笑道:“這下應該安全多了。”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對付幾個沒啥實力的山賊用不了多長時間,結果這傢伙竟然嫌麻煩。
興許是看出姜洛凝在想什麼,許鳴信誓旦旦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現在在趕時間,爭分奪秒!”
前者擺了擺手,無奈道:“行行行,你說的都是對的好吧。”
許鳴切了一聲,但很快就傻眼了。
此處一面是懸崖峭壁,一不小心失足滑落,就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一邊則是山林覆蓋的斜坡。
在此時,有足足二十來號人從山的那頭衝下來,人人手裡都拿著傢伙,把前方那條路給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