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兇險
“大夫，她怎麼樣？”沉淮安見大夫放下舒明月的手，忙出聲問道。
大夫一臉嚴肅，說道:“小人這就開藥，先讓夫人止了血，其它的等夫人醒了再說。”
嚴嬤嬤忙請大夫去隔壁廂房開方子，親自熬了藥給舒明月送來。
沉淮安接過嚴嬤嬤端來的藥，喂了舒明月喝下，果然沒一會，她便止了血，手心也漸漸有了溫度。
沉老夫人已經知道衡心苑的事，她被李嬤嬤扶著，一進門就指著沉淮安罵道:“好好的，你怎麼讓你媳婦見了紅？明月和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便去祠堂裡跪著吧。”
沉淮安二話不說，只握著舒明月的手，任由沉老夫人罵他。如果可以，他寧願代她受這苦。
屋子裡眾人一臉凝重，如今舒明月昏睡不醒，肚子裡的胎兒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沉老夫人看到大夫也在，便細細問了舒明月的情況，只見大夫一臉凝重，他也不敢保證能否保得住孩子。如今只能看舒明月的恢復情況。
沉淮安看著昏睡的舒明月，她的手已沒有剛才那麼涼了，但嘴唇還是毫無血色。他撫摸著她蒼白的小臉，臉上滿是懊悔。都是他的錯，沒能保護好她。
他已經派人去宮裡請太醫，沉老夫人罵他的話，他也全盤受了下來。只要舒明月能好起來，只要他們的孩子沒事，這點罵又算得了什麼？
沉老夫人雖然罵了沉淮安，可他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她也看得出來，沉淮安比任何人都難過。她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到底不忍責備。思來想去，她覺得應該派人去舒府說一聲，於是便派了嚴嬤嬤去舒府報信，自己則在一旁雙手合十，口中默唸著“阿彌陀佛，佛主保佑”。
沒一會，宮裡來的王太醫被福貴迎進了衡心苑。沉老夫人朝他行禮，恭恭敬敬的道了一聲“有勞太醫了”。
她是有誥命在身的夫人，王太醫不敢承她的禮，忙側了身虛扶她一把，道:“老夫人不必客氣，容下官先看一看。”
“勞煩太醫了。”坐在床榻邊的沉淮安朝他頷首，算是打招呼。王太醫朝他行了一禮，才坐下來替舒明月診脈。
眾人都屏住呼吸，緊張的等著王太醫。只見王太醫臉色越來越凝重。沉淮安就坐在他的身側，他把太醫的臉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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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見王太醫收了手，沉老夫人便開口問道。
王太醫搖搖頭，“如今還不太好說，老夫先開保胎的藥，給夫人養著。不過……”
“不過什麼？”沉老夫人焦急的打斷王太醫的話。沉淮安也抬起頭，看著王太醫。
王太醫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人和將軍還需做好最壞的打算。如今胎兒情況不好，若兩天內不見好轉，那只能用藥流掉。如若不然，夫人將有危險。只是如此一來，會傷了夫人的身體，往後就難受孕了。”
“你說什麼？剛踏進裡屋的舒夫人，聽到太醫如此說，她顧不得和沉老夫人見禮，一個箭步就往太醫身邊去。
“拜見太傅，拜見夫人。”見舒太傅也在，王太醫忙朝兩人行禮，但他被走在前面的舒夫人制止住。她一收到訊息，二話不說便讓門房套了馬車，快馬加鞭的往將軍府趕。如今王太醫的話讓她心碎。
“太醫能否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她忍著眼淚，想要確認一遍。
王太醫只得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舒夫人一陣眩暈，幸得後面的舒太傅將她扶住。
“親家夫人。”沉老夫人紅著眼眶，忙過去扶住舒夫人。
“是我們不好，沒有照顧好明月。”沉老夫人摸著淚，她聽到可能要流掉孩子，心裡也是萬分傷心。
“我可憐的明兒！”舒夫人抱著沉老夫人，兩人哭成一團。
舒太傅站在一旁，太醫的話他都聽到了。他看到床榻上的舒明月，如今慘白著一張臉，他也是為人父親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他也紅了眼眶。
沉淮安見到兩位老人家，他心的裡懊悔愧疚更甚。他朝兩位跪了下來，“都是小婿的錯，沒有照顧好明月，都是因為我！”
舒太傅到底是個講理的人，他見沉淮安滿臉懊悔，心知他也不好受。況且如今也不是分出個對錯的時候。他把沉淮安扶了起來，“快起來吧。明兒如今這樣，你定比我們還難過。”
舒太傅不怪他，可舒夫人卻不會輕易放過他。“若明兒和我的外孫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不饒你。”舒夫人抹著淚，指著沉淮安罵道。
沉淮安低著頭，眼眶微紅，他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辯白的話。
“好了。一切等明兒醒了再說。她如今需要靜養，你就別在這時候添亂了。”舒太傅扶著舒夫人，輕聲勸著她。
“若明月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饒不了他。”沉老夫人對著舒夫人說道。兩位長輩相顧流淚，越哭越傷心。好在還有一個舒太傅是冷靜的，為了不吵到舒明月休息，他把舒夫人拖去了另外為他們準備的廂房。一邊走還一邊勸道:“你就少說兩句吧，我瞧著女婿也不好受。”
“他如今不好受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為了一個小妾，把我明兒傷成這樣，等我明兒好了，我就帶她回家。至於那個小妾，我必不會放過她！”舒夫人抹著淚，咬牙切齒的說道。在來時的路上，嚴嬤嬤已經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舒夫人。
舒太傅知道這事一時半會也理不清，舒夫人也是說氣話，她作為岳母，總不好管女婿房裡的事。至於帶走明兒，他們倒是可以做到。他雖然不好責怪沉淮安，但保護自己的女兒，他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一切得等明兒醒了再說。
沉老夫人也被扶去隔壁廂房休息，她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在房裡也幫不上忙，便去隔壁廂房休息。她派了清蕪去另外的廂房伺候舒太傅和舒夫人，他們今天留在衡心苑，一起守著舒明月。
眾人走後，屋裡就剩下沉淮安。他一言不發的坐在舒明月的榻前，他如今只求舒明月平平安安，其他的，他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