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看來蕭然聽了這話之後不外乎幾種反應衝冠、聲嘶力竭要麼是涕淚居下、搖尾乞憐再有就是抓狂大笑以掩蓋內心的恐懼啊慌亂啊什麼的。因為他知道這個假太監最大的弱就是心不夠狠不夠硬對親人看得太重了。但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蕭然的臉色平靜的就像一口古井一樣一絲的波瀾也看不到嘴角微微上揚仍然帶著那種不卑不亢的淡淡的笑意。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蕭然衝著曾國藩揚了揚下巴用那種不鹹不淡的語氣道。
“啊?!”曾國藩不禁一呆。蕭然譏誚的一笑道:“我的西洋表被你手下搜走了啊問問你現在什麼時辰了。”
曾國藩微覺尷尬但還是從荷包裡摸出一隻鑲了鑽的金光燦爛的懷錶看了一眼道:“未時初刻。”
“恩時辰差不多了。”
蕭然隨手把象牙鑲金的筷子望桌子上一丟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推開窗子。遠遠的一陣吵嚷喧譁之聲傳進房間蕭然探頭望外瞧了兩眼笑著朝曾國藩招手道:“來快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曾國藩怎麼瞧著他那架勢就跟拿了串糖葫蘆在逗孩子似的連笑容都一下子變得淫蕩而邪惡了起來不過心裡也就更覺得好奇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到窗前。探頭只向外望了一眼就啊了一聲連退數步。絆倒椅子腳上。險些跌了一跤。
窗外遠遠的天空中飄來n多個巨大的圓球出一種低沉地嗡嗡聲。儘管氣球早已明出來但幾次試飛、訓練都是在京郊一帶地大山裡秘密進行的京城百姓還是第一次見到。對這樣巨大而且會飛的新鮮玩意兒自然無比的好奇紛紛跑出家門觀望。從窗子向外望去。不單是街道上甚至房上都爬滿了人反正是大白天的京城又有那麼多的駐軍。也都不害怕。都伸著脖子蹺著腳在那裡指指。有議論的有喊叫喧譁地。彙集在一起就跟開鍋了一樣熱鬧。
蕭然笑吟吟的看著曾國藩道:“嘿嘿怎樣這東西很好玩吧?我估摸著以大帥對新式軍械的關心。對工部、內務府存底地記事檔跟底折應該也都看過了是吧?那麼這個東西是什麼。我也就不用跟你多介紹了。我要跟你地是工部跟內務府存檔上都沒有的算是絕密吧嘿嘿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兒上我就免費地告訴你。”
曾國藩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色明顯變白了但是強自做出笑意道:“那好啊老弟不吝賜教伯函洗耳恭聽。”
蕭然清了清嗓子道:“上次兄弟徵倭的事情大帥應該也聽了大概了。我再跟你你沒聽過的倭奴國最強的藩鎮之一長洲藩主城一夜之間被我的部隊夷為平地近十萬地人口一個也沒能跑掉。你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麼?”
曾國藩當然知道他那次出征只帶了一千餘部隊火炮也只有輕型地短管曲射炮要一夜之中屠掉十萬人口的一座城池的確是匪夷所思。下意識的道:“怎麼辦到的?”
蕭然一字一頓的道:“這是因為我有一樣秘密武器:芥子氣毒氣彈!”
“芥子氣……毒氣彈?”
“不錯就是這個東西。芥子氣還有一個稱號叫做毒劑之王一顆芥子氣毒氣彈在空中爆炸至少會讓方圓一裡之內的人畜全部中毒先是全身肌膚潰爛繼而雙目失明咽喉水腫不能呼吸最後臟器衰竭而死。對付長洲藩我用的就是氣球投擲毒氣彈一個晚上就埋葬了十萬倭奴。實不相瞞這東西是我同然堂旗下的化工廠研製出來的所以工部跟內務府都沒有任何存檔。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初英國人的四艘戰艦四千餘士兵在渤海灣無故失蹤其實並不是日本海盜幹的而是我對他們使用了芥子氣讓這些傢伙永遠埋葬在了中國的海底!”
“啊!”曾國藩頹然坐倒臉色蒼白如紙兩手撫胸不住的喘息著。作為一名打了幾十年仗、經驗豐富、運籌帷幄的統兵大帥他當然能夠判斷得出蕭然的這一番話是真是假是確有其
危言聳聽的嚇唬人。正在此時一名親信急匆匆的跑“大人大人!不好了天上不知道飛來了什麼東西到處亂飄您快看看吧!”
蕭然皺眉喝道:“慌什麼他們不是還沒望下亂丟東西麼?沒出息!”
那士兵這才看清曾國藩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愕然。而曾國藩聽了蕭然一句“亂丟東西”不用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好一會兒才揮手道:“出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士兵看了一眼蕭然心猶不解悻悻的出去了。曾國藩撫著胸口深深的喘了幾下才強笑道:“老弟你我二人交往非短伯函捫心自問向來拿你當我的親兄弟一般看待今日無非是喝喝酒敘敘舊老弟這般舉動卻是何意?”
“兄弟?”蕭然哈哈笑道“那是那是咱倆誰跟誰。曾帥別多想今天這事可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手下的那些個不成材的東西自己混鬧的又不會真的丟下幾枚毒氣彈來用不著害怕。不過麼……”聲音一頓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低沉而緩緩的道:“大帥現在最好能把我送到春秋樓的房上去讓我的弟兄們看到我並且每隔三個時辰他們要親眼看到我一次否則的話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呵呵兄弟也保不齊啊!”
曾國藩氣的鬍子直顫卻又無可奈何盯著蕭然半晌才道:“老弟你不要忘了你跟你的家人也都在這京城裡!”
蕭然冷冷一笑道:“大帥眼睛夠毒你看的不錯我蕭然的確是把家人看的比命都重要。越是這樣我就越要想如果家人沒有了我還剩下什麼?什麼都沒有!所以如果我的家人出了一的岔子我寧願把整個北京城變成一座空城一座墳墓我要讓這裡所有的人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官賈士紳無論是官兵還是平民百姓方圓五十裡之內所有能喘氣的東西我都會讓他們為我跟我的家人陪葬!!!”
充滿怨毒的聲音好像一道冰冷的刀鋒從曾國藩的脊背一直拖到門讓他渾身的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看著蕭然眼睛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那種與年齡並不相符的陰冷逼人的煞氣!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片驚叫聲。曾國藩嚇的激靈一下子磕磕絆絆的跑到窗前衝樓下的清兵喊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清兵們七嘴八舌的叫道:“天上飛的那東西好像望下面扔了什麼玩意!”
“啊!!!”曾國藩氣急敗壞的叫道:“扔在哪裡了?有沒有爆炸?”
清兵們搖搖頭都好像是扔到崇文門方向去了但沒聽到什麼大的動靜。曾國藩霍然回頭怒視蕭然蕭然也不迴避他的目光笑吟吟的道:“大帥抓緊時間吧下一次再丟下什麼東西來我可不準!”
曾國藩無奈只好教人送蕭然上了房。春秋樓是三層的閣樓在當時的京城算是比較突出顯眼的蕭然站在房脊上取出一塊紅綢揮舞起來。一隻氣球向著這個方向緩緩飛來由於滿載只有三百多米的飛行高度用千里鏡看人看的清清楚楚。確定了是蕭然本人氣球上砰砰砰連放三槍那些各處飄蕩的氫氣球一齊轉舵晃晃悠悠的朝著東南方向飛去只留下兩隻仍然在頭盤亙。
下了房回到房間。曾國藩正蹲在窗邊探頭探腦的望天上瞅呢一看蕭然進來忙道:“剩下那兩隻氣球為什麼不飛走?”
蕭然聳聳肩膀道:“我怎麼知道?大概是閒極無聊吧。”笑呵呵的坐回了座位道:“好了沒事了曾大帥咱們接著喝酒敘舊吧?”
曾國藩憋了半天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重新坐下。蕭然混如沒事人一般親自把盞殷勤勸酒但他哪裡還喝得下?勉強喝了兩口放下杯儘量用平聲最舒緩最溫柔的語氣道:“老弟咱們還是直來直去也別繞***了。實不相瞞今日老朽請你來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