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想想之前對文建陽的拉攏心思自己都甚覺汗顏,或許自己在尋思如何將文建陽和漢華軍收集到麾下的時候文建陽已經在為國內抗日的走勢和周邊的國家安全在思考,當所有的好奇、收攏、解惑最終化為對文建陽智慧和漢華軍實力的歎服之後,陳誠終於擺正了自己心思。
根據地的土地改革制度和工業設施的完善以及軍事大學的教學風格和理念讓自己受益無窮。
正色看著文建陽陳誠開口:“日軍兵力頻繁調動,定有蓄謀,不知道文將軍如何運籌”
文建陽遠慮說道:“日軍蓄勢,自然不能讓日軍如願以償儲存實力重拳出擊,日軍在宜城、臺兒莊、菏澤累計折損達到15萬兵力之多,此番捲土重來,定是做萬全之策,也定不會重蹈覆轍犯多線作戰的敗筆,日軍蓄力,我們便借力未盈滿之前打力,鄂界因平漢線而一分為二,平漢線是武漢日軍唯一物資補給運輸通道,鄂界的戰略意義就在於是日本攻佔西南的跳板,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日本絕對不會放棄湖北,湖北的核心是武漢,武漢的血管是平漢線,日軍在平漢線設定精銳師團,就以平漢線日軍主力部隊為目標,打一場針對性的伏擊戰,形成第五戰區和漢華軍彼此靠攏共進同退之局面。
雖然猜想到了文建陽意圖,但真正被文建陽提及出口時陳誠還是被一股內心的波瀾所悸動。
不過陳誠依舊感覺到絲微的遺憾,因為文建陽言語之中並沒有直接收復武漢的想法。
掌控平漢線,收復武漢,軍事層面第五戰區和漢華軍彼此依託,重慶徹底無門戶之憂,政治層面更是影響非同凡響,武漢實屬南京之後國府陪都,武漢收復,國府聲譽將再攀高點,魚和熊掌兼得,但如若戰而不收,豈不是只得熊掌。
不過畢竟也是深謀遠慮之人,稍微思吟,陳誠還是感覺到自己想法的欠妥。
文建陽已經說的很明確,日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放棄武漢,雖然自己無法準確的去解析日軍駐防,但粗率核算,鄂豫兩界至少有日軍超過15萬兵力,鄂豫交界區域地形平坦,日軍公路、鐵路兩線網路平鋪直射,可以快速機動馳援,漢華軍雖然魯中、魯東南取得大捷,但亦有戰損,鄂豫駐軍中不乏第三師團、第六師團等日軍精銳部隊,漢華軍不可能揚長避短的去打一場城市攻堅戰,文建陽的主旨是耗損日軍兵力,積少成多。
沒有漢華軍協助,第五戰區要是能收復武漢早就破陣開戰,也不至於時至今日。
“願聞其詳”陳誠很誠懇。
文建陽不掩飾說道:“只是戰略構思,具體作戰計劃首先要根據偵查資訊參考日軍詳細兵力部署做細緻規劃”
陳誠點頭說道:“我即可返回重慶商議攜手抗戰事宜”。
事關重大,陳誠不做逗留,直接自合肥乘坐漢華軍軍用運輸機在漢式護航下直飛重慶。
8月8日,活動在豫、鄂區域重明鳥情報組將日軍駐軍兵力部署詳盡的發動到指揮部。信陽、駐馬店、漯河方向駐守有日軍第三師團、第六師團、第四師團以及新編第七重炮旅團,第三裝甲師團;
武漢東北黃陂方向為信陽之戰中被特戰大隊炮襲重傷免遭一難荒木貞夫統帥補編的8師團;
武漢正東團鳳方向為鄧丁山手下敗將但同樣補充編制的41師團和新編46師團;
武昌方向駐軍為自九江後撤補充兵員的56師團,第五旅團、9旅團;
武漢西向對峙第五戰區日軍兵力則為皖界、周口連戰連敗先後被薛語嫣、漢明珠殺的丟盔棄甲的18師團和49師團、48師團,此外武漢駐軍還有武漢靖綏軍司令部下轄5師近.5萬人的兵力。
文建陽內心苦笑,如果先前重創的日軍聯隊滿員補充,豫、鄂兩地加上靖綏軍有超過5萬兵力,真不亞於一場武漢會戰的規模。
蕭飛羽也感覺到凝重,輕嘆一聲道:“至少在後備兵員中,目前根據地和日軍還是有雲泥之差,很難在短期內彌補。
文建陽沉聲說道:“也算正常,宜城之戰過後,國內抗日主戰場位移到魯、豫、鄂三地,日軍早就將根據地視為第一威脅目標,國民政府轉而求次,自然屯兵於中原地帶,龍戰於野,此戰過後,漢華軍就是飛龍在天。”
言落文建陽說道:“不得不說日軍指揮部數次戰略性的後撤還是起到保存實力的目的,一通百通,能感覺到日軍戰略佈局能力的提升”
贊同點頭,蕭飛羽說道:“是否要動用預備役兵員
否認的搖頭:“新兵規模不小,但時間太短,既然制定了新培訓週期,除非日軍攻入根據地,否則就要讓新兵踏踏實實訓練,局勢緊張,可以動用警衛團,江南江北警衛團至少有一個摩步旅的戰鬥力,但只能應急,日軍有近5萬作戰兵力,但同樣被分割在武漢東西南北以及西域,在新增師團未到位之前,日軍還是會選擇穩妥作戰,戰場拉長,意味兵力的分散和突破機率增加,還是透過快速的兵力調動混淆日軍視線,虛實結合,老辦法反過來使喚也是新招,越謹慎,越瞻前顧後就越是畏首畏腳”
思維極力的在文建陽延伸的方向擴散,蕭飛羽說道:“不管日軍指揮部如何謹慎穩妥佈局,但平漢線始終是一條脆弱的命脈,許昌到孝感,近600多里地界部隊隨時隨地可以點線作戰牽動全域性,宜城之戰加大了日軍心理負擔,在缺乏優勢兵力前提下穩妥為上。鐵路線作戰,防無可放,進攻才是防守,將戰線推離平漢線才是上上之策,5萬的兵力不弱,調空得當,雖不至於攻破根據地,但也會給人窒息感。”
文建陽笑道:“還是體現在兩國思想文化之間產生的謀略詫異,我們是以謀為本,非謀以致勝於完全,這種內涵體現在戰爭行為中就是強調正兵與奇兵相結合、王道與霸道相糅、不戰而屈人之兵、隨敵制勝、攻其無備、求之於勢和陣法,以及迷惑敵人等,而西方則是強調在技術兵種的優勢下採用突擊戰、閃電戰、陣地前決戰、大規模調動包抄和速戰速決,日本明治維新自上到下以效仿西方為主,步兵戰術典型就是西方特色,所以熱衷於和國民政府決戰致勝,這也是日本軍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自九江後撤的原因,透過前期周密計劃調動,但自己優勢達到一個儲備峰值時突然發難,有點一廂情願的想法,除非自負到極致,誰又會在無動於衷中等待對手優勢的積累然後給予自己致命一擊,遠的不說,以國民政府位例,戰術上,每一次戰役日本幾乎都佈置的盡善盡美並幾乎達到自己所期望的一切目的,但是在戰略層面就遜色於軍委會,軍委會的線路是‘遠謀’,反對急功近利,短期行動的‘近謀’。這就是軍委會的戰爭思維,用西方的思維和中國比謀略,日本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只不過戰爭中我們延續了數千年的毛病一犯再犯,內鬥、人禍”
“如何調動日軍師團呢?”文建陽言落蕭飛羽思索說道。
“濟南,而且要動用訓練營新兵”文建陽胸有成竹。
“不是平漢線?要動用新兵”蕭飛羽詫異。
但蕭飛羽並未有質疑之前文建陽否認自己動用新兵的提議而如今又將新兵搬上檯面的說詞,文建陽能言,必定有深意。
點頭文建陽說道:“魯中、臺兒莊之戰,日軍大本營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山東界內,而山東日軍大部兵力被殲滅,實力空虛,所以在慣性思維中,我們短暫休整攻擊萊蕪、泰安以北區域算是趁勝追擊,水到渠成的佈置”
蕭飛羽一點即透,“新兵重灌集結造勢運動向萊蕪、泰安兩地,因為零式的不斷增加,日軍已經具備在魯、鄂、豫區域和火鳳凰爭奪制空權的能力,而濟南又是日軍重點防範區域,所以運動向泰安、萊蕪的新兵會就會被日軍偵察機探測到行軍資訊”
文建陽欣賞道:“當日軍偵察機發現有近10萬餘眾部隊調動向泰安、萊蕪會如何作想?”
“我軍要收復山東全境”蕭飛羽不假思考。
“對,在日軍情報系統中,加之先前部隊駐軍,萊蕪、泰安我軍兵力部署將達到10萬以上規模,所以會百分之百確定部隊對濟南戰役的部署,日軍濟南兵寡,又會如何對策”文建陽延伸話題。
蕭飛羽徹底的澄明,“方法有其二,第一,快速調動兵力馳援,根據山東局勢,日軍所能調動兵力只有華北翼、晉兩地和豫、鄂兵力;第二,圍魏救趙,10萬之眾的兵力調動向濟南,在日軍分析中,根據地同樣兵力見拙,恰好可以趁虛而入,直接自平漢線出兵攻擊根據地”
文建陽眼神睿智:“何種可能性居前”
稍微推理分析,蕭飛羽說道:“圍魏救趙。調集兵力馳援,首先有時間的局限性,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再次日軍必然會料想到馳援部隊會遭受到我軍空軍轟炸和特種部隊不遺餘力的襲擊,一旦我軍炸燬濟南洛口黃河大橋華北兵力更無法快速到位,而鄂、豫兵力馳援向濟南首先有沿途受阻時間滯緩的壓力,再次還要承受兵力調動之後鄂界防務空虛的壓力,左右權衡,圍魏救趙反而會是最佳選擇,從駐馬店、漯河方向直攻皖界,攻敵之必救”
“我們是聲東但不擊西,日軍圍魏救趙,緊隨其後就是被根據地關門打狗”蕭飛羽興奮。
“日軍大舉進攻根據地,主力部隊被圍攻,見死不救又不是日軍風格,何況被圍攻的很有可能是日軍第三師團和第六師團王牌之師,所以日軍會有二次調動,遂即就看第五戰區,能打多遠,能收復多少失地,各看本事”文建陽沉著說道。
“新兵會有一場可載入教科書式的長途拉練”蕭飛羽一笑。
文建陽點頭:“對,津浦線軍列裝載新兵入魯,機械化部隊搭載歸返,日軍只會認定是空車回返,一虛一實,完全可以瞞天過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