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香奈眼角餘光只捕捉到杜平對喬扮成軍統的特工下手畫面。
但就是這個視覺訊號讓藤原香奈雖然緊張但一直未露出破綻的伏擊出現了裂縫,畢竟不是專業的狙擊手,槍口細微挑動窗簾,身體數公分的前移,餘光搜尋向另外一名特工,只要另外特工察覺到危險,哪怕是無目的扣動扳機,吊腳樓混亂自己就有機會。
窗簾觸動,有就光線的一個變化,擁擠了人頭的窗戶窗簾有再多變化也不會引起高傳輝和其他狙擊手注意,但空無一人的窗戶窗簾飄動,光線折射就有異常。
“噗噗噗”高傳輝三點連發打向藤原香奈所在窗戶。
不是一槍斃命的心思,摸不準對手具體站位,只需要封鎖窗戶不給對手射擊的機會。
譁啦一聲玻璃碎裂,迸濺的玻璃碎渣輕易的就在藤原香奈和諧的面孔上劃開不和諧的血跡。
呯呯呯,居正藤原香奈區域的狙擊位一支狙擊步槍同時加入封鎖窗戶的射擊,角度比高傳輝偏正,效果也更明顯,子彈蹭肩而過,肩膀的神經組織本就居多,灼燙的疼痛霎間便傳入神經系統,巨大的動力讓藤原香奈身體有一個後仰的動作,一溜血水燦豔的迸濺而出。
藤原香奈一聲痛哼,不是致命傷,但會影響戰鬥,關鍵是已失機會。
即便不能和野戰部隊比較的,軍警也能從眼前的局面中辨析出端倪,槍聲全部歸結在一起射擊向一幢吊腳樓二層,明擺裡面就有日軍特工。
“包圍吊腳樓”唐縱反應也不慢。
數名軍統成員和文建陽警衛已經在李宗仁等外圍構建一堵屏障。
李宗仁讚歎的掃視一眼文建陽說道:“佩服”
文建陽終於釋然一笑:“安全了”。
軍警水洩不通的包圍住吊腳樓,數名手持湯姆遜衝鋒槍的軍統則一馬當先衝入一樓。
呯,呯,呯,南部手槍速射聲連環響起,衝下一層,輕微的槍傷下藤原香奈依舊以百分之百的射擊精準度擊斃搶先進入一樓的四名特工。
簡單裹纏住傷口的床布已經侵染透鮮血,速射擊斃搶先入一樓的四名軍統特工,兩指拔掉右手九七式手雷保險銷,蹲身地面一磕延時兩秒便高拋向門口。
狙擊位選擇、延時投擲、喬裝打扮,漢風曾經大殺四方的手段都被藤原香奈學會。
轟,手榴彈爆炸徹底變成飛舞的殘片,四名依抵在門口準備交掩衝入的特工被旋飛的彈片狂暴的撕扯在血泊中。
呯、呯、呯又是一個三連射,藤原香奈南部手槍投擲而出順手一撈撿起被擊斃軍統特工湯姆遜衝鋒槍。
肩部重傷,藤原香奈還是表現出強悍的單兵能力。
“手榴彈”嗚嗚旋轉的南部手槍投擲出屋外,外圍就有軍警條件反射的發出驚呼。
噠噠噠,湯姆遜衝鋒槍打出一個長點射。
不是打向門口和臨街窗戶,而是內牆。
木屑四濺,連成一片的彈孔中光線斑駁的投射而入揮灑在地面。
低蹲射擊的身體在腳尖借力下像彈出的雷球極速躥出,左肩一沉撞擊在打的七瘡八孔的牆面。
破飛的木片,翻卷的硝煙和粉塵,旗袍下修長雪白的大腿,真有一種暴力的唯美。
譁啦一聲,人在破碎的木板中跌落在吊腳樓屋後地面。
身體翻起的同時手一撩,又是一枚九七式手榴彈自掛在腰間束袋中掏出撞擊引信拋投入吊腳樓。
轟,翻卷的火焰中傳出數聲慘嚎聲,人飄忽的拐向蛛網一樣巷道。
再次接到唐縱安全的彙報,李宗仁等人不再逗留,乘坐軍統轎車直接行駛向李宗仁府邸,自然會有軍統和軍警清掃善後戰場,至於那名被杜平擊暈的日軍情報機構特工,從唐縱殺人的眼神中就知道等待的將是如何的審訊。
果不出其然,武士道的洗禮抵不過軍統生不如死的手段,蔣介石晚宴尚為開始,軍統就得出訊息,文建陽等人的達到重慶的訊息走漏自孔府。
孔府沒有日軍特工,但向孔府送炭的送碳工是日軍情報機構特工,重金自孔府膳內人員手中購買訊息,而膳內人員又自餐桌孔院長和夫人談話中拼湊訊息傳送給送炭工。
一場清側的鋤奸行動就在蔣介石招待文建陽、高傳輝、李宗仁等人當夜在戴笠的親自指揮下嚴密高效的蔓延在重慶所有軍政人員從屬家眷之中。
成果輝煌,從相互串聯的審訊資訊中查證出16名間接性向日本情報機構傳送訊息的內府人員,基本都在掌管內府採購或者膳食人員群體中,而戴笠的直接收穫則是清剿了梅機關在重慶的一個情報站,三個活動點。
就像武漢樂善堂事件一樣,梅機關在重慶的情報系統被軍統幾乎連根拔除。
晚宴的氣氛絲毫沒有遭受到下午一幕的影響,反而多了話題,當然最多的就是日軍情報組織的滲透和讓李宗仁等人大開眼界的‘特種作戰’,蔣介石也是似乎也是心情頗好,日軍特工被剷除連帶挖掘出數名潛在威脅的內奸人員,少見的在宴席誇讚文建陽。
但文建陽和高傳輝還是從蔣介石雲淡風輕的眼神中尋覓到一種深度的思索。
回到別墅,高傳輝說道:“老蔣有心事呀”
點頭,文建陽說道:“預料之中,雖然老蔣不過問,但是影子部隊和重明鳥還是讓老蔣感覺到不適,如果立場對立,重明鳥和影子部隊在老蔣眼中和日軍情報機構特工別無二致,也幸好在宴會眾口一詞的當作是特種部隊,老蔣真要知道有重明鳥和影子部隊編制,是要寢食難安”
言語一頓,文建陽說道:“回的時候將所有在襲擊現場露面的影子和重明鳥全部隨機撤離,算是一種態度,出現在重慶只是為了預防日軍特工襲擊”
高傳輝點頭稱讚道:“這心思,真是滴水不漏”
文建陽說道:“權居高位,自己又是手段無其不用,自然就提防,老蔣對桂系有防患之心,還不是怕奪權謀政,但真打起仗,還得依靠這些人,也夠老蔣頭痛”
提到桂系,高傳輝來了興致,“護衛白崇禧一幕,真有英雄救美視覺感,桂系算是被你抓住心了”
文建陽瞥眼:“都什麼事,在你眼中被倒騰描繪的蓄意謀劃一般”
高傳輝正色道:“從個人角度,國軍內我是最敬重白崇禧,國軍第一智將,少數令日軍忌憚讚揚的國軍將官,被日本人稱之為‘戰神’臺兒莊會戰,殲敵一萬餘人,這是國軍抗日首勝,崑崙關大捷殲滅了日軍精銳中村旅團,武漢會戰消耗日軍近十餘萬,內戰擊敗林彪,和劉伯承元帥、陳賡大將對壘中也多有勝蹟,這是軍事造詣,國民黨兵敗,白崇禧明知蔣介石不善於自己依舊到臺灣,這是從一而終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據說白崇禧是被蔣介石下毒而亡,死後墓碑面向大陸,是個令人敬仰的悲情人物,桂系要重點發展”
文建陽感概道:“滄海桑田,白駒過隙,一個原本可以成為英雄的人物卻最終只有一個功過參半的評判,盡我們所能,只要能收住桂系的心,結交陳誠,至少國共不會有破冰之戰,新疆發生戰爭,朱紹良有的是時間去接觸活動”
中山路李宗仁別墅。
月影灑在朱窗有種凌亂感,李宗仁和白崇禧就在朱窗前月影下躺椅中。
兩張躺椅間隔著柚木茶几,上面擺放著水果幽茶。
“沒想過文將軍撲向你時的意圖”李宗仁聲音舒緩又淡然。
“想過,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從預判到出車後的反擊再到掩護撤退向樓房,文建陽表現出足夠讓人信任的元素”白崇禧開口。
“算是你救命恩人”李宗仁清淡一笑。
“也沒拉下你,要不是數槍擊斃衝到路口的特工,都入不了門逃不了生”白崇禧肯定說道。
嘖嘖一嘆,繼而開口:“反應、速度、力量、技術完美的修合,是一生所見最為完美的軍人,加上對新疆戰略分析和日本、蘇聯局勢解析,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軍事院校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軍人,戰略、戰術見解水平完全可以在廬山軍官訓練班當最傑出的講師”
“和健生你比較如何”李宗仁詼諧問道。
李宗仁問的詼諧,白崇禧答的巧妙:“我打過敗仗,近二十年,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好像至今未聞文將軍帶兵有敗績”
李宗仁哈哈一笑“建生你自負,這是初見如此禮謙”
白崇禧一臉的淡然:“文將軍口中國家利益、國防這算是新概念,年紀輕輕,能有如此高瞻遠矚之所見,不得不欽佩,打了0多年,打來打去沒有強國丟掉了外蒙,又被日本人佔領了大半的領土,慚愧”
稍微沉吟,李宗仁開口:“文將軍思慮很符合當初你關於新疆防務抵制俄人計劃書,你算是第一人,文將軍是後來者,但文將軍計劃涵蓋性勝過你所著,依我所見,新疆要有機會你和文將軍可以聯手,也算是了卻你心頭之願”
話鋒一轉李宗仁繼續說道:“新疆把握有多大”
白崇禧沉思說道:“按最壞的可能去準備,文將軍亦做了最苦難的籌劃,漢華軍兵力不足戰區,但精銳,文將軍的目的就是利用兵力的精銳擾亂盛世才和蘇聯的佈局,只要蘇聯不大規模出兵,就能頂住,估計還是5年前的翻版,蘇聯幕後或者是少數軍隊裝扮成歸化軍,所有的變局就在於文建陽對德國和蘇聯之戰的預測是否準確”
李宗仁思慮開口:“萬一失策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