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八年,正月十六,上海,公共租界,廣東路

廣東路俗稱五馬路,在福州路南面,上海開埠初,築河南路以東段碎石路,稱北門路、北門街,東西走向,

北門街後來向西延築,河南路至福建路段,名寶善街;福建路至浙江路段,名東正豐街;

1862年東正豐街向西延伸至西藏路段,名西正豐街,1865年,公共租界工部局將全路統一改名為廣東路,俗稱五馬路。

葉林帶著改名何紅英的阮何氏,在廣東路河南路口找了家最大的房產中介,先後河南路上看了尚仁裡、公順裡和兆福裡三處新式石庫門里弄,

最後選定了兆福裡的一幢三開間兩廂二層石庫門公寓。

這兆福裡坐落在漢口路與河南路轉角處,總弄進口為漢口路271弄,支弄進口為河南中路271弄,建造於民國3年(1914年)。

兆福裡為石庫門磚木結構二層樓房,共36個單元,該裡建有沿街底層店鋪住宅24個單元,其中2個過街樓。

兆福裡的弄內,一共建有三開間二廂的住宅9個單元,五開間二廂的住宅3個單元,建築面積4043平方米。

葉林選擇兆福裡,乃是因為兆福裡是較典型的早期石庫門多開間住宅之一。主通道長59米,寬3.5米。

依著葉林的性子,他更像租五開間兩廂的單元,但是這三幢大房子都有人住,退而求其次,選了一幢三開間兩廂的。

兆福裡的房屋高大,天井寬闊,用料粗壯,天井地坪及廂房間矮牆,均用紅色或青色石灰岩、砂岩石料製作。

公寓正屋後面有狹長後天井,廚房上有木曬臺、山牆出頂,採用排風牆形式,這是一個鬧中取靜的里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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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八年,租界以外的房租並不算太貴,在虹口區租一棟房子可能每月只要八塊錢。

不過兆福裡屬於公共租界的核心地帶,又是民國三年新造的石庫門里弄,所以這裡租一間廂房每個月就要十塊錢,

葉林整租兆福裡三開間兩廂二層一幢樓,談下來的月租金是六十塊,因為是跟業主大房東籤的整幢樓租約,租期定了三年,租金一年一付!

葉林和業主雙方一起簽了房屋租賃合同,葉林當場現付了第一年租金七百二十塊,給了中介十塊錢的佣金,便拿到了整幢房屋的前後門鑰匙,這就算有了葉家大宅以外的住處。

上海租房慣例,二房東對於來租之房客,必問明其確實職業,且辨別是否正當,租屋者對於二房東亦如此,以免發生意外。

依著慣例,上海灘的二房東皆拒絕無家室之房客,

不過葉林既是和業主大房東籤的整租契約,本質上葉林自己才是二房東,何況身邊又挽著一個嬌滴滴鳳目含春的少婦,

所以無論是兆福裡的里長還是租房中介,包括最後簽約的業主,都把英姐當成了文少爺金屋藏嬌的的外室。

“好了,英姐,這裡以後就是公司的宿舍,你是總務主管,所以這裡就歸你管了。”

葉林笑眯眯的把一大串鑰匙遞了過去,英姐各種手足無措,不曉得自己該拿還是不拿,她幫傭的張家一大家子人,也就住這麼一幢石庫門公寓,

“老闆,這裡真的是公司宿舍嗎?我和小玉真的可以住這裡嗎?這裡太大了啊!整一幢房子呢……”

英姐語氣激動中帶著忐忑和不安,少婦不曉得年輕俊秀的老闆,肚子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剛才業主也好,中介鄰居也好,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曖昧,自己又不是傻的……

“嚴格來說,這裡是公司的女職員宿舍,男職員的話,到時候在廣東路那邊再租一層樓好了,

在公司聘請的女職員還只有你一個,所以要委屈你和小玉管理這幢公寓啦。”

葉林這番話,讓英姐松了一口氣,若真是員工宿舍,等一堆公司其他職員攜家帶口也住進來的話,不曉得人家會怎麼想自己母女,大家會不會都以為自己是老闆金屋藏嬌的物件?

“英姐,以後公司會在法租界自己造公寓,所有員工都可以申請免租入住,不過這還需要一定的時間,現在公司初創,只能先租房將就過渡一下。”

葉林拉著英姐的手,上上下下把這幢公寓又走了一遍,這棟石庫門房子,在兆福裡中間的位置,

底樓兩扇黑漆大門朝南,進門後是一個大天井,天井裡還有一棵桂花樹,一口井,天井北側就是三開間的門面,中間是客堂間,兩側是東西廂房,

沿著走廊進去,客堂間後邊是底層的後樓洗手間,後樓外是橫向上二層的木樓梯,樓梯邊是個後天井,天井的北面就是灶披間,灶披間邊上是通往後門的走廊,走廊和後天井都有水斗和自來水。

沿著樓梯向上就到了二樓,中間是二樓朝南正房和後房,東西兩側是直套間廂房,北側則是灶披間頂上的大露臺。

在二樓的後房門口,有一道扶梯可以上到閣樓,閣樓面積很大,上面開著老虎天窗。

這棟石庫門公寓底樓的後房被裝修成洗手間,二樓同樣位置的後房也同樣如此。

上下兩個洗手間都安裝了抽水馬桶和浴缸,底樓灶披間裡則安裝了煤氣小鍋爐,熱水管道給整棟房屋提供熱水,所有房間裡都安裝了熱水汀取暖。

這才是葉林選擇了兆福裡九號這幢石庫門公寓的根本原因,水電煤洗手間都完全現代化,和一百年之後沒有本質的區別。

公共租界兆福裡民國三年建成,迄今不過五年,光一個抽水馬桶和熱水洗浴熱水汀供暖,這月租六十塊,就物超所值,

英姐看到洗手間有抽水馬桶時的驚喜,葉少爺可都看在眼裡。

“老闆,張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都沒有抽水馬桶,每天早上都是我去倒馬桶的……”

英姐覺得眼前的一切彷彿都不真實,簡直是童話故事一樣。

“英姐,以後這裡就是你和小玉的家,不過你白天要去公司上班,可能家裡要僱個傭人洗衣做飯打掃屋子接送小玉上下學才好。”

葉林一邊打量著屋子裡的傢俱擺設,一邊隨口道。

“不不不,老闆,我自己可以的!我在張家做事很勤快的,家務做飯我都行的。”

英姐還沒有從這些年幫傭的心態轉變過來,聽到要另僱傭人,忙不迭的道。

不知後事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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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劇場:

阿文:“師傅師傅,胡師伯這兩天茶飯不思,說是女朋友離家出走了!”

葉林:“阿文,記住,永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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