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準時上班去了,我沒去,而是留在家裡。從今以後,我都不用去墨寒廣告上班。

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決定暫時和莫寒保持距離,這樣,她媽媽就不會強迫她離開我,莫寒也就不用兩邊為難,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我留在家裡,自然不是為了當好一個家庭主夫,而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我沒有瞧不起家庭主夫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個大男人若是每天在家裡吃軟飯,而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外面打拼,太不合適了。

可是,當我仔細考量現在的處境,卻愈發覺得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大網緊緊縛住,無論做什麼,都前途渺茫。

我有能力,有才華,這是我賴以驕傲的地方,可是除了這些,我還有什麼。這個社會從來不缺少有才華的人,我最多比大多數人優秀一點罷了。

有才華沒資金,一切都是扯淡。就比如空有理想而不實踐,所有的想象只不過是空中樓閣。

我頹然停止了思考,算了,還是找個公司一步步往上爬吧,至於創業,等過些年我有資本的時候再考慮。

但很快我又振奮了,因為我雖然是個窮屌絲,可我不是有一富二代的哥們兒麼。

對,就找方陽拉投資。我一直都是鹹吃蘿蔔操淡心的那種,經常還憂心忡忡於方陽放蕩不羈的人生還能走多遠,現在好了,我和方陽一起創業,他有資金,我有業務能力,我相信我們的公司很快就能步入正軌。這樣不也正好讓方陽能夠擁有一技之長麼。

雖然這事兒要是別人聽起來,絕對是虛偽的大道理,無非是打著自私的幌子騙方陽錢,可我相信,方陽絕對不會這麼想,他很清楚我的人品,知道我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

我屬於行動派,一想到點子,就開始思考如果有足夠的資金,我該如何運作。等我想到好的方案之後,再告訴方陽,我不能用一個空中樓閣的宏大願景讓他投資,我得想好一旦成立公司,我能將會遇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

穿衣起床,梳洗完畢,我精神飽滿地出門散步。我崇尚靈感,所以我相信在悠閒地環境下,我會想到很有創意的點子。

漫步在大街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我像一個流浪者隨遇而安,腦海中,卻構思著許多小細節。

龍騰國際大酒店,是S市最富盛名的豪華酒店,S市雖然還有其他好幾個星級酒店,可是跟龍騰比起來,無論是檔次還是底蘊都差了許多。

龍騰是徐氏集團的財產,也是徐子橋的產業。

我漫不經心走到龍騰酒店的時候,正好看到徐子橋下車,我笑了笑,我跟他還真是有緣,只不過每次見面都是打架。可奇怪的是,我並不恨他,他最多只是我的情敵而已,俗話說意亂情迷,他就是典型的意亂情迷,為了莫寒,每次都衝昏了頭腦。

可是,莫寒現在不依然乖乖地躺在我臂彎麼。就算他是徐氏集團董事長的獨子,S市著名的青年企業家,坐擁十多億的富二代,還不是一樣敗給了我。要是他知道我和莫寒都同居了,該不會殺了我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笑,管它呢,他想我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操這個心幹嘛。

我看到徐子橋的時候,徐子橋也幾乎在同時看到了我。我衝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徐子橋臉色有些難看,估計是以為我是在嘲笑他。我頓時無比冤枉,老天可以作證,我真沒有嘲笑他的意思啊。

雖然對他沒什麼恨意,但心中說沒有得意肯定是假的。我選擇無視他,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只要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也就不跟他一般計較。生活那麼美好,何必整天糾結在仇恨上,那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可就在我準備無視他的時候,我卻看到了讓我目眥欲裂的場面。緊隨他下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莫寒。

而我這時候也才注意到,這車不就是莫寒的Z4麼。

他們怎麼在一路了?我心裡醋意翻滾,雖然明知道可能又錯怪了莫寒,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這樣的場面,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莫寒一直說這車在4S店維修,我當初還自以為是地以為這車是用作銀行抵押貸款了,沒想到竟然是徐子橋在開。

或者說,這車本就是徐子橋的,又或者,這車是徐子橋送的。而當初認識我愛上我後,莫寒就把車還給了徐子橋?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留下了大大的問號,我不知道這些猜測是否合理,可我卻不知不覺相信了自己的猜想。

事實一定就是這樣的,莫寒,你騙我騙的好苦。

認識我之前,你們的關係可真不一般啊。

莫寒此時也看到了我,自然也看到了我的表情,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惶,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壞事。

我想當然地以為,不管怎樣,我都只會相信我的眼前所見。

我看到莫寒想要走過來,大概是想給我解釋為什麼,我漠然笑了笑,揚長而去。

而就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徐子橋拉住了莫寒的手臂,滿臉殷勤,莫寒也頓住腳步。

如果先前我還是一個詩意的流浪者,現在我真的成了灰頭土臉的乞丐了,那種心裡五味雜陳的感覺,難以用語言表述出來。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

我承認自己屬於很喜歡吃醋的那類人,這或許是因為我骨子裡渴望掌控一切,所以,當我看到自己的東西,偏離了自己的掌控,就沒來由地感覺失望和不安。

這種情感發生在自己心愛的人身上時,無形中被放大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可怕到甚至可以吞沒自己的自信和自尊。

當我失魂落魄地穿行人海時,我已經是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我的所有動作,只是本能地想逃避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我渴望烈酒,甚至心智迷亂想擁有一把鋒利無匹的長劍,掃蕩眼前的一切。

我沒去酒吧,我從心底裡厭惡那個地方,我已經受夠了那嘈雜的環境,尤其每次去那裡,都是最煩心的時候。

我一個人沿著江邊的階梯緩步而下,我走的肯定不是直線,因為我迷迷糊糊的記憶,還保留著許多人對我退避三舍的畫面。他們大概很奇怪白天也能遇到酒鬼吧。

最後我躺在了江岸的草地上,任由幾株比較大的雜草將我掩映其中,耳邊有江水流動的嘩嘩聲,我的心也似乎有破碎的聲音。

我也忍不住會想,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麼脆弱,脆弱到一個小小的打擊,都能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想當初,我是多麼樂觀積極的人。

可是當我走出校園,頂著巨大壓力投簡歷找工作,被無能的人呼來換去,甚至最後被莫名開除,然後便是原以為可以相伴到老的摯愛選擇離開,所有的一切,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我毫無懸念地被壓垮,再也失去生活的信心。

而莫寒的出現,幫我拾起了脆弱的信心,可就在我豪情滿懷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又是莫寒媽媽的逼迫,以及剛剛所見的讓我難受的畫面。

我像一臺負重的機器,一個垂垂老矣的運動員,一直在病痛和重壓中奮力前行,我甚至想,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蹟。

人到失意處,眼前的所有事物,看到的都是悲觀和絕望。

我的內心深處,也隱隱約約意識到,一切也許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莫寒或許只是為了工作應酬,而那輛寶馬車,也只是向徐子橋暫借而已。

可是,現在的我,又怎能容得下理性的思考,每次這樣的念頭出現,我的心中就會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大聲對我嚷嚷:肖奈,你還挺樂觀的,你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備胎嗎?你不知道自己根本都配不上她嗎?

我狠狠地一躍而起,順手操起一塊石頭,用力扔進河裡,濺起巨大的水花。漣漪一道道盪開,重歸平靜。

備胎,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容忍的存在。

我心中翻來覆去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咀嚼這個詞,這個讓我蒙羞的詞語。

或許我想多了,可脆弱的我,此時卻再也沒有勇氣在心中為莫寒辯白。

我雙目失神地癱坐著,嘴角是絕望的笑容,口中也在胡言亂語:“備胎,哈哈,我肖奈,竟然只是一個備胎!我還妄想要給她幸福,我還可憐的計劃著我們未來的生活,這一切,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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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方陽的電話,我茫然接通,方陽急促的聲音傳來:“肖奈,你在哪裡,莫寒讓我……”

又是莫寒,我心一痛,胸中滿是憤怒,結束通話電話。我只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沒有莫寒的世界。

方陽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我沒有接聽,最後甚至直接關機,我知道肯定是莫寒讓他關心我的,可是我現在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尤其是莫寒的關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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