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再次朝她發火,只好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依舊靠著欄杆抽菸,想要平靜一下,卻不防各種煩心事湧上心頭,將我原本就紛亂無比的思緒攪得更加紛亂。

等我煩悶中突然轉過頭時,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不是白合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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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煩不煩,老是跟著你不覺得累麼。”

我忍不住道,白合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犯法了麼,法律可沒有規定不許離一個心情不好的人太近。你覺得煩,就自覺滾遠點,別衝我發脾氣,我先前就說了,你不配跟任何人發脾氣。”

又是這邏輯,我鬱悶無比,幾乎想要吐血,有些欲哭無淚,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難道也因為心中不開心,然後跟我找不痛快,可我也不是她的出氣筒啊。

我隨即想起之前在車上,看到她一個人望著窗外,似乎滿懷心事,於是有些理解了,也許她也跟我一樣,有著難以訴說的傷心吧,否則也不至於神經質地跟一個陌生人糾纏。

想到這裡,我也不禁有些憐惜白合,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更何況我們未來還是合夥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開導就開導一下吧,也不管自己本就是一個應該接受開導的人,反而一反常態,關心地問:“你是不是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我願意做你的傾聽者,說出來就好了。”

白合看傻逼一樣地看著我,半晌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指著我笑道:“你不會是被這風吹成傻逼了吧,這風貌似也不大啊,我勸你還是趕緊回酒店去,這種地方不適合心靈脆弱的人呆。”

我淚眼望天半晌無語,這什麼情況,我是好心人好嗎,我是一個開導者,至少從道德上講,我不應該被這麼對待好吧,難不成真的被這初秋的風吹成了傻逼?

白合還在笑著,我卻一臉嚴肅,繃著不讓自己也笑出聲來,真他媽是一出輕喜劇,生活就喜歡開這種玩笑。而看著白合的樣子,漸漸地我覺得有些不對了,她的眼眶都滿溢了淚水,根本不像是因為笑的歡暢而導致的,若不是燈光的反射,我根本發現不了。

看來我果然沒猜錯,就說我沒那麼容易被吹成傻逼,即使是現在已經在愛情面前被擊的千瘡百孔,我還是至少能保證自己在人前假裝體面,也許在真正交心的人面前我會肆無忌憚地發洩,但其他人卻永遠也無法見到我傷到崩潰的樣子。

我將手中的菸蒂扔了出去,又掏出一根為自己點燃,最近我的煙癮也是越來越大,往往會接連抽好幾根才過癮。我把煙遞給白合,不知道是因為視而不見還是根本就沒想接,她完全無視我的動作,我被晾了一會兒,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直接塞進了她嘴裡。

白合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卻點點頭對她露出鼓勵的微笑,於是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抽了起來,只是看起來有些生澀,或許是第一次抽菸,嗆得撕心裂肺地咳嗽著。她卻在這咳嗽中滿足地閉上眼睛,可能是這種咳嗽能暫時轉移或者緩解內心的疼痛吧。

我再次叼了一根煙,火光明滅,我一次又一次吐著菸圈,眼睛卻緊緊閉上,讓腦袋放空,放空,最後什麼都不想,這是我最喜歡的狀態,每次心累了,只要放空自己,就能暫時安寧。

我們就這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交流著,似乎在互相無聲地訴說著記憶的傷痛,直到某一刻,面前響起急剎車,我們才猛然被驚醒。

映入眼簾的是四個8的牛逼車牌號,我幾乎沒做任何停頓,就想起了這車的主人,墨寒廣告總裁,冰山女神,我的前女友,曾經傷害過我兩次的莫寒。

我面無表情地忘了過去,透過車窗,我看到了莫寒冰冷的神情,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卻又轉向我身邊的白合,看我只掃了一眼,看白合卻花了足足五秒鐘的時間。

我不明白她這是什麼反應,無動於衷地望著她,就像是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至少表面上,我做到了冷漠。其實內心卻翻滾著,各種念頭飛速運轉著。

失神中,汽車的引擎響起,Z8呼嘯著離去,彷彿一切都只是我想象出來的畫面。

我望著遠處消失的車的影子,悵然若失,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我猶豫了一會兒,問旁邊的白合:“剛才是不是有一輛車停在這兒了?”問出問題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像是得了精神病。

白合悲哀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廢了,我看還是趕緊找個醫院找個精神病科瞧瞧吧。”那種眼神,完全就是看一個精神病患者。

我苦笑一聲,卻莫名地有些高興,可能是因為莫寒的突然出現,更因為她看白合的眼神分明是掩藏在冷漠之下的嫉妒,至少這證明了她並不是已經完全忘了我,就像表面上的不在乎。

我也不知道這是應該歡喜還是應該悲傷,不免有些患得患失,一會兒想起莫寒在我懷中嬌羞的模樣,一會兒卻又想起她冰冷的羞辱,整個人彷彿得了精神分裂症,有兩個看不見的小人在腦海中持著相反意見不停爭鬥,大腦也開始脹痛。

“你怎麼不說話了,聽我的沒錯,趕緊攔輛車去看病才最要緊,不過我可不打算陪你去了,我怕去醫院那種地方。”

白合半開玩笑地說道,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她臉上似乎寫滿了落寞,而說完這句玩笑話,先前怎麼趕都趕不走的她,竟然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沒有一絲留戀。

我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誰有病,你才有病吧,想到這兒,不由得孩子氣似的大聲叫道:“你才有病吧,不過我跟你不一樣,你要去看病,我一定陪你去,因為哥是好心人。”

白合頭也不回,彷彿沒聽到我的聲音,我挑釁的行為,也沒收到任何喜悅,反而加劇了我的挫敗感,於是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朝酒店而去。

來到酒店,我又開了個房間,用自己僅剩不多的錢支付了房費,因為我實在沒勇氣大晚上的繼續在外面流浪,因為初秋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恐怕流浪一夜就能讓我變成重感冒,我可不想在資金緊張的時候又把錢浪費在醫藥費上。

擰著行李上樓的時候,我在心裡發誓,無論如何明天要找一個能穩定居住的地方,至於錢,暫時只能找方陽資助一點了。

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房間,我連上網,在58同城上搜尋靠近公司的租住房,選了幾個留言,然後決定明天再一一打電話詢問一下。

這個夜晚我沒有失眠,因為我根本就沒睡,我翻來覆去睡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只好起床,隨便找了幾個看過許多遍的港產動作片,打發這無聊透頂的時光,我甚至有心情跟著劇情笑出聲來。

猶豫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不行,我幾次肆無忌憚的笑聲驚動了隔壁的客人,對方使勁砸著牆壁,我於是消停了下來,也沒有心情看電影了,在房內徘徊著是不是要過去跟對方討個公道,誰他媽讓他之前在那邊弄出那麼大動靜的。

最後我還是沒有過去,不是怕他,只是覺得沒必要,我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沉不住氣了,或許這就是被生活揍過的結果,此時此刻,我就是一個體無完膚的失敗者,除了接受操蛋的生活,什麼也做不了。

於是後半夜我就沉浸在對自己的否定之中,當然,我偶爾也會回憶起在大學時代我風光的過去,那時我是社團幹部,真算是意氣風發,也可能正是因為我樂觀的生活態度,讓我們系的系花夏怡喜歡上了我。

後來生活的重擔讓我失去了這種樂觀和靈動,我被壓得喘不過氣,像個垂垂老矣接受命運審判的老人,用風燭殘年面對現實的狂風暴雨,直到最後在歲月的侵蝕中凋零。而對我一再失望的夏怡,也終於在我丟掉工作的時候,失望到達頂點,然後選擇離我而去。

我孤獨地回憶著過去,哪怕是美好,也會染上一層絢麗的悲壯,彷彿我生來便是為了完成這種悲壯而自我犧牲的命,或者說,我的誕生,便意味著必須朝著生命的方向飛蛾撲火。

此時,我突然想給朋友打電話,聽聽他們的聲音,因為我真的害怕被生活拋棄,於是掏出手機,想要給韓馳打電話,可馬上想到韓馳已經有了女朋友,這大半夜的似乎不太合適,又打算打給方陽,可雪梨的神情卻浮現在腦海,於是只得再次作罷。

最後翻了半天通訊錄,我竟然沒找到一個適合打電話的人,一種深深的孤獨襲上心頭,我絕望地沉默,卻在某一刻想到了白合,她不是喜歡嘲諷我麼,那我就給她打個騷擾電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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