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丘吉爾一起來的還有幾個英軍的軍官,看得出他們與丘吉爾彼此間熟識而友好,大約是丘胖子還在印度或南非時的朋友吧。張文英把買辦和晉商們都打出去逛街了,好容易出趟國,他們也樂得出去逍遙,倫敦可是國際大都市,有不少值得採購回去炫耀的,倒是那幾個老學究主動提出留下。

丘吉爾的口才是極好的,據說他認識五萬多個單詞,是這個世界上識字最多的人,張文英也歷練了許多年,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兩人一口氣談了四個多小時,都在巧妙的帶著對方逛花園,完全沒有要進入正題的意思,以致一旁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丘吉爾強壓著火氣,不過臉上卻看不出來,仍像開始是一樣心平氣和。在他看來,眼前這個東方人實在不怎麼有禮貌,也似乎不大懂得外交的規矩,只是在一位的胡攪蠻纏,他還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風度,言語間卻不再那麼客氣了:“看得出來,我們彼此間並不喜歡對方,貴方又缺乏足夠的誠意,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天的天氣實在糟透了,否則我們或許還能出去打打小排球,不只是活動一下身體,對雙方的友誼也不無好處。”

張文英不無諷刺的調侃道:“你們英國人真是沒意思透了,一沒什麼話題了就開始談天氣。這話讓丘吉爾一驚,從來沒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想想也是,每次談到天氣,差不多都是在沒話找話說,這在英國可說是習以為常,也從沒人會挑破。不過他也有些佩服張文英——難道他當真就不怕得罪了大英帝國嗎?也許他永遠也不會想明白,張文英還真的就是不怕得罪他們。

張文英不怕,是因為心裡有底。英國人在華有很大的利益,鴉片戰爭以來與滿清政府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使英國人在華有了很大的特權。事實上列強中英國的在華利益是最大的,特權也是最多地。在遠東,先是為了對抗俄國,後是為了對抗德國,英國人一直維持著英日同盟,然而英國對於日本卻並不放心,特別是近段時間來,日本人在東北是不是搞些小動作。當初俄國人在東北一家獨大,排擠其他列強,現在似乎輪到日本人了。滿清政府推到了關外,勉強維持著帝國的架子,內裡卻不過是俄國人與日本人的傀儡,何況推到關外的滿清政府實力大不如從前,卻一如既往。指望他們再打回來是絕對沒有可能的,要維護大英帝國在遠東地利益,與國民政府建交那是早晚的事,之所以這個時侯還要扭扭捏捏,一方面是老大帝國的自尊心在作怪,另一方面也是想謀得更加有利的條件,至於新政府是否還像滿清政府那般聽話,眼下倒是顧不得了,但將來有機會,還是要複製一個聽話的代理人的。

英國人在中國的權益暫時是沒有辦法全部收回的。否則就要冒立刻與大英帝國開戰地風險,雖然張文英心裡也清楚即便真的開戰規模也不會很大,但眼下國家正需要休養生息,此時開戰不是明智的選擇,何況一旁還有沙俄與日本在虎視眈眈呢。中國不是印度,不是英國人的殖民地,只要國家富強起來,失去的權益早晚是要收回來的。至於英國人還想趁著承認國民政府之際撈到什麼好處,但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而且張文英還打算趁機收回一些……

丘吉爾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最近倫敦市面上流行不少閣下創作的音樂,我還以為閣下起碼要有四十歲以上呢,沒想到閣下如此的年輕。”丘吉爾身邊的一個軍官突然把話題扯開了,既化解了丘吉爾的尷尬,也自認為給張文英設了個陷阱。

“不過是些玩笑之作罷了。沒事麼大不了的。”張文英很隨意的答道。

“閣下太謙虛了。我可是聽說閣下精通世上各民族的音樂,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樣的傳聞嗎?或許吧。像我們這樣地人,什麼都要懂一些的。”

那軍官暗自好笑,這牛皮吹的可太大了,丘吉爾轉身看了他一眼,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聞,據說這位中國為有學問的人(狀元),同時也是德意志帝國的聖人的傢伙無所不會,丘吉爾也不過是當做謠傳,聽聽就算了,沒想到今天會能派上用場,張文英要是不承認,那就說明他虛有其名,他要是承認了,自己給他出個難題,答不上豈不是更沒面子,起碼也算扳回一城吧。

“那不知閣下能否作一帶有印度風格的歌曲呢?”那軍官一臉壞笑的說著,在他看來,張文英敢一口答應下來,對於英國歌曲一定再熟悉不過了,從目前地流行歌曲也看得出來,但印度風格的就不一定了。

丘吉爾能看出他的鬼主意,張文英自然不會糊塗到看不出來,也是藝高人膽大,他還是應承了下來,現在見對方提出這樣的條件,心中不由一樂,自己前世看過不少寶萊塢的電影,隨便拿出幾了就能鎮住他們,而且看得出,這些英國人也未必精於此道,想到這裡,張文英倒是有了個完全處於惡搞地主意。

“把我地皮箱拿來,把我的皮鞋擦黑……”

英國人倒不覺得怎樣,一旁地幾個老學究可是聽出來了,這分明是漢語嘛,而且翻來覆去就這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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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未免也太短了吧,誰知道你是不是從那貨真價實的印度歌曲中抄來的,就不能更長些嗎?”那軍官還在死撐,其實他也知道,對方居然能張嘴就來,很明顯是自己栽了。

這倒是激起了張文英的惡搞心理,來了一段印度麥可……

“怎麼樣,剛才的印度歌還不錯吧。”送走了英國人,張文英大喇喇的問幾個老學究。

從剛剛那個開始,幾個老學究一直在憋著笑,幾乎暗爽到內傷——不知是因為他們看到據說不可一世的英國人灰溜溜的走了。

“曲子好壞權且不論,或許是老朽耳背,怎麼聽都覺得是狀元公在不住嘴的罵髒話。”其中一個老學究很不給面的說道。

張文英討了個沒趣,不過他倒也不在意,他知道,接下來英國的大人物就該來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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