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廚房,發現廚房裡鍋碗瓢盆一概用具都是全的,她轉身看蕭翎諾,“我們出去買些食材吧?晚上我請你吃飯,謝謝你借我地方暫住。”

……

在附近超市買了一些新鮮食材,蕭翎諾想起浴室的下水道有點堵,以前因為很少來住,他懶的管它,現在沐暖晴住下了,要緊著修好才行。

放下東西後,他鑽進浴室通下水道,通好出來時,廚房裡已經飄出來飯菜的香氣。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沐暖晴系著圍裙,順滑的青絲在腦後鬆散的挽了一個髻,露出雪白的脖頸,柔和的燈光映著她半個清秀的小臉,她的頭微微低著,專注著擺弄著手中的拼盤。

蕭翎諾凝眸,目不轉睛的看著,心裡有種他分不清楚的感覺,酥麻麻的流淌過胸間。

沐暖晴覺得身後有些異樣,回頭看時,目光剛好撞進蕭翎諾的眼睛裡,兩個人都是一愣,隨即又同時笑開,沐暖晴端起剛做好的拼盤,“飯菜都好了,可以開飯了。”

四菜一湯,還煲了濃濃的粥,都是家常便飯,蕭翎諾卻吃的不亦樂乎,連聲稱讚。

不是他虛偽討好,而是真的好吃。

沐暖晴的母親在她五歲時改嫁,許南月的母親見她可憐,有時會接她到許家吃飯,但總不可能一直麻煩人家。

她母親走時給她留下了一筆生活費,她五歲多就會生火做飯,聽起來有些誇張,可人就是這樣,身在絕境時,會被逼出無限可能。

後來,她漸漸長大,青春期時,她格外憤世嫉俗,有人罵她野種,她便毫不留情的反擊,罵的比那人更難聽,和一堆野孩子打群架,扯著對方的頭髮在地上滾來滾去,使出全身的力氣沒命的打。

許南月從打群架的孩子堆裡帶走了她,帶她到河邊,洗乾淨她的臉,用野花給她編了一頂漂亮的花冠。

他說,人來世上一遭不容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愛你,自己也要愛自己。

他還說,如果你珍愛自己,努力讓自己活的像盛放的花兒一樣,總有一天你會綻放出天山雪蓮那樣的風姿,可如果你放棄自己,自暴自棄,早晚有一天,你會活的像路上的臭狗屎,是人都要躲著你。

後來,他離開她時說,暖暖,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比這世上任何人活的都好,我才可以放心……

他的話,每一句她都牢記在心。

從那之後,她再沒打過架,功課一天比一天好。

再後來,她離開了那個城市,沒人再叫她野種,沒人再叫她狐狸精家的孩子,她成了醫科大出了名的天才、才女。

人人都看見她的風光,卻沒人看見她的努力。

沒人知道她夜夜讀書到凌晨,頭懸梁錐刺股,夏天被蚊子咬的渾身是包,冬天手腳上生滿了凍瘡。

可她,從沒虧待過自己,一日三餐,精心打理,即使粗茶淡飯,買最便宜的菜,也會每餐必吃,絕不會委屈自己的胃,時間久了,竟被她琢磨出一手好廚藝,越是簡單的食物,越能做出不俗的味道。

腹有詩書氣自華,許是那股濃重的書卷氣,人人誇她空靈婉約,如深谷幽蘭,對鏡自攬時,她會悄悄問:南月哥,我是不是越來越像你口中那朵天山上的雪蓮?

一餐飯,如風捲殘雲般被蕭翎諾掃的一乾二淨,沐暖晴起身收拾餐具,被蕭翎諾按住,“我來就好!”

他把她推到沙發上坐下,開啟電視,將遙控器塞給她,“你累半天了,休息會兒,我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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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廚房裡響起動聽的盤碗交響曲。

電視裡的節目,遠不如廚房裡碗盤碰撞的清脆響聲,對沐暖晴的吸引大,她單手託腮,聽的出神。

趙旭寧也愛她一手好廚藝,確定戀愛關係後,她經常給趙旭寧做飯吃,他也會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可記憶裡,他從沒進過廚房,更別說收拾餐具、刷一下碗盤。

等一切過去,回頭再看時,莫暖晴才覺得,幸好一切都結束了,趙旭寧根本不是她想嫁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

她正盯著廚房愣神,手機響了,莫君清打來的。

“暖暖,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

手機那邊,莫君清的聲音有些清冷,即使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沐暖晴都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冷寒的威壓。

“莫君清,你搞清楚,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沐暖晴的聲音比莫君清還冷。

“我們結婚了,你是我老婆,我家不就是你家嗎?”葉君清的語氣裡倏地帶了幾分笑意,緩和許多。

沐暖晴拿著手機走到陽臺,透過陽臺的窗戶,遙望萬家燈火,“莫君清,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兒,我想要的婚姻,是與全天下所有普通的婚姻一樣,先戀愛、再登記、再舉行婚禮,如果你想讓我做你那棟豪華別墅的女主人,請你先追求我,打動我的心,不然的話,你手裡的紅本早晚變綠本,結婚早晚變離婚!”

說完之後,不等莫君清分辯,她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望著手中老古董般的諾基亞手機,她嘲諷的淡淡勾唇。

許南月離開她的前一夜,他們兩個聊了一整晚,徹夜未眠。

那一夜,許南月像個嘮嘮叨叨的老太婆,一遍又一遍告誡她、教她做人的道理。

那夜,他曾捧著她的小臉一遍一遍和她說,暖暖,記住,天上只會掉陷阱,永遠不會掉餡餅,拒絕誘惑,遠離誘惑,你才能平平安安過一生。

這麼多年過去了,言猶在耳,她牢記在心。

自她出生以來,命運從不曾厚待過她,她不相信她會忽然時來運轉,豪門少夫人的頭銜會毫無緣由的從天而降砸在她頭上。

所以,她要守住自己的心,只有心還在,什麼困難打擊,都擊不垮她!

“暖暖和誰打電話?”

蕭翎諾收拾好碗盤從廚房出來,剛好看到沐暖晴站在陽臺上盯著手機發愣,隨口問了句。

沐暖晴抬頭看他一眼,笑而不答。

清秀的小臉白蘭花般乾淨漂亮,只是鍾靈毓秀的笑容裡,淡淡疏離的神色告訴他:他問太多了!

蕭翎諾有些挫敗——以前都是那些名門淑媛使盡渾身解數的想接近他、想博他青睞,如今卻翻了個個兒過來。

……

又幫沐暖晴收拾了一下,將所有一切都打理妥當,他離開公寓時已經十點多了。

他一路跑回公司辦公室,沒有開燈,倒了杯紅酒,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對面公寓的十九樓。

窗簾上影影綽綽一個影子晃了幾晃,燈熄了,影子消失不見。

他心裡像丟了什麼,空落落的。

他沒動,斜斜的倚在窗邊,淺啜著杯中的紅酒。

窗外,霓虹璀璨,映的他溫雅俊秀的臉龐忽明忽暗,他清潤如玉的眸光氳著某種莫名的情愫,始終盯著對面十九樓的窗子,未有片刻稍離,直到那杯紅酒見底。

將下午耽擱的公事處理完,躺在床上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他依然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裡晃來晃去都是沐暖晴清秀的小臉,纖柔的身影。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摸過手機,調出孟歌的號碼撥過去。

“蕭大少爺,這麼晚了,有何吩咐?”孟歌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很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吵醒。

“孟歌,沐暖晴為什麼從湖光山色搬出來?”

“……”電話那邊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大哥!我是私家偵探,不是百度搜尋,明天告訴你答案,麻煩你雙倍付費!”

手機憤憤然結束通話了,蕭翎諾看著手機發笑。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晚格外沉不住氣。

……

第二天下午,沐暖晴在雜誌社的5000塊錢稿費提前到賬,再加上她銀行卡裡15000塊錢的積蓄,剛好夠那套筆墨紙硯的錢。

她興奮的不得了,放學後,帶好錢包往校外跑,早把那套筆墨紙硯抱回家,早些安心。

跑到校外站在路邊等車,一輛超豪華的蘭博基尼一個漂亮的甩尾後停在她面前,車門開啟,莫君清按了下喇叭,“老婆,上車!”

“……”沐暖晴看了他一眼,扭臉看遠處,選擇無視她。

莫君清微笑,“我數到三,你不上車我就衝你學校大聲喊……沐暖晴是我老婆!”

“……”行,算他狠!

沐暖晴狠狠瞪他一眼,終是坐上了他的車。

“老婆,去哪兒?”莫君清側眸,含笑看她。

“莫君清!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老婆!”沐暖晴狠狠瞪他。

“你是不是我老婆,你說了不算,法律說了才算!”莫君清發動了汽車,表情恬淡悠然。

沐暖晴忿忿,“我是被算計的,不作數,我要和你離婚!”

莫君清睨她一眼,“離婚不離婚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沐暖晴咬牙,“我要找律師起訴你。”

“好啊。”他又睨她一眼,淡雅輕笑,“我們莫氏有十二名一流律師組成律師團,首席律師是業內排行第一的金牌律師,出道以來,戰無不勝,你若想領教一下的話,我隨時奉陪,前提是……據說律師費很貴吶!!”

“……”沐暖晴無語……他怎麼知道她囊中羞澀?

“老婆,我們去哪兒?”他悠悠然開口,標準模範好丈夫的溫柔語氣。

“古玩街,墨玉齋!”沐暖晴咬牙切齒吐出六個字。

她奇怪了。

她從小就是冷靜冷情的性子,怎麼對著莫君清帥到足可以令天地失色日月無關的臉,就這麼壓不住火?

……

來到古玩街,莫君清將車停好,沐暖晴下車前低聲警告他:“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車上等我!”

她不想帶著莫君清招搖過市,這男人太閃眼,到哪兒都是發光體,奪人眼球的存在。

莫君清悠然衝她一笑,沒有應聲。

沐暖晴就當他是應了,一路小跑進墨玉齋,進門掏出銀行卡,指櫃檯裡那套筆墨紙硯,“你好,請幫我拿那套筆墨紙硯,錢我已經湊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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