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羽的佈置真超出鄧丁山預料,原本鄧丁山和丁德彪一致認為蕭飛羽會讓一旅自兩翼出擊,支援涇縣和南陵方向5旅、旅,想不到蕭飛羽盡然讓一旅全部投入到涇縣戰場。
經蕭飛羽分析,兩個人立刻意會到蕭飛羽如此安排的用意,最強之兵首殲日軍最強但最疲之師,1師團殲滅,江南戰局等同於已經宣告結束,就看日軍指揮官是否能當機立斷撤出已陷入天爐陣的重藤支隊。
莊重的看著鄧丁山和朱赤、吳求劍,蕭飛羽說道:“4時0分兩線準時發動進攻,鄧旅長、丁旅長、吳旅長負責涇縣戰鬥,突擊車戰隊隨我縱身穿插切割日軍部隊,朱旅長負責南陵戰事,記住戰鬥打響就要猛攻穿插切割分離日軍部隊,形成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局面,只有如此才能消弱天亮日軍轟炸機對部隊造成的轟炸損失”
“是”四個人神情堅毅的看著蕭飛羽。
目光掃視向朱赤,蕭飛羽說道:“旅和重藤支隊兵力接近,火力佔優,如果是攻防大戰,非一日一夜不能解決戰鬥,但如果是全縱深穿插分割作戰,不到一日或許就有分曉”
詫異的看著蕭飛羽,朱赤說道:“為何?”
蕭飛羽目光深邃說道:“重藤支隊指揮系統以及中下層指揮官基本都是由日本人組成,但是士兵卻是由加入日本籍被奴化的臺灣人組成,所以重藤支隊的特性就是殘忍、善打順風仗,如果遭遇戰鬥力薄弱的國軍部隊重藤支隊的戰鬥力甚至會超過日軍常備師團,但如果正真遇到強硬的對手,骨性裡面奴才的本質又會暴露無遺的彰顯而出,全縱深作戰,能以最高的效率擊潰重藤支隊指揮系統,大量擊斃日軍指揮官,沒有日軍指揮官的指揮和激發,重藤支隊士兵崩潰是早晚之事”
朱赤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目光緊盯著朱赤,蕭飛羽說道:“我要重藤支隊全軍覆沒,不要一個活口”
炙濃的煞氣隨著蕭飛羽言語迸濺而出,丁德彪內心一凜心想道:“師長好濃的殺氣,重藤支隊完了”
“為了討好日本人,在南京屠殺同胞的手段甚至更甚於日本人,如此賣國求榮之部隊,天地難容,一人逃脫,愧對南京城冤靈”蕭飛羽殺機濃厚說道。
“赤”,意紅色、猩紅、剷除之意,朱赤生性就像名字中“赤”的闡釋一樣充滿了暴戾氣息,蕭飛羽一句斬盡殺絕的話非但沒有讓朱赤產生如丁德彪一樣的顫慄,整個人反而被燃燒起來一樣充滿了興奮感。
“師長,如果存活重藤支隊一名雜碎,朱赤甘願軍法處置,一人逃脫,我便帶一旅追擊,狗日的進蕪湖我就蕩蕪湖,去馬鞍山便掃平馬鞍山”朱赤殺氣騰騰的說道。
朱赤的狠辣和血氣完全吻合蕭飛羽的喜好。
蕭飛羽點點頭說道:“三千越甲可破吳,就需要這種佛擋殺佛,鬼阻誅鬼的氣勢”
月日凌晨4時,激戰近一日一夜身心力竭的1師團和重藤支隊在距離涇縣、南陵不足0裡區域駐足短暫休整。1師團師團長中田次仁中將和重藤支隊重藤千秋少將不約而同選擇了短暫休整後將進攻時間定格在天明,至少在天明之後部隊能得到帝國飛行團偵察機航空偵查情報信息,能得到轟炸機的支援。
中田次仁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自踏入中國戰場,這是自己第一次遭遇如此捉摸不透的軍隊和高深莫測的對手。以往在中國戰場,國民政府軍隊一旦潰敗完全如江河堤破,兵敗如山倒,帝國一支中隊兵力都可以追攆國民政府一團、一旅的兵力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可是一切在皖南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自入夜以來,師團遭受的攻擊力度遠遠超過白日,不是大規模的會戰,而是一波一波層出不窮的阻擊和偷襲,所有帝國士兵都如履薄冰如臨深淵般在小心意義中度過了煎熬的一夜。
夜晚,真不屬於帝國,至少在安徽是如此!
接到就地休整的命令,所有1師團日軍士兵和重藤支隊士兵緊繃的神經倏然鬆弛,所有人都有近乎一致的想法,寧願在白日進行最為殘酷激烈的爭鋒也不願意在夜晚遭受神出鬼沒防不甚防的對手幽靈一般的襲擊。
嚴謹的軍紀讓日軍士兵並沒有出現倒地就寢的散狀,但是從日軍士兵渙散的眼神明確無誤的可以判斷出士氣的低迷和對旅、5旅戰術的不適。
重藤千秋和中田次仁做了所能預料到的所有防範措施。
外圍警戒哨延伸出休整部隊裡區域,而且是加派人手。
有了一夜被漢華軍襲擊的血訓,中田次仁和重藤千秋沒有僥倖到漢華軍會隨著部隊的休整而停止偷襲的想法。
兩個人真猜錯了,旅和6旅不是偷襲,而是反攻!
秦月特種部隊當仁不讓的承擔了清除日軍外圍警戒哨的任務。
按照人體生物鐘規律,凌晨點之後是最為疲憊犯困的時間段,所以警戒的日軍士兵雖然努力的睜大眼睛盯著夜色中的一草一木,但依然架不住困如潮水一樣襲來的睡意。
秦月特種部隊的襲擊恰如其分的和日軍士兵的睏意一樣隨影而至,重藤支隊和1師團外圍警戒哨區域不斷的傳出弩箭短促的破空聲和躥起一道道暗靈一樣的幽影。
隨著外圍警戒哨的一層一層清除,集結到位的攻擊部隊近距離潛伏到1師團和重藤支隊不足00米的區域。
最前沿的戰士甚至能聽聞到日軍士兵的喧譁聲。
前沿部隊指揮官精準的標註包圍日軍的座標後回傳到炮兵整地。
“報告,炮射校正完畢”
“校正完畢”
所有旅、5旅炮兵陣地不斷傳出炮射座標最後一次校正完畢的口令聲。
月日凌晨4時0分,反擊開始!
漢華軍建軍以來規模最大一次炮擊,聲勢最為浩大的突擊車作戰,參戰兵力最為眾多的一次圍殲戰驟然爆發。
一瞬間,銅陵到涇縣的天空就被50多門各種口徑的火炮和五六百門美式、日式、德式迫擊炮炮射的煙火點燃。
寧靜的暗夜驟然呈現出一片嫣紅,夜空如星河倒洩,流星飛馳,安寧中閃爍出燦麗的光暈,緊接著天空就像千年萬載一現的流星雨一樣迸濺出千萬道流光,天空就像被撕裂開一樣佈滿了嗤嗤嗤的音爆聲,尖銳的呼嘯聲由遠及近,咆哮著飛傾而下,遠遠望去,天空就似在傾倒鋼鐵水流火瀑”
“炮擊”
“炮擊,漢華軍炮擊”1師團和重藤支隊陣營中充滿了驚悚的尖叫聲。
依舊為戰事操煩的中田次仁在炮擊音爆聲響起的時候就衝出營帳。
視線內白光閃耀,硝煙如柱,音嘯如雷,飛火如瀑!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中田次仁被炙紅鐵水一樣傾倒而下的炮火震驚的目瞪口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粉碎了一切,無數團橘紅色煙雲撕裂著地面翻卷而起,跌宕成雲,巨大的煙幕夾裹著沖天塵土龍捲風般拔地而起,直衝雲霄,地面天翻地覆,烈焰沖天,如流星暴雨般的炮彈落地之處,金石具開,飛灰湮滅,高速肆虐飛掠的衝擊波形成一道風暴之牆排山倒海般推進,裹卷翻滾的濃煙烈火中,到處都是被撕碎的人體組織和分解的槍支零件。處在爆炸點範圍內的日軍士兵在能量波形成之初便已經炸成齏粉伴隨著跌宕卷近的衝擊波四散飛揚。因為有伏擊到位的旅、5旅指揮官傳送的座標校正,炮兵陣地炮射的炮彈打的即快又準,即兇又猛。
出擊部隊雖然和日軍保持了近00開外的距離,但最前沿的戰士依舊感覺在清冷的佛曉時刻自己如同墜落火爐之中,炙熱的氣浪一層一層炙烤著身體,空氣乾燥伴隨著嗆人的硫磺硝煙味直入鼻喉。
“我滴個娘勒,這那叫炮擊,簡直末日之境”一名前沿的戰士對身邊的班長說道。
班長津津有味的看著眼前的火海煙雲嘖嘖說道:“狗日的,現在知道被按在地上炮彈轟是啥感覺了”
1師團外圍一個中隊的日軍休整營地,日軍中尉衝出營帳數米一發九四式山炮炮彈便將營帳未來得及衝出的數名日軍士官炸成屍塊,緊接著日軍中尉便看到更多的飛火流光一閃臨頂而來。
“八嘎……”一聲絕境殘呼的國罵未及出口,日軍中尉便被一發炮彈四分五裂般炸成殘屍碎塊。
南陵陣地前沿,朱赤冷峻的看著數里外一片火海的重藤支隊防區,五個炮兵陣地150多門各種口徑火炮多向覆蓋轟炸重藤支隊駐兵區域,朱赤完全能幻想到日軍陣營狼奔豕突,抱頭鼠躥的情景,再盡善盡美的作戰素養在火海煙雲般的炮擊中也無濟於事,火炮面前,一切是空!
思維中又不可抑止的出現淞滬陣地自己士兵遭受日軍重炮轟擊後陣地一片血泥的慘景,腦海中幻化出日軍士兵慘無人道刺殺百姓的畫面。
“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朱赤目露殺機命令道。
重藤千秋被參謀部一幹參謀擁簇著奔出數十米,身後的指揮部就被炮火覆蓋淹沒,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後慌亂逃散的人群,重藤千秋有一種如臨虛幻的迷惑。
“這不是真的”重藤千秋內心一個聲音說道。(未完待續)