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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凡，
只會出現在上海灘，
一身，是膽，
一起轟轟烈烈的幹，
……”
新近開張的百樂門給本就如日中天的公共租界帶來了新的輝煌，上流社會的人們夜生活有了新的好去處，就連法租界也非常眼紅，當然，眼紅歸眼紅，就是法國領事本人也幾乎每晚都是百樂門的座上客，這不，一曲《最愛上海灘》有博得了滿堂喝彩。醉露書院
在二樓的一間最大的包廂裡，那些有頭有臉的上海華商們濟濟一堂，他們都是常客了，不過有心人大約還是注意到了，他們都是寧波幫的人，而且一個個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上海當真是塊寶地呀，也難怪狀元公能寫出這樣的歌。”
“也不見得吧，四書五經你我讀得不多，讀得多的可大有人在，在著上海灘討生活的也不在少數，旁的人怎麼就寫不出來，說到底人跟人還是不能比的，狀元公經商比你我強，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的。”
“曲子自然是好的，不過說到底四夫人的《夜上海》才當真是一絕，說起來前些日子才買回的瘦馬，那也是千挑萬選十幾年功夫調教出來的，卻怎麼也唱不出那味道，聽說這四夫人是南洋公學出來的，要是討個那裡的女學生回來做姨太太，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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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這事當年張之洞大人就是幹過的，我可是聽說那狀元公恨得牙癢癢，如今這天都變了，你莫要自討苦吃。醉露書院”
“我也就那麼一說，你還不知道我，有那賊心沒那賊膽。痛快痛快嘴罷了。”
兩個買辦在一旁說著混賬話，虞洽卿有些聽得不耐：“好了，夠了，今天來不是聽你們談風花雪月，平遙的毛鴻瀚已經到南京了。”
毛鴻瀚是蔚泰厚票號的大掌櫃，在晉商之中絕對是一言九鼎，當初正是由於他的反對，晉商票號沒能參與大清銀行的建立，江浙商人趁虛而入，撈到了好處。特別是寧波商幫。革命是受到普遍歡迎地，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歡迎革命，至少晉商實在革命中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清廷被趕到關外去了。當初花在清政府身上的銀子都打了水漂，在洶湧而來的擠兌風潮中，山西票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當然，他們還有最後的一線生機，如果能過獲得外部的資金支援，順利組建銀行，山西票號還是能夠重振輝煌的。醉露書院毛鴻瀚一向是反對組建銀行的，據說他是懷疑這是另一個掌櫃李宏齡奪權的陰謀。
不過現在地他可顧不得這些了，他親自趕到南京也算是一種決心的表現，但是他還是拜錯了菩薩，南京的臨時政府現在窮得叮噹響，那裡還有餘錢支援票號，當然。毛鴻瀚年歲大了。卻還不糊塗，很快他就會現這一點的，再說了，那個一直在北京緊緊各方局勢地李宏齡也隨他一起來了，這會兒兩個人已經顧不得之前的恩恩怨怨。關係好得很呢。
對於毛鴻瀚的南下。不少人都掉以輕心，特別是他沒有直奔上海。而是在南京一停就是將近半個月，很多人都認為他這不過是在做些無謂的掙扎，大局已定，晉商已經腐朽不堪，現在連他們的靠山清廷也倒了，他們就更沒什麼指望了，各家商號都打定主意準備瓜分晉商徹底垮下後留下的人才，不管怎麼說，晉商執中國金融牛耳這麼多年，人才還是有一些的。
與一般人不同，寧波幫的幾個巨頭白天的時候已經開過一次會，很顯然，他們看得更長遠一些。經過大清王朝這麼多年地倒行逆施加上列強的壓榨，曾經輝煌的各大商幫已經所剩無幾，廣東商人還有不小的實力，但作為整體的廣東幫已經隨著火燒十三行而灰飛湮滅，自從胡雪巖倒了後，號稱富可敵國的徽商也一蹶不振，還在支撐地就是寧波幫，湖州幫，還有就是晉商了，晉商要是也倒了，對寧波幫自身是有利有弊，對整個國家卻是極慘重地損失，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當然，臨時政府對晉商也是有心無力，但這並不是說就沒人救得了晉商，票號現在缺的是現銀週轉，有了錢他們就能挺過來，晉商人才眾多，信譽卓著，只要挺過這一關，加以改革整頓，重塑輝煌並不是件太難的事。張文英雖然身在海外，可他手下的掌櫃們卻忙著在上海建工廠，在南京築公路，他們地行事還算低調，不過所有人都看得出，張家不會因此就感到滿足，當然，也不會有人擔心他會愚蠢到準備把所有地都一口吃掉，只不過是在選擇合適的合作伙伴罷了。靠著張靜江和陳其美地關係，湖州幫是肯定能從中獲益的，至於晉商和寧波幫就不好說了。
“東京傳來的訊息，那位財神爺的船隊昨天已經離開去花旗國了，毛鴻瀚那個老狐狸這幾天在南京可說是碰了一鼻子灰，怕是也該摸出些門道來了，聽了這個信兒，你們說他會不會也追著到花旗國去，你們也知道，票號現在可說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窮則思變嘛，毛鴻瀚看來這次也是拼了老命了。”方樵慢條斯理的說著。方家是開錢莊的，與毛鴻瀚算是同行，最是有言權的。
“偏他們能去花旗國？我們也能去。”不知誰在角落裡嚷了一句。
“正是這個道理。”虞洽卿細細的品了口茶，不動聲色的說道，“怎麼說咱們這些年與洋人打慣了交道。聽張總長昨天的話，狀元公的意思是支撐起民族產業和洋人對抗，怎麼說咱們也算熟門熟路，比起那些終年在晉中的深宅大院裡生活的晉商應該還是有些優勢的。”
三言兩語間，派人去美國見張文英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虞洽卿和方樵相視一笑，人心不算很齊，可是有好處大家還是願意爭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