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年4月16日早晨諾德王國‧提哈市鎮

“該死,是死路!”小巷中的貝爾洛許懊惱得幾乎要哭出來。眼前竟然是座死巷子,一堵高聳的圍牆攔在他們面前,牆後隱約聽得到群眾的鼓噪聲。四周的民居則窗門深鎖。

和治安官的警備隊追逐已經持續了將近半小時,一行人在陌生的城鎮中東鑽西闖。沒人知道路該怎麼走,也沒人知道自己在往哪邊跑。隨著早晨來臨,越來越多人上街趕集,他們引起的騷動也越來越大。

“別慌,這裡是小巷,他們能進來的人有限。必要時我們擋一會兒,羅芙跟尤里雅快試著開門。”最為年長的提爾冷靜指揮道。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二樓窗戶一個中年男子探頭大聲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里雅彎弓搭箭,迅速的瞄準了他。

“操!小妞,把那東西給我放下來。小心我不付你錢!”中年男子罵道,回到屋內。然後下樓開啟了小門將六人拉進屋內:“提哈人付錢起了一大早看你們表演,你們竟然給我搞迷路這套。最後一個記得把門給我鎖起來。”中年男子一邊碎碎念一邊領著六人前進。只見他一個拐彎,開啟另一道厚木門進入了一個狹窄的石廊。

“什麼表演?”貝爾洛許問道,迴音在冰冷的石壁上迴響。

“呵,不好笑。”男人轉過頭,瞪了貝爾洛許一眼道:“當然是真劍決鬥,不然是情詩朗誦大賽嗎?”男人推開面前鐵柵,視野瞬間寬闊了起來。

他們到此刻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身處在一個競技活動中!

“各位!”男人朗聲道,大步踏到場中央:“讓你們久等的是一場從提哈建城以來最精采的真劍決鬥。我們有來自窩車則殺人不眨眼的傭兵團!看!他們斧頭上的血還沒幹吶──!”

群眾一陣歡呼。

“不過我們為了安全起見,相信大家一定都不想被討厭的治安官找上麻煩。所以我們得換上安全的木製兵器,雖然我不保證一定安全──”

群眾的轟笑聲與不悅的噓聲中,幾名壯漢扛著裝著木製武器的架子與鐵箱上前供貝爾洛許等人挑選,並接過他們手中的武器保管。貝爾洛許與提爾對望一眼,交換了一個見機行事的無奈眼神,低頭挑選稱手兵器

“另一邊,則是來自於極寒又貧脊的諾德本土,帶著仇恨踏上卡拉迪亞的血腥寡婦,她的暴力就像她的美貌一樣讓人吸睛!歡迎──馬蒂爾德!”

群眾爆出更大的歡呼聲,對面的鐵柵緩緩升起。一個苗條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入陽光下。她的金髮隨意紮起,身上一件簡單的獸毛短袍,皮短裙下白皙的腿蹬著一雙獸皮靴。背上扛著一杆長槍與圓盾,腰間掛著短劍。

馬蒂爾德脫下獸毛短袍,只穿著裡頭一件貼身皮背心。在觀眾的口哨聲與歡呼聲中走到場中央。哈克曼眼神瞬間呆滯了起來,貝爾洛許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情境自然也目不轉睛。

“呸,愛現。”尤里雅低罵,抽箭搭上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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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年輕人沒規沒矩的,欠教訓。”凱特琳咕噥,握著實心短木棍思考著待會應該怎麼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人。

羅芙見狀同時解下身上的皮甲,也只穿一件貼身背心應戰。熟女的風韻倒也是換到了不少歡呼聲與口哨。馬蒂爾德秀眉一挑,直盯著這個敢與她正面示威挑戰的女人。

“廢話少說,開始吧!別忘了下注!”男人高呼著,跑上看臺。

與此同時,在場外有一群來自窩車則的傭兵團被治安官狠狠壓制在地。

“沒錯,他們斧頭上的血跡還沒幹。”

“混帳!那是雞血阿!我們只是競技場請來的!”

“少廢話,地牢才是你們的目的地。”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尤里雅的箭就脫離弓弦劃過空氣。馬蒂爾德急轉身,箭只射中背上的盾牌。而她也趁著這一轉身抽出了背上的長槍,群眾歡呼聲中長槍就像是一條靈蛇般快捷無倫的攻向還沒回過神的哈克曼。哈克曼趕忙回過神,舉盾一擋卻被槍上傳來的巨力震退數步。哈克曼大驚,區區一個女子的力道竟然遠在他之上!

羅芙快手連擲,兩杆鈍標槍先後疾飛而至。馬蒂爾德踏穩腳步,長槍連掃打落偷襲的標槍,然後宛若天生感應般回身力道十足的一槍刺出。將準備攻上的貝爾洛許逼退。貝爾洛許只覺得胸口被擊中的地方悶痛難受,差點喘不過氣。馬蒂爾德長槍翻飛,舞了小半圈,又是一槍攻到。凱特琳與提爾連忙從旁搶上,提爾舉盾側撞開這一槍,凱特琳則短棍砸往她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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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蒂爾德的長槍就好像身體的一部份般,迅速回防擋架。凱特琳手腕一麻,棍棒差點脫手。馬蒂爾德槍桿往地上一跺,輕盈的苗條身軀彈起,飛足將凱特琳踹倒在地,再落地時長槍張狂橫掃,直接將擋格不及的凱特琳擊昏。她像一頭雌虎縱身衝出,一旁哈克曼的短斧揮了個空。她衝出貝爾洛許等人的包圍,觀眾不客氣地狂噓貝爾洛許等人。馬蒂爾德拖著長槍奔往尤里雅。尤里雅大驚失色,她哪知道這個女人可以輕鬆就脫出三個男人的包圍。連長弓都來不及收起換上小刀,馬蒂爾德的長槍就刺到胸前。

“唔...”尤里雅胸口被槍頭這麼奮力一撞,一口氣還沒回上來。馬蒂爾德的長槍就刺向她兩腿之間,對左腿蠻橫的一挑一帶,這個纖細的諾德少女立刻被絆起騰空。馬蒂爾德毫不留情,槍桿半空中從上擊下當場將尤里雅擊昏。

羅芙標槍冷不防再次飛至,馬蒂爾德解下圓盾護身。標槍在圓盾上彈開,這位強悍的諾德女戰士一盾一槍向羅芙衝去。羅芙抽出短木劍格掉當胸一刺,轉身要逃。而馬蒂爾德身形更快鬼魅似的攔到羅芙身前,長槍挑往她手腕,擊落了羅芙的木劍,跟著圓盾一砸將羅芙擊昏。群眾才剛開始歡呼,這個強橫的馬蒂爾德又重新衝進了僅存的三人包圍之中。

提爾舉盾迎上,硬接馬蒂爾德長槍剛猛的三刺。馬蒂爾德知道提爾臂力不差,槍勢一變,一個突刺直取下盤。提爾早有預防,連忙閃開這一槍,然後抬腳對著槍桿一跺,踩住了槍頭。馬蒂爾德眉頭一皺,想不到提爾竟然這麼難纏。想要回奪卻也敵不過諾德壯漢的體重。貝爾洛許趁機重砍,木槍應聲而斷。哈克曼眼見馬蒂爾德武器被毀,從旁舉斧就砍。

“哼……”哈克曼不可置信地盯著頂在自己喉嚨上的木劍。貝爾洛許與提爾也都傻住了,全場群眾情緒沸騰,歡呼此起彼落。但沒有人知道這女的是何時抽劍制住偷襲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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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洛許雙手斧橫掃,揮向她的下腹。馬蒂爾德揮劍擋下這一斧,卻也沒忘記抬腿對著哈克曼跨間一踢,哈克曼悶哼一聲,哀號著夾緊雙腿軟倒。觀眾樂不可支的狂笑。提爾本來以為若讓馬蒂爾德長槍脫手勝券必定在握,誰知道馬蒂爾德的劍術遠比她的槍術更加優異。沒過數招,提爾就在木劍的飛快斬擊中失去意識。

貝爾洛許發起蠻勇,雙手戰斧上前劈砍。馬蒂爾德靈活閃過這兩斧,探手拽住了貝爾洛許高舉的第三斧,然後一記側踢轟在貝爾洛許腹上。貝爾洛許乾嘔了一下,跪倒在地。馬蒂爾德用劍柄在貝爾洛許額上一敲,強悍的鐵匠咬著牙吃了這一記,硬挺不倒,舉起斧頭又要起身。馬蒂爾德有些詫異,但還是俐落踢下貝爾洛許的斧頭,一拳讓這傢伙躺平。貝爾洛許還想掙扎,但這位女戰士卻抬起腳跟,年輕鐵匠眼前最後一個畫面是馬蒂爾德的獸皮靴底。

貝爾洛許昏昏沉的坐起,額頭的劇痛讓他一度想要躺回去。他環顧四周,都是陰暗的石牆,幸好通風良好,鐵窗外正午刺眼的陽光透進來,而隊友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只有哈克曼醒著。

“你還好嗎?”貝爾洛許掙扎著問道。

“操,我看起來像是還好嗎?”哈克曼氣若游絲的低罵,雙腿還是夾得緊緊的:“臭娘們。”哈克曼說這句話時,死瞪著角落。貝爾洛許這才注意到剛剛憑一己之力把他們六個人打得七葷八素的女戰士也在場。她已經穿回了獸皮短袍,正悠哉地吸著手中水袋

“你蠻厲害的,我不得不承認。”馬蒂爾德稱讚道:“我第一次遇到被我連續重擊頭部三次才會昏過去的人。”

“欸,雖然我知道這是決鬥比賽。但你不覺得妳下手太狠了嗎?”貝爾洛許

“鄉巴佬,你可要搞清楚,你們可是六個打我一個。”

“我……”貝爾洛許一時語塞,因為馬蒂爾德所言有理。

“話又說回來,你們是新手吧。真正的窩車則傭兵們怕了我所以找你們當替身捱打?”馬蒂爾德翹起腳詢問道。因為她早在一動手就發現這些人嫩得很,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你們打得爛死了!”剛剛主持的中年男子走進石室內,邊走邊罵:“要不是馬蒂爾德打得漂亮,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團狗屎。我寧可看斯瓦迪亞娘泡們騎馬拿杆子玩兒!該死,你們一個人我只出二十第納爾。”

貝爾洛許呆呆接過男人手中錢袋,這可是名符其實的血汗錢。

“辛苦了。”對於馬蒂爾德,男人可是完全不同的親切神態。一大袋第納爾被放在女戰士身邊,和落魄的貝爾洛許等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拿了你們的裝備就滾吧。”男人招呼幾個壯漢將裝有六人兵器的木箱放下。隨後就離開了。留下格鬥士們大眼瞪小眼。

“請你們喝酒?”馬蒂爾德從袋中抓了一把黃澄澄的第納爾問道。

“比起喝酒,我們更希望能夠早點離開這座城鎮。”貝爾洛許嘆氣道。

“這麼不給面子?我又不會在酒館打人。”馬蒂爾德失笑。

“其實妳猜得對,我們會跑進這裡完全就是陰錯陽差……”貝爾洛許將事情經過都告訴了馬蒂爾德,但剛上過大當,貝爾洛許已經學會提防,所以略過了事情的起源,只簡單提到自己被瑞馬爾德與奧拉夫兩位雅爾陷害,且被追殺。

馬蒂爾德只是耐心地聽著。

“媽的,這婆娘到底是想欺負人到什麼地步。”凱特琳怒道。

“這是沒辦法中的方法,忍一下吧。”貝爾洛許低著頭小聲道。

一行人被粗麻繩捆著前進,串成令人側目的一整排。馬蒂爾德牽著麻繩信步走著,就像牽著畜生一樣,自在的在城門口接受盤查。守衛也沒多留心,問了幾句就放這群落魄的傢伙出城了。

一直到城外,馬蒂爾德才將眾人身上的繩索解開。

“我想多餘的感謝就不用說了”貝爾洛許感激的道。

“就當是痛揍你們一頓的補償吧”馬蒂爾德爽朗的聳肩:“所以,你們有下一步嗎?”

貝爾洛許頹喪地搖搖頭。

“隊長,也許我們應該往窩車則方向去避風頭。那些貴族一定會開始對附近嚴格搜尋,可以說待在這邊十分不安全。”提爾低聲說道。

“如果你們要去北方,我希望能與你們同行。”馬蒂爾德道:“如你所見識到的,我會是一個得力的戰士。長槍、短劍,都是我最擅長的兵器。十個海寇我都能應付。你只要付我每週50第納爾,你就能把我當成戰友。”

“我當然很樂意。但我得向妳承認,我盤纏並不多。”貝爾洛許艱難的道。早先以為奧拉夫雅爾會是一個慷慨的主人,所以沿途他們並不是很節省開銷。更慘的是連食物存量都在匆忙之下沒有多加張羅。

“我可以接受薪水積欠,反正我有儲蓄。”馬蒂爾德聳聳肩,這似乎是她習慣的小動作:“但前提是短期的積欠,如果我發現你惡意拖延我會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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