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攻擊的8師團、6師團佇列中一片緘默,沒有以往般日軍炮兵聯隊火炮鋪天蓋地轟爆衝鋒士兵眼神炙熱的情景。
所有日軍士兵都在沉默的看著近乎被炮火淹沒的信陽城,只有忐忑中的猜想。
荒木真夫同樣猜疑,不合常理,絕對不合常理。按照帝國對漢華軍情報分析,漢華軍作戰部隊火炮配製比較帝國更為普及,麻城、黃安一線電文漢華軍至少有帝國數個師團的兵力,按照量化對比,漢華軍火炮絕對能壓制自己8師團、6師團和17旅團所有炮射火力,何以漢華軍一直隱而不發。
難道漢華軍部隊尚未到達信陽?
很快,荒木真夫便否認了自己都感覺不符實際的推測,信陽早就落入漢華軍之手,黃安沿線漢華軍先於帝國師團數小時沒有任何阻攔的迅猛行軍沒有理由落後於帝國師團。
炮擊過後,荒木真夫謹慎的派出一個聯隊試探性攻向信陽城內。
炮擊稀落,藏匿在各地的特戰大隊和18團士兵有條不紊的奔赴向事先設定的伏擊區域,硝煙迷霧中一雙雙鎮定的眼神等待如臨大敵的日軍士兵入城。
城門城牆被各種口徑炮彈轟塌陷出數十米的豁口,高低不一的磚垛,殘垣敗瓦之間充滿了建築體燃燒的煙燻味。
居前一個中隊的日軍士兵手中三八式步槍警惕的移動向感官中任何存在威脅的區域,個個全身貫注,面部擰攪。
落腳碎石踩裂聲都能讓距遠的日軍士兵草木皆兵般的緊張。
荒木真夫極度的渴望城內驟然之間火力大作,無懼槍零彈雨的攻堅和衝鋒,但是這種無處發力的詭異太過於切割緊繃的神經。
硝煙、廢墟、斷牆、敗瓦、無聲,一個大隊的日軍士兵步入信陽城內。
無聲的壓抑遠比有聲的激戰更令人窒息,所有日軍士兵鋼盔之下細密的佈滿了汗珠,謹慎期間,一個大隊的日軍士兵並未有分兵,隊形緊湊沿著信陽主街移動向車站方向。
顯然日軍將車站當作首要攻克目標。
特戰大隊、18團近60餘名狙擊手在日軍大隊移動向車站之時人影飄忽的穿梭在街巷房舍之間接近日軍大隊。
長達半里區域的街道H9狙擊步槍射擊聲驟然之間自各個角落響起,不必刻意的追求一槍斃命,重傷兵在黑夜中的慘嚎更能削弱對手實力和瓦解士氣,連環響起的射擊聲中五六十名日軍士兵在彈丸動能的摧毀下被掀翻在地,眉心中彈、胸口飆血、腿部撕裂各種傷症五花八門。
緊隨其後是第二波射擊,又是一片撂倒的日軍士兵身影。
“撤”三槍射出,林永勝對身邊一名狙擊手說道。
所有狙擊組頃刻之間自數個方向高速撤退。
槍聲響起,詭異的安靜被打破,荒木真夫徹底心安!但荒木真夫迷惑城內槍聲的稀疏,漢華軍槍械的射擊聲別於帝國三八式步槍,零零散散預判百人左右規模,射擊聲先是集中,遂即立刻分散。
突遭襲擊一個大隊的日軍士兵已經本能的根據狙擊手撤退路徑分散追擊,近千人的部隊頃刻之間化整為零。
林子和朱姝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一個小隊,5分鐘入巷”一名狙擊手輕車熟路的拐入一座院落對萬事具備的數名18團工兵說道。
“不算多,有好戲”工兵戰士咧嘴一笑。
三八式步槍彈拉曳而出的彈道中一個小隊的日軍士兵在少尉的指揮下蜂擁而入街巷。
“呯”巷尾火光一閃,當前一名日軍士兵撂倒在地。
噠噠噠,大正十一式輕機槍點射壓制。
“射擊,追擊”日軍少尉嘶喊道。
輕機槍掩護下,小隊日軍士兵依抵牆垣相互交掩快速推進。
“炸”指令聲中一名工兵狠狠的安下起爆器手柄。
沿巷精心設定的七八除爆炸點同時起爆,地面劇烈的顫抖,兩邊牆壁被風暴席捲一樣驟然迸裂紛飛,連綿的碎石磚瓦土塊暴風驟雨被噴濺向四面八方,居中的日軍少尉在撕裂耳膜的音鳴聲中感覺氣浪狂瀾,整個人就像秋葉一樣被揚卷而起遂即在離地一米的區域被面盆大小的磚石砸中,噗哧的碎骨聲中血水四濺,身體扁癟。
粉塵硝煙迷霧中,近100餘米的街巷被兩壁高牆徹底掩埋,伴隨的是1個小隊的日軍士兵全軍覆沒。
“炸的好,不用補槍”院內豁然開朗,一名特戰大隊士兵誇讚說道。
“去死把,小鬼子”一名機槍手自一處廢墟中對貓腰前行的一個班日軍士兵扣動扳機,尖銳灼熱的子彈瞬間完成對6名日軍士兵的碰撞,迸濺的血水中碎裂的肌肉無序的飛濺。
噠噠噠,兩側兩支衝鋒槍的點射完成對殘餘數名日軍士兵的絞殺。
密集的槍聲瞬間自四面八方響起,原本死寂的孤城迸濺的復活的火焰,無處不在的伏擊,隨時隨地爆炸,40分鐘後,攻入城內的大隊日軍士兵不足00餘人狼狽的撤出城內。
“司令官閣下,漢華軍在城內設定大量爆炸點,火力兇猛”荒木真夫面無表情的聆聽著帶隊攻入城內的日軍大尉彙報。
從先前爆發的槍聲和大尉彙報荒木真夫感覺自己把脈到了城內漢華軍意圖。
“梅澤君,漢華軍是吸引帝國兵力入城火力引誘帝國攻擊部隊分兵,利用佔盡優勢的自動火力重創帝國士兵,狡猾卑劣”荒木真夫解析說道。
梅澤淺野從城內的射擊聲和特戰大隊別具一格的巷戰戰術中撲捉到另外一側資訊。
“荒木君,是否漢華軍主力部隊尚未到達信陽,信陽城僅是先前攻佔的漢華軍部隊,兵力弱小,無力正面針鋒,揚長避短巷戰拖延時間”梅澤淺野猜測。
不無道理的分析,稍微沉吟,荒木真夫開口:“兩種可能,其一是已經到達,想繼續誘惑帝國入城利用城內建築擴大戰果,其二就是某種原因漢華軍滯後帝國師團之後,如果是第二種原因,信陽更要在短時間內攻克”
“炮兵覆蓋信陽”梅澤淺野暴戾說道。
荒木真夫搖頭否認:“不妥,漢華軍攻佔信陽已有10小時之久,利用城內建築完全可以構建牢固防炮洞,城內亦有為數眾多防空洞可以避難抵禦,而且漢華軍分散,重火力點不明,盲目炮擊徒耗彈藥,聯隊攻入城內,集中突進,避免兵力分散,確定漢華軍密集點和重火力點再行炮火攻擊事半功倍”
“吆西,荒木君高見”梅澤淺野立刻附和。
意見統一,兩個聯隊的6師團、8師團兵力氣勢洶洶復又撲向信陽城。
信陽城西,團屬炮營遺留城內的8門75口徑M1山炮和繳獲1門九二式步兵炮分散在彼此間隔數里的四個預設炮兵陣地中,炮位陣地觀測員神情專注的凝視著短暫的交火之後驟變安靜的城南方向。
一切源自於林子和朱姝精心的設定,一馬當先進入信陽的大隊日軍被狙擊手調動之後兵力分散被迎頭痛擊,二次日軍部隊出擊,在未完全摸清城內局勢下定會以集中攻擊推移,日軍兵力集中就是炮兵奇襲的最佳時間,合理的利用每一攻擊機會最大化的殺傷日軍,不斷積累就是質變的過程。
荒木真夫見解高明,典型的一力降十會的打法,利用兵力壓迫定位特戰大隊和18團火力集中點,後續呼叫炮火清除。但強中更有強中手,巷戰漢華軍才是王者之尊,你散我聚,你聚我散,兵無常形水無常勢。
攻入信陽的日軍兩個聯隊兵力形成左右可以快速相互馳援的鉗形佇列緩慢的向前推進,確實有點氣勢洶洶勢如破竹的架勢,入城前行近一裡區域沒有遭受到任何火力威脅。
聯隊日軍很謹慎,可疑存在危險區域無一例外火力偵察,不絕於耳的都是偵查火力的輕射聲。
一左一右的鉗形匯合點就是車站,距離車站越距近日軍越密集。
車站地形寬闊,建築低矮牢固,間距合理的四處倉庫被改造成中重火力點,設定的不是M2勃朗寧重機槍,而是防空營平置的四聯裝M190高射機槍,高射機槍平射時水平高度有限,子彈初速水平運動落點較近,高射時子彈初速斜向上,有向上行進的速度和向前行進的速度,減少了水平高度的影響,落點較遠,但不影響對日軍聯隊士兵的殺傷,沈聖全需要的就是將日軍聯隊放任到近距離重創,一擊及退!
四挺四聯裝M190大口徑機槍半月弧度分佈在間隔00米距離,兩翼間隔100距離廢墟巧妙的構建成兩個機槍陣地,設定兩挺特戰大隊MG4通用機槍。
重機槍陣地後翼00米是迫擊炮陣地,精心設定的陷阱,數分鍾時間就可以讓衝擊在前的日軍士兵陷入火海煉獄中。
“座標傳送”進入伏擊圈,側翼偵查的特戰大隊士兵立刻向炮兵陣地傳送炮射座標。
“座標接收,仰角調整,射擊單元確定”四處炮兵陣地急速的響起炮位觀測員指令聲。
“預備,放”堅決的口令聲中炮手狠狠拉動炮閂拉繩,擊針激發炮彈點火,0道火流自四處炮射陣地躥入夜空,彈丸高速飛行壓迫空氣的撕裂聲中砸落千防萬防的日軍聯隊之中,伴隨著一聲聲轟爆聲噴湧而出的是大量模糊的血肉屍塊,爛泥般的碎肉和破綻的內臟砸落在地面像一地落紅的花瓣,密集的人群導致每一枚炮彈爆炸都會有七八巨軀體變成模糊的碎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