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兩大箱行李走出好遠,我才回過頭眺望著遠處的那棟樓,門口已經沒有了莫寒的身影,屋內的燈光也已經熄滅,看上去黑乎乎的。

我嘆了口氣,鼻子酸酸的,一直強忍著的眼淚,也終於不爭氣地滑落。

搖了搖頭,我拖著行李,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這大晚上的,我實在不願意流落街頭了。雖然身上錢已經不多,但在這個孤獨的夜,讓自己享受一下奢侈,似乎也說的過去。

將行李拖進房間內,我整個人都有些無力了,懶懶地隨手將行李放在一邊,然後衣服也沒脫,直接就躺在床上。

本想早點入睡,從這中難以言說的空乏中解脫,我迫切地希望能做一場夢,從而讓我忘記現實。

可是卻怎麼也睡不好,我平時不到凌晨不睡覺的生活習慣,讓我無法在短時間內入眠。儘管我努力地讓自己思緒放空,可是窗外的鳴笛聲,還是清晰地傳入耳中。

躺了半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於是將被子扯起來矇住腦袋。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外面的嘈雜聲雖然小了一些,但是在我意識中,卻似乎被無限放大了。

我熬了一會兒,只好起床,徘徊了一會兒,心裡仍舊堵得慌,最後實在沒轍了,我看到房內出售的物品,於是毫不猶豫地拿了一包香菸,用火柴點燃,將自己隱藏在菸草的霧氣中

我不太會抽菸,因此隔會兒就被嗆得咳嗽不止,可是我卻捨不得放下,因為它能讓我暫時忘卻煩惱。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菸民,原來香菸這玩意兒,真的是好東西。

一個人悶在房內兩個多小時,一包香菸已經抽了大半,我幾乎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完全沒意識到這會對我的本就脆弱的胃產生什麼影響,但我知道,再不停止,我的嗓子肯定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重負。

一邊抽著煙,一邊回想著離開莫寒家的場景,回憶起她絕望的表情,心裡一陣陣痛楚,讓我有種眩暈的感覺。

我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向她承認錯誤,低姿態一點。可是我的驕傲,卻又讓我對這個念頭深惡痛絕。我不是已經決定跟她老死不相往來麼,我怎麼還能低聲下氣地求她,難道讓她認清我靈魂中卑微的一面麼?

我在這兩種念頭的交錯交鋒中煎熬,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莫寒的電話,可是電話裡卻傳來對方電話已經關機的提示音。我頹然放下手機,再次疲憊地往床上一滾。

我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任由思緒紛飛,可是我的意識卻沒有聚焦,因為腦袋裡完全是空的,似乎從來都沒有裝過東西。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疲乏將我困住,我終於在累極之後睡著。

這個夜晚不屬於睡眠,所以從來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我,夜裡竟然醒來了好幾次,每次又在意識模糊中黯然入睡。

第二天醒來還不到七點,平時這個時候,我肯定還在呼呼大睡,享受著早晨舒適的睏倦。但今天的我不僅醒了,而且還精神抖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

精神出奇的好,也是一種折磨,比起這種狀態,我更喜歡昏昏欲睡毫無鬥志。但事實難以改變,我只能用空虛寂寞冷,來打發這精力旺盛的早晨。

我再次想到莫寒,於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她的電話,還是電話已經關機的提示音,我不禁疑惑,難道莫寒還沒起來?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是工作狂的型別,這個時候還賴在床上,根本不是她的作風。

我心中有些不安,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每隔十分鐘打一次電話,然而一次次迎接我的都是失望。

“該不會是承受不了打擊想不開吧?”

我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頓時警覺起來,趕緊起床,隨便洗漱了一下,就下樓來到莫寒家門口。

大門緊閉,我從窗戶往內張望,空無一人,又在樓下叫了半天,還是沒有人理會,不由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生怕莫寒想不開出事了。

此時我早已經將所謂的尊嚴和心裡的誓言忘到九霄雲外,只想著趕緊找到莫寒。可是不安的預感,卻讓我越來越擔心。

轉念想到,莫寒或許是去公司了,於是趕緊打了個車,趕往墨寒廣告。

正好在樓梯口碰到李總監下樓有事,曾經的熟人相見,自然格外親熱。可我現在沒有心情敘舊,直接切入正題:“莫總來上班沒有?”

李總監想了想,搖頭道:“還沒來……”說完這話,不由得驚異起來,這都過了上班時間,莫寒竟然還沒來上班,實在是破天荒地頭一遭。他忙問我:“怎麼了,你們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勉強笑了笑,搖頭表示沒事,李總監也沒深究,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肯定不相信我所說的。

既然還沒來上班,我也不用上去了,只好無精打采地一個人在公司附近轉轉,等待著莫寒的出現,只要她出現在我眼前,我肯定會飛奔上去給她道歉。

上午快下班的時候,我終於等到了莫寒。

她孤零零一個人從遠處過來,沒開車,只提了個手提包。看到我,也沒有反應,像是看到了一片空氣。

我趕緊上前,伸手攔住她,不讓她走,道:“莫寒,你去哪兒了,把我都急壞了。”

“你沒權利知道。”莫寒冷冷地回了一句,也不理會我,想要繞道離開。

我趕緊又換個方向,總之不讓她走,讓了幾次,莫寒終於停下來,冷冷地望著我,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

“讓開!”

“我就不讓。”

莫寒沒有說話,直接摸出了手機,我不明所以,接下來才發現她竟然報警了。

“對,警察同志,我再把地址複述一遍。”

我看著她,有些無語,至於嗎,還讓不讓人好好兒說話了。可莫寒看著我,就彷彿是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好,算你狠。”我也來氣了,對,你是公司總裁,是成功人士,我就是屌絲,可我還不陪你了呢。本來想低姿態跟你道個歉,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看到她沒有因為我的原因發生不測,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放下手臂,也不再理會他,從她身邊離開。

一個人回酒店,突然覺得胸口悶得慌,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上來。我鬼使神差地摸出一根香菸點上,噴吐出濃濃的不成形的眼圈時,才愕然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地成了菸民。不過這感覺很好,我甚至有些迷戀了。至少,每當我煩悶無處訴的時候,還有香菸幫我解悶。

回到房間,才發現已經進不去了,找到酒店服務員,原來是已經過了退房的時間,直接把我東西搬了出來暫時寄存在大廳。

我只好又下樓,然後續訂了一天,哼哧哼哧地將行李再次拖回了房間。本來打算今天找房子的,看來又打水漂了。倒不是因為時間不夠,而是我沒這個心情。

想到莫寒冰冷的眼神,我的心也跟著冰冷,她彷彿又回到了最初見到的那個冷冰冰的女孩。或許,這才是最完滿的結局吧。

我苦澀地笑了,是的,這是最完美的,她仍舊回到過去,就當我根本沒有闖入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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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呢,我狠狠地將菸頭掐滅,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我甚至已經害怕感情這東西。接連兩次的感情挫折,已經讓我喪失了最基本的慾望。

或許,孤獨終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麼?而且我還不至於淪落到孤獨終老的地步,我不是還有韓馳,方陽這些兄弟嗎。

想到自己慘淡的人生,竟然有種看破紅塵萬念俱灰的感覺,當然,也可能僅僅只是煩惱時的一次無形裝逼罷了。

想到莫寒,我不禁又想起夏怡,上次的事件後,她不知道怎樣了,這些天沒她的訊息,或許又回美國去了吧。

在我各種念頭穿梭腦海的過程中,一包香菸已然告罄,我將最後一個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決定不能繼續沉淪,我要回到公司,我要振作,開始業務工作。

既然愛情都是虛幻的,那就追求現實的東西。

打的來到公司,方陽已經到了,看到我情緒有點低落,笑道:“又是怎麼了?”

我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打算過來,跟你商量一下了,開始我的業務工作。”

“你就老老實實休息會兒吧,明天再正式開工,今天都快要下班了,你才跑過來跟我說你要工作了,你是覺得我這老總好糊弄是吧。”

方陽裝作一臉不滿,我也才想起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原來我渾渾噩噩竟然在酒店待了那麼久。我揉了揉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若一直是這種糊里糊塗的狀態,還談什麼創業,談什麼成功。

“喝杯水提提神,一會兒請你吃大餐。”

不知何時,方陽已經體貼地幫我倒了一杯水,我感動莫名,果然還是兄弟情最靠得住啊,至於愛情,除了荒謬的山盟海誓,還能有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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