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之所以是美女,其實是大有道理的。

就比如現在的白合,雖然病懨懨的,但看起來愣是多了幾分嬌弱美。以前我還不能理解《紅樓夢》裡的林妹妹弱柳扶風一般,賈寶玉到底怎麼就看上她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存在即合理。

白合半躺在床上,用暖萌暖萌的被子將自己裹緊,只露出腦袋在外面,因為發燒,臉上紅潤有光澤,幾縷頭髮無力地耷拉在額頭,卻平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風情。

至少,我被她這種病態美征服了。

“趕緊把藥喝了……沒想到你安靜的時候,還特別漂亮!”

我由衷地讚美,豈止是漂亮,簡直就是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白合有氣無力地伸出纖纖玉手,拿了兩顆藥就著熱水喝了,嘴角浮現出一絲美豔的笑容,卻帶著幾分勾魂攝魄的魅力,看著我道:“僅僅是漂亮麼?”

“應該是很漂亮。”

我像一個文字語言學家似的咬文嚼字半天,也覺得就兩個字不足以表現她的美。

白合露出失望的表情,道:“難道你就沒有感受到誘惑?”

我悚然一驚,這女人也太不簡單了,難道看出了我的真實想法,隨即又有些臉紅,男人的真實想法,往往都跟猥瑣沾得上邊兒。

其實也不能怪我,主要是白合此刻展現出來的驚心動魄的美,確實是挺勾魂兒的那種。

我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喝完了就躺著吧,我還得去上班。”

“你也別去了,就在家陪著我,你忍心讓一個病號孤零零地呆在家裡?”

“開玩笑吧,徐雅一會兒不就回來了麼。”

“可她不會鑽進被窩陪我啊。”

白合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我本就不堅毅的意志再一次遭受重創,搖擺不定。經過一番內心掙扎,我還是堅定搖頭,道:“你行,服了你。”

說完也不給白合繼續挑逗的機會,趕緊退出去關上門。別看她似乎很傻很天真,事實上那天真的外表下面,掩藏的卻是狡黠和邪惡,只等著我上鉤吧。

哼,我才沒那麼愚蠢!

我滿心不甘地安慰著自己,回房間拿了必要的東西,正要離開,白合又在裡面喊我,我硬著頭皮問道:“還有什麼事?”

白合有氣無力地道:“晚上你不是有聚會麼,千萬別忘了我。”

“你就消停一會兒吧,都感冒成這樣了,呆在屋裡等感冒好了再說。”

“不行,我一向言而有信,不像某些人說話不算話。別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擺脫今晚的厄運。”

我皺了皺眉,半晌無語,想起了今晚即將面對的尷尬,頓時就沒了心情,鬱悶地轉身離開。

來到公司,又被方陽鄙視了一頓。我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方陽都下了血本想要幫我完成理想,可我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沒怎麼好好兒上過班。而唯一的一次業務上的嘗試,也確定將以失敗告終。

悲傷自然難免,但我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堅強樂觀,至少外表是這樣。方陽知道我心情很差,也沒怎麼跟我開玩笑。

“這幾天沒人應聘麼?”

我問道,目前除了我們三個合夥人,還只有一個職員,若是顧客來看到這樣的情況,還怎麼敢把專案交給我們。

方陽給我點了根菸,自己也叼了一根,道:“打電話的人倒是很多,但是一聽說我們只是新公司,所以就不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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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做廣告的,都希望有一個好的平臺,像我們這種剛起步的,確實難以招徠高階人才。而那些沒才華只是混工資的人,我們也並不需要。

“不急,等吧,總有人會來應聘的。”

我吐出一口菸圈,平靜地道,其實心中一點都不平靜。創業者一旦成功,人們便只會關注到他們光鮮亮麗的一面,其實背後他們付出的努力,才最應該被敬畏。

每一個創業者都是值得尊敬的,而每個創業者的初期,幾乎無一例外地都異常艱難。這種艱難,除了現實的困難,更多的是精神的煎熬和拷問。

正如我自己,儘管我對自己的才華和能力信心滿滿,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可是很多時候,我同樣會質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否真的最終會通向康莊大道,而不是走進另一條灰暗的死衚衕。

我們默默抽菸,相對無話,許久方陽才突然道:“我差點忘了,今天晚上可以嗨皮了,也不知道韓馳的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個輕鬆的話題,讓我也暫時擺脫了沉重,笑道:“晚上就能見分曉了,對了,我看不如還是去上次那個酒吧。”

“沒問題,一會兒給韓馳說一下,相信他也會喜歡上那個地方。你這麼一說,我還挺懷念那杯悲傷呢。”

我也想起了那杯名為“悲傷”的酒,笑了笑,道:“卻是,乍一喝感覺酒都餿了,細品之下,才回味無窮。”

“對了,白合呢,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不怕我扣她工資?”

方陽猛然一拍腦袋道,我才想起來來了這麼久還沒給方陽說,白合生病了,於是將白合感冒的情況給他說了。方陽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道:“她不會燒出問題吧?”

我驚異於方陽的反應,笑道:“咱們的方大少不是從來都沒把女人當回事過麼,今天是怎麼了?”

方陽笑道:“還能怎麼,合夥人嘛,當然得關心關心。”

我也沒有多想,雖然對於方陽來說,這麼關心一個女人,還真是有些不對勁,但正如他所說,畢竟白合是我們的合夥人,跟我們的利益密切相關,感冒了詢問一下,再正常不過。

兩個老男人在一起,自然聊不起勁,我們各自回辦公室。

開啟電腦,我將自己藏進這仿若原生態大自然的一片天地,蒐集著同城資料,尋找商機。

但很快我便昏昏欲睡,遭遇挫折後的意興闌珊,從精神的源頭麻痺了我奮鬥的意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直到電話響起,我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電話是夏怡打來的,雖然當初她離我而去的時候,我已經將她的號碼從通訊錄中刪除,可是,藏在心中的通訊錄,又豈是那麼容易刪除的?

她的號碼我到現在還能倒背如流,所以看到號碼的那一刻,我就愣在了原地,尚存的一絲睡意,也被疑惑驅散,我拿著手機,像一個尚未學會使用手機的老人,不知道接下來該按下哪個鍵。

我曾無數次期待她給我打電話,尤其是她離開我最初的那段歲月,每當夜闌人靜,或者醉生夢死的時候,我就會傻子一樣地望著手機螢幕,期待著螢幕上突然出現夏怡的號碼。

可是,等了那麼多次,等了那麼久,我沒有等到。

而現在,當我的心已經被另一個女人佔據,而且感情的天平,也傾向於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卻接到了她的電話。

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接還是不接,本來只是按下左邊或者右邊按鍵的小小的動作,卻讓我陷入掙扎,難以決斷。

最後,我還是決定直面現實,既然已是陌路人,又何懼接一個電話。雖然,我也知道,這僅僅是一個蹩腳的藉口,用來糊弄自己而已,卻還是義無反顧,哪怕是這個電話,又將勾起我傷心的回憶,扒開我剛剛結痂的傷口。

“喂,有事嗎?”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陌生人不正應該用這種平靜的方式坦然面對麼?

夏怡的聲音傳了過來:“肖奈,你,你在哪兒?”

“怎麼,夏女士有事就直說吧,我手頭還有點工作要做。”

某一瞬間,我也會覺得自己太冷酷了,同時又覺得自己顯得太刻意,反而暴露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確實,我的愛更多的已經偏向莫寒,哪怕那個冷漠的女人並不待見。但無論如何,我的心中,始終還有夏怡的空間,一時半會兒,她還無法將這空間騰出來。

或許是被我冷淡的態度弄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夏怡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肖奈,我們之間,難道就必須這麼生分?”

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是啊,畢竟相愛一場,何必相殺至此。即使這個女人在我最低谷的時候離開了我,但並不代表她對我完全不愛,只是因為我無法給她的愛安全感。

想到這些,我稍微緩和了一下語調,道:“當然可以,你突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吧。”

“能找個時間聊聊麼?”

“工作?”

“嗯。”

我一陣失落,又一陣輕鬆。除了工作,確實也沒什麼可談的了。難道我們要坐在一起,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以此來襯托現在的孤苦慘淡?

我嘆了口氣,問道:“什麼時候?”

“今天行嗎?”

“今天沒空,韓馳找女朋友了,我們要聚餐。”

夏怡也略有些驚異,開心地道:“韓馳竟然捨得找女朋友,真是太難的了……”聲音漸漸低落,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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